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基日,我孕吐了
是日,艷陽高照。
並着珠串清脆的碰撞聲,司禮太監尖細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大殿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日。先皇驟崩,歸,朕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
拓拔綾不適的捂住了口鼻,胃裏有些翻滾的感覺。
最近幾天她總有這個反應,似是吃壞了肚子。
元公公還在繼續念着詔書,“茲欲興適致治,必當革故鼎新……”
“嘔——”這一下,拓拔綾終是忍不住了。
直接嘔出聲。
“!!!”
整個大殿靜極了。
元公公在聽到那一聲嘔吐后也停住了。
反應了一會,他才忐忑的問道,“皇上,可是老奴念得不對?”
“怎會,元公公念得極好,繼續吧!”拓拔綾深呼吸,壓下不適。
得穩住!
皇位唾手可得!
“事皆率由乎舊章,亦以敬承夫先志。”
“嘔,嘔……”
這兩聲比剛剛還大。
拓拔綾胃裏翻江倒海,抑制不住的乾嘔。
“眾愛卿,對不住了,朕……嘔……”她直接捂着雙唇,連忙從龍椅上走下來,跑去了殿後。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自是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
“皇上是哪裏不舒服嗎?”
“總不能是被元公公的話給難聽吐了!”
“皇上這反應怎麼那麼像微臣剛懷孕的妻子?”
“胡言亂語,皇上乃真龍之身,什麼懷孕!”
“宋大人這烏紗帽怕不是不想要了!說我堂堂大魏的皇帝懷孕,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只是就事論事。”
“還別說,真像我家那婆娘懷孕的時候……”
殿中人皆驚愣的面面相覷,不過轉瞬又開始熱火朝天的議論起來。
“常將軍,常夫人懷孕時經常嘔吐嗎?”
“俺家夫人也是,整整吐了好幾個月,可把俺愁壞了。”
“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法?”
“內子懷孕月余,也是嘔吐不止。”
“以防萬一,這事我得請教請教。”
……
拓拔綾再回到原位上時,就見這般肱骨之臣儼然將這裏變成了菜市場。
只是聽着他們的意思,她剛剛的反應是孕吐?
開什麼國際玩笑???
雖然她是個假帶把的,但不妨礙她有一顆“真男兒”的心。
懷孕,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還要坐擁天下,享盡榮華呢!
“咳咳。”拓拔綾輕咳了兩聲,四周才歇了聲。
“想是朕最近吃壞了肚子,這才殿前失儀,眾位愛卿勿怪。”
“皇上,您看這詔書……”
元公公一時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念下去,畢竟皇上在他念詔書的檔口嘔吐。
就……尷尬。
元公公陷入了自我懷疑。
“元公公繼續念。”拓拔綾悠悠的道,口中含着的酸梅味道剛好,壓下了她想要繼續嘔吐的慾望。
“哎,老奴繼續了。”元公公應下。
拓拔綾正聽得津津有味,一道視線緊鎖在她身上。
右側台階之下站着一人,長身玉立,丰神俊朗。
謝晏之面色沉靜,瞧着龍椅上的小皇帝,眸中光影攢動。
拓拔綾感受到冰冷的審視,朝着下首看去。
她恰好和謝晏之的視線對上,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穿書月余,這位少師大人最是令人頭疼,乃是她這個原身的老師。
拓拔綾月前看了一本名叫《瓊玉傳》的書,講的是女主周瓊玉的傳奇一生。身為罪臣之女,周瓊玉與炮灰小皇帝定親、最後嫁給臨平王,成為一代賢后。
就在她半夜吐槽與她同名同姓的小皇帝懦弱無能,被臨平王搶了江山美人後,竟眼前一黑穿了進來,成為了小皇帝。
如今她總算知道,小皇帝為何心甘情願奉上美人和江山了。
再看眼前場景,謝晏之仍舊溫涼冷淡的注視着她。
等她坐穩了皇位,趕走了臨平王,一定要將他發配邊疆。
終身不得回京的那種!
拓拔綾端端正正的坐好,口中的酸梅好似失去了味道,胃部又開始掀起了波瀾。
好不容易撐到了詔書念完,群臣跪拜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拓拔綾喜不自禁。
“請少師大人奉上玉璽。”
謝晏之接過小太監端來的玉璽,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階。
他來了他來了,他捧着玉璽走來了……
拓拔綾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張臉,呼吸一滯。
形態高貴冷艷,姿容舉世無雙。
可惜太過古板,跟個老學究一樣。
“君其祇順大禮,饗茲萬國,以肅承……”謝晏之的聲音響起,那種猶如撞擊碎玉的利落感尤為的動聽。
可惜拓拔綾很不適宜的吐了。
還吐了謝晏之一身。
年輕的少師大人臉色青了,他看着身上的污穢,有那麼一瞬間,想將面前之人凌遲。
“謝少師得罪皇上了嗎?”
“不應該啊!謝少師可是當朝第一美男,皇上怎會被他丑吐?”
“我說了皇上是被他丑吐的嗎?”
“謝少師,朕……朕如果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拓拔綾驚得站起身,撲閃着靈動的眼眸,詢問道。
冷峻挺拔的身姿久久沒有動彈,謝晏之過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臣無事。”
“那就好。”拓拔綾心安理得的坐了回去。
這一日的登基大典,總算在磕磕盼盼中完成了。
勤政殿。
拓拔綾正彎着腰,持續乾嘔着。
旁邊的蘭嬤嬤替她拍着脊背,擔憂的問道,“許太醫,皇上到底怎麼了?怎麼一直嘔吐不止?”
許太醫的眉頭緊蹙着,臉色時而驚詫時而恐懼,還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最終,他顫顫巍巍的道,“微臣惶恐!”
“朕不會是得不治之症吧!”
連着好幾日,拓拔綾都是這個狀態,難免擔憂。
“皇上……皇上是有身孕了。”
“你胡說什麼?”
“朕怎麼可能……”
有了身孕!
記憶里浮現了她剛穿來第一日的場景。
半解的衣裳露出姣好白皙的身軀,她俯下身去親吻被壓在身下不知名姓的男人。
指節相扣,思緒混亂,她如同攀附的藤蔓,汲取着樹上的養分。
那一抹極致的春色,盛開在無盡的黑夜,將嬌聲軟語變成動人的樂曲。
拓拔綾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綿延可恥的春、夢。
如今看來……不是夢,是真的!
本想兢兢業業搞事業,結果肚子裏揣了個小玩意?
她的老天鵝在跟她開什麼玩笑?
果然不敢貪喝那一壺酒。
上頭了!
“皇上,微臣絕無半點妄言,這脈象確實……確實是滑脈。”許太醫耿直的道。
就是打死他,這也是個滑脈!
“皇上怎麼樣了?太醫來看過了嗎?”
寢殿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道覆著厲色的聲音。
拓拔綾驚得瞪大了眸子。
卧槽!
謝晏之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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