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境
天剛亮，整個學堂就鑼聲大響，直接把所有新生驚醒。
雲夜醒的很早，倒也沒有被吵到，迅速出門。
宿舍走廊，一個又一個黑衣新生湧向鑼聲的來源處，雲夜不是唯一一個早起的。
雲夜有些詫異，但想了想，又釋然了。
他背負仇恨，想了解世界全貌。
但其他人，是為了改變命運，尤其是出身周邊村子的野娃，他們會拚命。
就像曾經的石白岩一樣。
雲夜靜下心，不留痕迹的打量一路上新生。
窮人、富人、天才，單單從氣質上，雲夜就能進行粗略的分類。
而這才兩天，這些新生已經涇渭分明了。
少爺和少爺玩。
賤民和賤民玩。
還有不在少數的，和雲夜一樣孤身一人的。
很快，目的地到了。
是1號演武場。
一個個學堂老師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低垂着頭，在等着什麼。
“所有人站好，按照序列，排列整齊！”
一個個灰衣人開口道。
其中就有雲夜認識，但不知道姓名的馬志。
穿灰衣，代表他們不是學生，而是顯學堂雇傭的僕人，是顯學堂的喉舌。
即使是世家子弟，也乖乖聽話了，按照序列站好。
所謂的序列，就是令牌上的房間號。
這是到顯學堂的先後順序。
雲夜是丙七，也就是第七個到顯學堂報道的。
當然了，準確來說是“八歲丙七”，雲夜只是八歲孩子裏，第七個報道的。
而站好后，演武場變得有序起來。
雲夜並不是第一排。
似乎是按照年紀，從小到大排列的，多虧了這一點，雲夜有機會打量到不少學子。
根據目視，五歲、六歲、七歲，三個年齡段加起來，差不多有五十人左右，遠少於八歲以及以上的新生。
而雲夜注意到，這批新生里，女孩要遠比男孩少。
（是因為女孩不被重視，所以遺漏了很多嗎？）
雲夜感覺不像。
按照鳴竹村的規矩，哪怕是女孩，也會拉着去測試一番的，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可不分男女。
但云夜無法妄下判斷，其他地方是不是這樣，他不知道。
不過，雲夜把這個情況記下來，打算有機會再探究。
就這樣。
排好隊伍后，所有人硬生生站到了中午，靈法副官劉權這才在大量學堂教師、黑甲兵士的簇擁下進入學堂。
劉權也不拖沓，一步步走上高台，來到最前台，而只是眼神掃過所有學子，淡漠的氣魄就壓的高傲的少爺們也低頭。
靈法副官，就是除去靈法正官外，整個白石鎮最有權勢和力量的存在。
他們這些雛鳥，沒有抗衡的資格。
“我是劉權，白石鎮的靈法副官，也是這顯學堂的堂主，你們應該知道，顯學堂是為了培養兵士而存在的，換而言之，這裏就是軍營！”
“在這裏學成，你們就是可以直接上戰場的士兵，學的每一分本領，都是你血戰的根基，你們最好拚命去學，不然戰場魔地妖窟就是你們的墓地。”
“當然了，這些對你們而言還太早了，畢竟你們中絕大部分都做不到復蘇靈根，由凡生靈。”
“呵呵，去年三百人，一共有三十二人魚躍龍門，大約十分之一，貌似還是近幾年較高的比例了。”
“今年，你們這一屆共計兩百二十五人，希望不要連二十人都沒有，不然連我手裏的編製都填不滿了——拚命吧，只要能復蘇靈根，你就有未來。”
劉權說話極為現實。
行動亦是如此。
說完，他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離開。
而他走了，學堂的教師這才敢抬頭，迅速開始分班。
不同年齡和不同天賦，被分為不同班級。
雲夜是八歲丙班，和一群八歲的孩子跟在青衣的授課老師身後走進課堂。
課堂很寬敞，但一共就擺了二十套桌椅。
雲夜進去后，找到第二排坐下，不靠後，也不靠前，很中庸。
他稍微看了一眼，發現全班都只有十五人。
而且，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
“我是你們的正課老師，於玉。”
青袍的年輕男人站在講台，頓了頓，“所謂的正課，就是養氣術。”
“你們的養氣術，由我傳授，並指正錯誤。其餘的不歸我管，所以也不用問我。如果想學其他的技藝，自己去其他課堂。”
“不過你們記住，只有正課和副課記入年底的成績，次課是不算的，所以，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在次課上，甚至副課，也不要浪費太多力氣。”
“想喚醒靈根，唯有養氣術，副課的戰鬥技術再強，如果無法喚醒靈根那就是一場空，毫無意義。”
“好了，你們挨個介紹自己吧，名字、喜好以及未來想做什麼。”
“從你開始。”
於玉指了指第一排的一個學子說道。
虎背熊腰的學子立刻站起來，拘謹道：“是，老師，我叫李真虎，喜歡大口吃肉，未來想做什麼……額，我想讓全家都吃飽飯！”
“坐吧，下一個。”
於玉淡漠道。
“我叫張成，喜歡習武，想成為靈根復蘇者，加入黑甲軍，保衛偉大的靈法正官！”
第二個，是一個小胖子，他志向遠大，而且非常有政治意識，更是知道雲夜完全不知道的情報。
黑甲軍是靈法正官的護衛嗎？
貌似，劉權的護衛就是身穿黑甲。
石白岩那一隊兵士，同樣如此，身穿黑色重甲。
很快。
就輪到雲夜了，雲夜艱難道：“楊石，喜歡打獵，想復蘇靈根……”
整個課堂的學子都露出詫異之色，甚至有人低聲笑起來。
竟然還有一個喉嚨有問題的？
說話都不利索，這是巨大的劣勢，代表和人交流將非常不便，至少不適合成為軍隊的一員。
無論男女，在打量了雲夜幾眼，發現他平平無奇后便不再注意。
“下一個。”
……
養氣課很快就結束了，於玉一揮手，數個灰衣傭人端着餐籃走進來。
每人一份，擺在桌前。
於玉道：“這是一份丁級優食，每天的正課結束，都會這麼一份加餐，現場吃完，之後你們想做什麼，隨你們。”
所有人眼睛冒光。
包括雲夜。
丁級優食，一份也是十枚玄銅啊！
他們家一年下來，也就只能攢個五十枚左右，五餐就吃完了，能節省一點是一點。
雲夜開始狼吞虎咽，雖然說不上好吃，但是一下肚，暖洋洋的感覺直衝全身。
丁級優食，雖然只是最低級，但這一份吃下去，就等於同等質量的三份了！
雲夜感覺消化完了，至少能再修鍊四次養氣術，再吞點飯五次完全沒問題。
這讓雲夜大為驚喜，如果每天都有優食，他修鍊速度絕對一日千里啊！
課堂里的其他學子，也連連傳來驚呼，也體驗到了優食的神奇之處。
一時間，不少人的表情都變了，優食的效果竟然這麼明顯，如果他們能吃到第二份……
可惜，發的優食必須現場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