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歡送會
送走了亞歷山德羅夫伯爵，沈陌塵跟着洪校長去見軍方的使者，在簽署了一大堆文件之後，上午的課程也是已經徹底結束了。
正值午休，沈陌塵漫步走到中庭，藍天一碧如洗，晴朗無雲，慵懶的陽光灑在校園裏，安詳幽靜。
葉卡捷琳娜交代的事情總算是做到了，那麼接下來就該向她索取自己應得的報酬了。
葉卡捷琳娜的父親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明明都是貴族，葉卡捷琳娜就從來沒有那種自上而下的傲慢。雖然亞歷山德羅夫伯爵最後同意了兩人交往，但沈陌塵很清楚，自己一個小小的覺醒者還不足以讓人家另眼相看，這不過是對方思考之後的權宜之計。
公立一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學，也是環境最美的中學。蝴蝶扇着翅膀，在湖邊一排排桃李間穿行。潔白的桃花和李花在春天裏競相綻放，在午後的陽光里格外精緻嫵媚，似造物主無意中在人世間灑下的無數點丹青。
湖水倒映着桃李連綿俏媚的影子，好像桃源只在鏡湖中，影落清波千里雪。
葉卡捷琳娜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悠閑地看着一本晦澀的文學。沈陌塵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伸手將一片落在書上的花瓣拿開。
“你來啦？”葉卡捷琳娜抬起頭，微微一笑。
“嗯，都忙完了。”沈陌塵在她身邊坐下。
葉卡捷琳娜笑着把書合上：“你做的很好，沒有被他收買，你再次證明了你對我的愛，我有點感動。”
這裏指的是亞歷山德羅夫伯爵說要給沈陌塵雙倍的報酬，讓他承認自己是葉卡捷琳娜找來的托。
沈陌塵自然不會背叛葉卡捷琳娜，一般父母不會認真計較子女對他們的冒犯，但一定會計較旁人對他們子女的冒犯。他若做了背叛者，不僅在道義上輸了，將來葉卡捷琳娜若是要報復他，伯爵大人也定然是不會阻止，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沈陌塵拎得清什麼不該做。
“真的嘛，你感動了嗎？”沈陌塵臉上故作驚喜。
“只是有一點而已。”葉卡捷琳娜阻止了對方的“得意忘形”，甩了甩頭髮，目光讚許，“你後面的回答也很好，他非常討厭那些叛國者，如果你當時同意入籍羅曼的話，他一定會把你挖苦到無地自容。”
沈陌塵繼續懶懶地扮演着他的角色：“我……我以為你會生氣。”
葉卡捷琳娜認真地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雖然你把我排到禹辟之後，不過你最愛你的國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反而很欣賞你的選擇。”
沈陌塵笑笑：“你不生氣就好。”
葉卡捷琳娜猶豫了片，還是開口道：“其實，雖然你覺醒了異能，但光憑這一點還不足還以讓他認可你，無論是羅曼還是禹辟，每年覺醒異能的男生至少有好幾十個。他這麼說不過是權衡利弊之後的妥協，因為你加入補闕之後，人身自由就很少了。既然我一定要反抗他去找男朋友，那麼像你這樣很難見到面的男朋友更合他的心意。”
沈陌塵驚訝於葉卡捷琳娜的心思玲瓏，居然能看出亞歷山德羅夫的用意。當然了，對於一個連續跳級還能拿到年級第一的人來說，這也並不奇怪。葉卡捷琳娜的確冰雪聰明，今早也是一眼就看穿了沈陌塵關於遲到的謊言。
除了對自己的魅力過於自信外，葉卡捷琳娜可以說是完美到無懈可擊！
“你放心，我會努力的！”沈陌塵拍胸脯保證。
反正自己很快就要走人了，再演一會兒也無所謂。如果一切順利，他在補闕起碼要好幾年才能退出一線，到時候這份關係定然早就結束了。
“守望部隊是人類的守護者，榮耀但又充滿危險，我原以為你個軟弱的人，甚至都不敢跟我爭第一名，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勇敢的一面。”葉卡捷琳娜聲音不覺溫柔了下來，招了招手，“你頭低一下。”
沈陌塵微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葉卡捷琳娜撩起留海，如蜻蜓點水般在其額頭上輕輕一吻。
“這是給你的獎勵，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
葉卡捷琳娜展顏一笑，眼眸好似波光粼粼的秋水。在她身後，落英隨風飄舞，如白雪紛飛。
久違的，沈陌塵心裏狠狠跳了一下，紅暈湧上臉頰。
我居然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女生給撩了，可惡，這傢伙還真是不能小覷！沈陌塵別開了臉。
“這是我初吻，至少三天不準擦。”葉卡捷琳娜也有些臉熱地扭過頭，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故作無事地說，“你明天就要走了吧，真是可惜啊，我本來還打算讓你跟我好好比一場呢，看來是沒有機會贏你了！”
葉卡捷琳娜原本還打算利用自己的魅力引誘沈陌塵以後每次考試都全力以赴，然後等她贏了沈陌塵就把他甩了。
當然，這種事肯定是不會跟沈陌塵講的。
“哈哈，這真是不好意思。”沈陌塵愧疚地笑了笑，“對了，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是尹采予的事情吧。”葉卡捷琳娜沒有等沈陌塵說完，就伸了個懶腰，像一隻慵懶的貓，“我知道你們親若姐弟，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會盡我所能給她安排最好的病房，給她最好的醫生，給她最好的治療。”
沈陌塵一怔，忽然低頭笑了。他咬着嘴唇，攥了攥拳頭，微微發抖：“謝謝你，葉卡捷琳娜。”
“叫我卡潔恩卡。”葉卡捷琳娜拾起長椅上的書，揚了揚頭，“走了，回教室吧。”
……
“卧槽，大哥，你真中大獎啦！”劉博激動地握着沈陌塵的手，久久不願放開，咬牙切齒地希望沈陌塵的好運能轉移一點到自己身上。
女生們也紛紛道喜：
“恭喜你啊，沈陌塵！”
“沒想到你居然那麼快就申請補闕了，太了不起了吧！”
“這就是格局啊，姐妹們。有的人毫不猶豫地用血肉之軀守護人類，而有的人卻只會在英雄身後斤斤計較他作業寫沒寫！”
“沈陌塵，我覺得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補闕很危險的！”
“是啊，我也覺得，其實就算不加入補闕，也能為社會做貢獻啊……”
“我聽說補闕裏面的女生都毛毛糙糙的，不像我們那麼細緻，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沈陌塵被女生們圍在中間，而高樂臉色煞白，低着頭不敢抬起來。此刻沈陌塵作業寫沒寫不重要了，就算沒寫又怎麼樣，人家馬上就守護人類去了！這在全世界都是絕對的大義和政治正確，這讓上午還在批判沈陌塵的高樂就像小丑一樣可笑。
不過幸運的是，沈陌塵此刻心情正好，他瞥了眼高樂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反正他已經夠狼狽的了。
下午的課程結束，一班的同學給沈陌塵辦了一個歡送會，吸引了包括顧燕歌在內不少別班的女生也來參加。在歡送會臨近尾聲的時候，喝果汁喝醉的顧燕歌抱着沈陌塵嚎啕大哭。
沈陌塵下意識地看了眼葉卡捷琳娜，對方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