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一開口便是一個大bug
高牆之上,拓跋綾站在最中央的位置。
底下烏壓壓的一片,乃是她的大軍。
此刻的氛圍莊嚴肅穆,總讓她覺得要說點什麼,否則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豈不是白白浪費。
拓跋綾正思考着措辭,賀餘風開口喊道,“皇上,該您說話了。”
“嗯?”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才顯得她這個皇帝到位呢!
“鼓舞士氣。”賀餘風提醒道。
“好。”
“眾將士們,此去西北路途艱辛,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拓跋綾一開口便是一個大bug。
將士們目瞪狗呆的看着她,她自己也傻了。
好端端的說什麼喪氣的話。
“表哥,您確定您是來鼓舞士氣的,不是來殺他們威風的?”陸子墨看向著她,奇怪的問道。
“我有理由懷疑表哥你是敵軍派來的姦細。”
“朕反朕自己?”拓跋綾一巴掌拍過去。
陸子墨捂着腦袋,憋着嘴角,有些委屈。
“朕還沒有說完呢!”拓跋綾又道,心虛的挪開了眼。
無論如何,她也要扳回一城。
她俯視着下方,覺得有些頭暈。
人太多了,她可能有些暈人。
但是數十萬將士都看着她呢,她站在c位,總不能就這麼跟大家乾瞪眼。
拓跋綾掃視一圈,只能繼續硬着頭皮道,“自來征戰沙場皆是馬革裹屍,正所謂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可作為你們的皇上,朕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回來,不僅活着回來,還要全須全尾的回來。”
“能不能做到!”
“能!”
將士們大聲應道。
拓跋綾表示欣慰。
她清了清嗓子,找到了感覺,“在這即將出征的這刻,朕也不想多廢話,此番前去西北,不僅僅是為了大魏,為了百姓,更是為了我們的父母親人。”
“朕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要牢記,你們是大魏的好兒郎,父母的好兒子,妻子的好相公,也是孩子的好父親……你們必須全都活着回來。”
“朕在洛京等着爾等回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場子終於拉回來了。
“好!”
那麼多人齊吼,聲勢可想而知。
什麼叫氣勢?
這就叫氣勢。
拓跋綾說完后,便從城牆上走了下去。
交接虎符的儀式完成後,大軍就要開撥了。
況凡苦着一張臉,望向著陸文慧,“阿慧,萬一我不幸戰死沙場……”
“你,你不必為我守寡,再找個喜歡的人,嫁了吧!”
他話音剛落下,陸文慧一個爆栗子打了過去。
“誰要為你守寡了,你做夢。”
“也好也好。”況凡即使被打了也還是笑嘻嘻的。
陸文慧看着他這個模樣,心裏有些難受。
她從袖口拿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況凡接過,看了一眼,欣喜的說道,“平安符,阿慧你特意為我求的嗎?”
“你不要想多,我只是順便多求了一個。”陸文慧不自在的道。
“那我也喜歡。”況凡很是寶貴將平安符放在胸口的位置。
“我會一直帶着它的,就算我死了也不會丟了它。”
“死什麼死,活着回來。”陸文慧白了一眼,開口說道。
“遵命。”況凡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阿慧,等我回來,便去陸家求親,再讓皇上給咱們賜婚。”
陸文慧低下頭,臉上帶着嬌羞的笑意,小聲的道,“等你回來再說吧!”
拓跋綾一行目送着大軍離開后,氣氛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賀餘風,他們都會活着回來吧!”拓跋綾目光悠遠,神情有些茫然。
“嗯,會的。”賀餘風點點頭。
“那就好。”
前去西北的路途遙遠,大軍派了前鋒隊伍先去探查敵情。
烏桓確實已經有和大魏開戰的打算,而柔然和吐谷渾目前立場不清。
拓跋綾派了使者去那兩方探聽消息,柔然表示與大魏站在同一處,而吐谷渾的態度卻模稜兩可。
“皇上,臣覺得縱使柔然回話,願與大魏同仇敵愾,可也不得不妨。”
“你說的對。”聽着賀餘風的話,拓跋綾點了點。
斛律恆給拓跋綾寫了信,信中所言字字句句皆十分真誠,且表示願意出兵襄助大魏。
可拓跋綾也不得不防。
畢竟戰爭不是兒戲,她不能拿前去對抗烏桓的將士們的性命作為賭注。
“那柔然的來信,你怎麼看?”
“柔然要出兵襄助,皇上可謝過他們的慷慨,但不應答應。”賀餘風語調清淺的道,“以防柔然背後給咱們來一刀。”
“好,就按你說的辦。”拓跋綾也沒有考慮很久,直接同意來下來。
賀餘風的話很有道理,那種不確定的可能性還是直接掐斷比較好。
“皇上不必擔憂,我軍一定能旗開得勝,凱旋歸來。”賀餘風安撫來一句。
“嗯。”拓跋綾眉目漏出深思的表情。
她其實是想到來謝晏之。
不知道他在哪裏,過的怎樣。
他知不知道大魏和烏桓即將開戰,如果他知道,他會回來嗎?
“主子,現如今大魏的軍隊已經往西北去了,且柔然表示會襄助大魏。”
“至於吐谷渾,目前並未表態。”
“吐谷渾不足為懼,越是舉棋不定,越是容易對付。”謝晏之輕輕煽動着眼眸,聲線清冷的道。
“主子的意思是……”
“派人時刻盯着柔然的動靜。”謝晏之眸光犀利,其中隱藏着暗色調。
“是。”
“他怎麼樣了?”沉默來一會,謝晏之開腔問道。
崮山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因此回答道,“家主目前醒的時候比較少,多數時候皆在昏睡中。”
“賀蘭余那邊呢?”低冷涼薄的氣息從男人身側溢開。
謝晏之唇角勾出些許的弧度,不深。
“賀蘭余虎視眈眈,怕是家主一旦有意外,就會動手。”
“他蟄伏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謝晏之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轉而眼底眉梢很快溢出一層陰霾。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好好的成全他。”男人眼神里的色彩裸露着幾分涼薄和譏誚。
賀蘭余想要上位,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