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存在的維度
不過,這隻新出來的兔子,它的表情並非自己身旁的這隻一樣在笑,而是在哭。嵶
“那個...你好...”陳安強忍着恐懼,試探性的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又趕緊縮了回去。
哭面兔朝前走了幾步,身體膨脹了起來,變成了圓滾滾的樣子。
“嘶嘶嘶...”
笑面兔點了點頭:“嘶嘶嘶...”
絲線,再度從笑面兔的口中吐出,在空中變成字跡:【主人,他和我一樣】
看到這裏,陳安的表情有些精彩,短短的幾個小時,他經歷了自己“短暫人生”中的許多驚喜與意外。
而這時,在哭面兔的身後,一臉茫然的女人身影,從林蔭中浮現。嵶
陳安警惕的後撤,立刻道:“你是誰!”
“嘶嘶嘶...”哭面兔發出聲音。
它的背後,那面容清秀,穿着粗布衣,赤着腳,體態婀娜的女人,張開嘴:“嘶嘶嘶?”
陳安:“...”
這女人,正是那位月夜神教的神女,江亦雪,也是本場遊戲的玩家之一。
在“遺忘”之前,她曾和陳安說明了自身“月夜之民”的能力之一‘活性傀儡’,那是和陳安等人在上一場遊戲幸福小鎮時,進入小鎮前,那忽然“活了”的木屋一樣的能力,也與後來被王易分割靈魂后,肉身自帶“活性”的軀體陳安,相似的能力。
在人死後,或意識沉淪后,肉身擁有着屬於肉身的記憶。嵶
而‘月夜之民’就可以主動的使用這樣的力量。
這是江亦雪的後手。
此刻,她向前一步,陳安後撤,她的嘴角浮現出僵硬的笑容,若是本體,該是柔順許多的。
“嘶嘶?小兔兔?”江亦雪發出正常人類的聲音,他只是肉身為主導,將自身的意識,也就是那被“遺忘”后初生的意識沉寂了,現在的她,和之前的她有着細微的神志區別,但差別,並不大。
而這樣抵抗污染的能力,在許多的故事世界都有着極大的作用,或許這也是月夜神教在這個諸多中小型神教都被收編,或泯滅的時代,依舊在文灣有着立身之本,有着被黑夜神教所尊敬的本錢的緣故。
它們傳承的完整序列‘詭月’極大程度的契合完美“玩家”的通關手段。
陰巧仙,帶進這場遊戲的兩個道具,是剪刀與哭面兔。嵶
而笑面兔既然被陳安安排了後手,哭面兔,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在那場交談后,哭面兔在陳安‘遺忘’前的安排下,找到了江亦雪,打開了‘肉身記憶主導’的‘開關’。
這種在主體無意識情況下更改自身意識形態的開關,是極為隱秘的秘密,如果被外人知道,很可能直接威脅到江亦雪的性命,但在那種馬上要開始危險的遊戲之時,江亦雪從陳安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東西。
具體的原因,陳安不得而知,但信任,是比其他人更信任一些的。
當天平傾斜,陳安,也不由得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不過,雖然陳安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而“小丑”與“旅者”的能力在這樣的遊戲世界,排不上太大的用處,可幸運的是,他有着笑面兔和哭面兔,這兩個在詭異的眼中屬於“道具”範圍,卻擁有着最珍貴的獨立意識性的存在!
這就讓可操作空間,多了太多。嵶
江亦雪走到陳安身前,蹲下身,道:“小陳安弟弟,現在,咱們要去哪裏呢?”
陳安咽了口吐沫,他感覺這一切都好詭異,但他還是道:“要去北緯84度64分,西經52度44分。”
“北緯84度64分,西經52度44分?”
江亦雪念叨着這個數字,忽然,她道:“可這個經緯度,並不存在。”
“啊?”陳安一愣,村子裏的老先生並沒有教過自己經緯度的概念,他也只當是一個地方的名字。
“對不上的,我雖然不是我,只是個肉身記憶,但我很聰明,我知道這是對不上的,這兩個單獨拿出來,還可以去定位,結合起來,完全是兩個地方連成一條線了。”
江亦雪搖着頭,很篤定的道。嵶
如果此刻,陳安擁有着沒有被‘遺忘’的記憶,他就可以判斷出,在故事世界的混淆定位中,有着類似於靈界與暗界的關聯,這種常規來看不正確的定位,實際上按照旅者的能力,從‘靈界’尋找一條線,再從故事世界尋找另一條線,也就對上位了。
可遺憾的是,此刻的他,只是個普通的瓜娃子。
而再心思縝密的人,也難免有着漏洞的存在,就像是在‘遺忘’之前,又經歷了異變者之戰,當時匆忙的許多計劃中,終究是百密一疏,當時的眾人忽略了這一點,這沒有辦法,因為這部分規則,本就是在他們追殺楊鑫時,楊鑫才剛剛說出的。
在那樣的危急關頭,他們能記住規則,卻來不及判斷再運算一下這一小條中的經緯度陷阱。
“那現在怎麼辦?”陳安有些着急了,他看向神山的方向,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和江亦雪講述了一番。
“還有這種事?楊鑫還向無為祈禱了?”江亦雪有些失聲,她明白詭異向上位祈禱的概念,臉色不禁有些難看:“如果那位上位者的無為,真的回應了它的禱告,那咱們就完蛋了!”
“我怎麼看你不是很着急的樣子。”陳安道。嵶
“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我,我只是個肉身記憶。”江亦雪翻了個白眼。
她的存在只是暫時的,當自身的神志回歸,她很快就會被沖刷,新的肉身記憶會誕生,在真正的神志面前,肉身記憶如同小巫見大巫。
“等胖子回來,去那個大坑吧!”陳安道:“我感覺那裏有東西。”
“大坑?”江亦雪道:“是之前來的時候,地圖上的那個深坑嗎?”
陳安點了點頭,他朝着那個方向看去:“沒其他的辦法了,我就感覺那地方不對勁。”
陳安說罷,看向兩隻兔兔:“你們說呢?”
“嘶嘶嘶。”嵶
“嘶嘶!”
陳安眨了眨眼:“就當你們同意了?”
江亦雪見狀,擺了擺手:“我只是個肉身記憶,神志的事情和我無關,她既然信任你,我也只能信任了。”
陳安點了點頭,對着她笑了笑。
可心中,卻忽然感到了些許沉重。
在他所意識到的短暫的生涯中,他忽然明白了自身肩上背負着的東西,他隱約有種感覺,卻並不清楚那具體的概念。
那是...責任的沉重。嵶
...
...
樂園外,陰雲密佈,沉寂在邊界線上,三位黑袍,三位灰袍,三位綠袍子,九位袍子人驟然站起了身。
“諸位,你們感覺到了么?”一位灰袍人開口,聲音蒼老而嘶啞。
“是女皇的氣息。”黑袍人沉聲道。
“它在嘗試突破天使。”這位綠袍人的聲音清冷,是女人的聲音。
“他在樂園中,怎麼找到的真理殘片?”嵶
“是假象么?”
“不,這種感覺很真實。”
一位灰袍人撩開兜帽,露出蒼老的面龐:“心靈,司夜,這是你們黑夜的主場。”
“吉爾羅斯,這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老吉爾,這種時候的推卸責任,並不明智。”
兩位黑袍人掀開兜帽,一位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看起來像是個俊朗的年輕人,另一位肌膚紅嫩,像是嬰兒般的面龐,可容貌上看,卻是個老婦人。
“不要吵了。”嵶
那位綠袍人掀開兜帽,是一個黑色瞳孔,高鼻樑,容貌有種西部牛仔女郎的狂野,她的身高很高,接近一米九,長得很好看,綁成臟辮的頭髮垂在腦後,開口後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震顫。
而她,也是那三位綠袍人中,唯一開口的,其餘的兩位,還在盤膝沉睡。
“嘉美,你們荒蕪,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吉爾羅斯瞥了她一眼,他身旁的兩位黑袍,也默默地散發出了些許威嚴。
“目中無人,需要實力。”嘉美微笑道:“我的狂妄,源於荒蕪的偉大。”
“你所擁有的能力,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那蒼白俊朗的男人看向嘉美,他身旁的肌膚紅嫩老婦人也道:“嘉美,如果狂妄,請你協助我們鎮壓這一次的危機。”
“當然。”嘉美聳了聳肩,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人,他們都是三大教會的頂尖力量,無一不是主教或半步天使的位格。
可他們,是無法離開這個四級污染源邊界的,當他們選擇犧牲自我的自由,永遠鎮壓之時,他們的實力,將永久的定格。嵶
他們是找尋規則漏洞,鑽空子的人,也需要承受規則的代價。
在坐鎮的七八十年間,他們和外界也有着聯絡,各自代表着各自的教會,許多語言上的譏諷和爭端,倒成了一種樂趣。
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都是犧牲自己的偉大者。
而他們也有着共同的目標。
嘉美向前一步,腳下萌生出綠色的枝丫,在這片漆黑與灰色的大地上,那抹綠,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三教的事,人類的事,由我們人類去管...”嘉美看向樂園的方向,那股女皇突破的氣息,越來越引人關注。
“哪裏,輪得到詭異撒野了。”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