第10章 一下子上頭了
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下來,旁邊這些村民發現沈螢兒並沒有周松霞說的那麼難相處。
而且人家是真的把火生給治好了,也許是運氣,也許是真藏了幾把刷子。
所以當周松霞嘰里呱啦說完一大堆,發現這些村民的反應有些奇怪。
沒有以前那樣積極的附庸,甚至還有人悄悄朝她眨眼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了。
周松霞意識到這些人竟然在幫沈螢兒和稀泥,這氣呀,一下子就上頭了!
她扯着嗓子再次嚷嚷起來:“我有啥說啥,說的都是大實話,我還怕人聽?哈,我今個過來就是專門說給那些搶別人風頭的人聽的。”
“別以為瞎貓逮住只死耗子就不得了啦,喪門星永遠都是喪門星……”
“蕭二嫂你這是詛咒我家火生是死耗子?”
喜梅聽不下去了,黑着臉來到周松霞跟前。
“一口一句搶風頭,螢兒給火生治傷靠的是真本事,再說了,你表妹周妙靈要真能耐,為啥來旺他們那傷口包了又拆,拆了又包?讓人家憑白多遭兩份罪!”
“我都說了是被你們給耽誤了最佳治療時辰,不然早好了!”周松霞梗着脖子辯駁。
喜梅樂了:“呵?那周妙靈不是瞧不上咱螢兒么?我咋還聽說她還偷師了呢?記得叫她把學費給咱螢兒送過來啊!”
喜梅這些話比一巴掌拍在周松霞臉上還火辣滾燙。
旁邊看熱鬧的村民們經喜梅這一點撥,也都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對周松霞指指點點。
周松霞楞在原地,被堵得沒了言語,那臉色難看得就像一塊剛摘下來的豬肝,紫紅紫紅,能滴出血來。
反觀乾草堆這邊,沈螢兒慵懶的靠坐在那,微揚的唇角噙着一抹嘲諷。
跟周松霞潑婦對罵這種事,她不屑去做。
因為她看不起周松霞這種沒腦子的女人!
明明不關她的事兒,非要出來上躥下跳,被人當槍使都不自知。
還是喜梅嫂子厲害,兩句話就把周松霞給堵得啞口無言。
可見這說話不在多,而在精,得說到點子上才有殺傷力。
沈螢兒那不屑一顧的表情越發激怒了周松霞,她惡狠狠瞪着為沈螢兒強出頭的喜梅,咬牙切齒罵:“一口一個螢兒,那個喪門星給你灌了幾斤迷魂湯要你這樣幫她洗白?喪門星你給我滾過來,少跟那陰陽怪氣的笑!”
面對周松霞的叫囂,喜梅氣得直搖頭。
甭管是從前,還是這幾天的相處,四弟妹從沒在背後說過老蕭家人的不是,四弟妹是啥委屈都吞回自己肚子裏。
小福寶突然從角落裏跑出來,手裏拖着喜梅的那根燒火棍沖向了周松霞。
“二媽壞!”
周松霞看見小福寶,那眼神頓時像淬了毒。
“你個養不大的短命鬼,老娘一巴掌呼死你!”
在場的人都呆住了,誰都想不到周松霞那樣一個成年人竟會對一個兩歲的孩子動手!
等到喜梅他們反應過來,周松霞的大巴掌已經到了小福寶的腦袋上方。
沈螢兒眼底掠過一絲鋒芒,沖了過來。
眼前藍影一晃而過,再看時小福寶已安然落入那個戴帽子的藍衫男子的懷裏。
帽子遮住他大半邊臉,僅露出的一截下巴弧線堪稱完美。
他對沈螢兒做了個手勢,隨即抱着小福寶退出了人群,沈螢兒感受到對方的善意,心定,隨即轉身扼住周松霞的脖子並將她撲倒在地。
照着周松霞的臉甩手就是兩巴掌,響聲清脆,乾淨利索。
她本人可以無視周松霞的擠兌和謾罵。
但小福寶不行。
那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的逆鱗!
周松霞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響。
她反應過來,尖叫着去撓沈螢兒的臉。
沈螢兒早有防備,周松霞根本沒有機會得手。
喜梅他們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眾人驚呼着衝上來將這二人拉開。
就連躺在乾草堆上休息的火生都被驚動了,一瘸一拐的往這邊來。
他和喜梅兩口子將沈螢兒拉到身後護着。
其他村民則拉住了周松霞。
相比之下,前者毫髮無損,站在那裏從容不迫。
後者則臉頰紅腫,狼狽不堪。
這裏的動靜引來了更多村民的圍觀,不僅里正王善寶被驚動,就連大廳另一邊的老蕭家人也得到了消息往這邊趕。
周松霞一見自家男人蕭老二也來了,先前被沈螢兒打下去的氣焰再次暴漲。
“我被喪門星打啦,你快去擰斷她的胳膊!”
蕭家老二蕭承財二話不說,酒糟鼻一陣嗡動,捏起拳頭就朝沈螢兒走來。
沈螢兒冷冷望着迫近的蕭老二,手已經按住了腰間的那半把剪刀。
她不介意將那夜船上的賬,提前跟他們算!
眾人大駭,擋在了中間。
火生伸開雙臂呵斥蕭老二:“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像話嗎?還是個爺們嗎?”
里正王善寶也唬着眼瞪着蕭老二:“你小子可別亂來!”
蕭老大直接抓住了蕭老二的手臂,沉聲道:“二弟,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蕭老二的酒糟鼻鼻頭氣得通紅,瓮聲瓮氣說:“大哥,連你都要護着沈螢兒那個喪門星?”
蕭老大往沈螢兒那邊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眼底隱隱還有一絲愧疚。
周松霞也躥到蕭老大跟前,忿忿道:“喪門星還教唆福寶那個小兔崽子來打我吶,我可是他長輩,這事兒大哥你管不管?”
蕭老大眉頭擰成個疙瘩。
蕭老二直接推開蕭老大,兇狠煩躁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尋小福寶的身影:“兔崽子在哪?無法無天的熊玩意兒,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東西突然越過眾人的頭頂上方,穩穩砸在蕭老二的腦袋上。
“乓!”
一根燒火棍掉到人群中間的地上,在蕭老二的腦袋上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包。
蕭老二痛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到地上。
站在他身旁目睹了全過程的周松霞突然指着人群外圍的沈螢兒,失聲尖叫:“是她,是她偷襲老二,我親眼看到的!”
眾人的目光齊聚沈螢兒這邊,像是漆黑的舞台,一束鎂光燈落在她的身上。
女人芊芊細細的身體像是一株挺拔的小樹立在那裏,面黃肌瘦的臉上,一雙冷目灼灼。
面對周松霞的指控,她唇角勾起的笑冷冽如冰:“恭喜你答對了,是我打的,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