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養個小夫郎
回到家中，院子裏已經送來了棉被和糧油之類。
晚上簡單吃點，畢竟得把那盆翻白眼的大青魚趕緊處理了。
黎小小把麵粉拆開，倒入盆中，朝着麵粉中間加水，再向這些濕麵糰邊緣加了一些乾粉，麵粉成了絮狀，她手沾上點水，將這些絮狀揉成筋道的麵糰，用紗布遮住。
拿出兩個大瓷碗，朝裏面加入鹽，生抽和醋，小蔥，再滴了幾滴香油進去。
剛才在集市上買到的干番椒，剁碎，鍋里熱油，加花椒，草果，蔥絲，生薑，將油炒香，潑在番椒上，頓時，麻辣椒香的味道頓時迸發出來了，一碗紅油辣椒就做好了，每個瓷碗裏舀上兩勺紅油辣椒。
起鍋燒水，下麵條。
她一隻手托着醒好的麵糰，另一隻手拿起平平的刀片，像變戲法一樣，一根根麵條子紛紛落入鍋中滾燙的水裏，煮成了剔透的面片。
用長筷子將面片撈出，放在已經加好調料的瓷碗裏，每個瓷碗裏放上一兩棵小青菜，再用圓勺澆上幾勺麵湯，一碗香噴噴的湯麵就做好咯。
中午去逛了集市，要買那麼多東西，完全沒功夫吃飯，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個寒冷的冬日，來上一碗熱乎乎的刀削麵豈不美哉？
“吃飯了。”她朝着院子裏喊道，喊了兩聲卻發現沒有人。
黎小小有些奇怪，她就煮個面的功夫，祁鈺人走哪裏去了？
院子裏的小破門再次被推開，鼻尖凍得通紅的男人手裏端着一木桶已經洗好的豬下水回來了。
“你是傻子嗎？”黎小小一把拉過他被冷水浸泡得通紅的手說道，她有點生氣，這個人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都病成這個樣子，還去河邊用冷水洗？
這麼能折騰，穿多少厚衣服都不夠？
她扯着祁鈺來到灶膛旁，不由分說地讓他坐下烤火。
“我這裏燒了熱水的，你幹嘛非要跑去河邊？冷不死你。”黎小小有點心累，感覺自己像養了一個大號兒子。
祁鈺冷靜道：“豬下水味道重，不在院子洗。”
“下次你一定要用熱水洗。”那點味道算什麼？一會兒冷風就給吹散掉了。
雖然責備着他，但黎小小心裏有道不明的歡喜，小夫郎人真好！
祁鈺卻是垂下眼帘，看着黎小小覆在他手上暖呼呼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面再不吃就坨了，黎小小起身端起稍微放涼一會兒的刀削麵，拌勻了遞給他，笑着說道：“吃面吧。”
祁鈺已經餓習慣了，一天吃一頓雜糧都不奢望，更別提現下這碗還冒着熱氣的湯麵，他端着面，大口吃着。
番椒的辣味直襲顱頂，祁鈺舌尖一陣刺痛，他臉辣得通紅，黎小小趕緊倒了一碗水給他，有些擔憂，小夫郎不會吃不得辣吧？
那看來以後只能她一人獨享這種美味了。
祁鈺喝了一大口水，卻是又低頭吃面去了，嘴上都是辣椒油，紅彤彤的，越辣越想吃。
他吃得香，看得黎小小更餓了，她也端着面嗦了一大口，好好吃！！
兩人吃碗了一大碗面，黎小小摸着撐圓了的肚子，有點不想起來幹活了，可是還有一盆魚等着她處理呢。
祁鈺洗碗去了，黎小小特意叮囑他用熱水洗，她自己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
只要不折騰小夫郎，兩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挺好的，在人人冷血的末世里待久了，她格外渴望這種簡單的溫情。
外面的魚在水盆里都凍成冰塊了。
黎小小搬進來用灶火烤着，把冰化了，才好片魚。
菜刀有些生鏽了，她拿在磨刀石上仔細磨着，刀不快，就片不好魚。
“你還要做什麼？”就兩三個碗，祁鈺洗得很快，見她又是磨刀，又是搬魚，多問了一句。
“我要做魚丸，你幫我先去把搗砵洗乾淨。
搗砵一般用來剁碎干辣椒的，但古代沒有攪拌機，只能用它手工捶打，將魚片打成魚泥。
祁鈺不知道她腦袋裏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魚丸是什麼？沒聽過也沒吃過，這女人從前從來不下廚，沒想到廚藝卻那麼好。
無論是昨晚上的燉雞，還是今日的刀削麵，都讓他大飽口福。
祁鈺去洗搗砵去了。
大青魚已經解凍了，黎小小的刀也磨好了，她提起一條魚，快速去魚鱗，剖開大青魚肚子，摘除苦膽，將裏面的內臟和魚鰓丟在另一個木桶里。
她幹活很利索，很快就處理乾淨了這二十多條大肥魚。
提起一條處理乾淨的大青魚，扔在砧板上，將魚皮和魚紅除去，片好一片片的魚肉，下一條魚也做了同樣的處理。
最後只剩下兩條大青魚，被黎小小用冰塊凍着，準備明日做剁椒魚頭和紅燒魚來吃。
其他片好的魚肉再用水沖洗幾遍，去除血氣，然後撒上花椒、蔥姜，加一點水，抓均勻，放在那兒腌制着，除魚腥味。
洗乾淨的大搗砵搬了過來，黎小小將片好的魚肉倒了一大半進去，拎起大棒槌，對着魚肉捶打起來。
魚肉太多了，光黎小小一個人根本顧不過來，索性兩人換着來，全部搗成泥以後，用細沙布將更細膩的魚蓉過濾出來，一個個的魚丸從虎口擠出來，落在冷水裏瞬時漂浮了上來。
祁鈺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做魚。
二三十條大青魚做了三百多個魚丸子，黎小小都想好定價了，十文錢五個。
晚上又煮了一大鍋魚丸子，純天然的魚做出來的魚丸味道更是鮮美，沾點辣椒水更是絕了。
黎小小撈了十多個魚丸，還帶上銀子，敲開了董寡婦家的門。
“大娘，我來還錢了，順便給您帶點我自己煮的。”她記得董寡婦家中還有個待嫁的女兒，翠花，兩個人差不多能吃那麼多。
董寡婦驚訝，這黎小小怎麼那麼快就把債還上了？
但她也無心問什麼，反正是還給她的錢，至於那碗吃的，她也就順勢收下了，下次大不了給換雙鞋墊回去。
黎小小還完錢，就趕緊回家了，感覺要被冷風吹死了，現在有錢了，乾脆把房子重新翻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