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交易
第057章交易
趙萬曆很是驚訝的回頭看了眼傳來聲音的地方，竟然是王極東。不過，在這個時候趙萬曆自然是會有自己內心的一番計較，回過頭來，猛的就是一推身邊的小伍，說道：“聽到沒？王哥準備收下你的兩件東西了，還不趕緊的把東西包起來？”
“這，這個，……”小伍的臉上微微的泛濫起一絲潮紅，猶豫着說道，“王哥，你不是特意的想要幫我吧？”
“怎麼能這麼說呢？”王極東笑呵呵的說道，“我跟着趙萬曆過來，自然是想要看看有什麼好東西的。你的這兩件瓷器，雖然在釉色上都不是很出色，不過，出價五六百塊錢的話，說句實在話，還是可以收下來試試手的。若是一點賺頭都沒的話，我也不會白白的貼了六百塊錢進去不是？”
見到小伍的臉上，還兀自的有着幾分懷疑。王極東也是訕訕一笑，心下里琢磨着，這個小伍倒是個實在人，索性自己插手的時機把握的的確是太過巧合了一些，難免惹來他的懷疑：“你放心吧，只要你願意出手，我還是有轉手的空間的。不過，要是價格再高一點，我可能就沒什麼賺頭了……”
“成，那就這麼說定了。”小伍也是滿心的希望自己第一次收上來的東西，能夠儘快的出手。原本還以為自己是虧定了呢，沒成想，這麼快的就賺了一百塊錢，心中越琢磨就越是高興，連帶着把瓷器包起來的速度，也是快捷了不少。
“呵呵，你小子倒是走運，遇到貴人了。”邊上的老錢，很有深意的看了眼王極東，笑呵呵的衝著小伍說道。
“可不是嘛。”小伍也是樂了，“王哥就是我的貴人。”
“得，你這一會兒委屈，一會兒開心的，被人看了，還以為是個瘋子呢。”趙萬曆沒好氣的白了眼小伍，說道，“再怎麼說，王哥也是我帶過來的，你是不是應該覺得，我也是你的貴人呢？”
“那是自然的。”小伍大聲的肯定了一句。
一時間，宿舍內的四人，臉上的神情都還是比較愉悅的。小伍是因為看走眼的東西這麼快的就脫手了，而趙萬曆、老錢則是記着王極東的人情。反倒是王極東，在這個時候，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真心實意。
即便是臨走的時候，老錢提了個醒兒，說是有機會的話，他可以幫王極東多留幾天手上的那件霽藍釉菊瓣花壺，王極東也只是會意的點了點頭。所謂的人情，就是這樣。雖然王極東順手的幫忙着小伍，只是花費了幾百塊的錢，但是，卻給了老錢一個很好的印象！
“王哥，剛才還真是謝謝你了。”出了宿舍，趙萬曆衝著王極東感激的說道，“小伍是個孤兒，一直就跟隨着我們這些人在古玩行里轉悠着，這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就敢直接的出手收貨了。幸虧有你的幫忙，……”
“呵呵，也沒什麼，即便是你不說，我也多少能看出點這裏面的意思來。”王極東含糊着說了一句。
“行，就沖您這句話，我以後要是能收到什麼好的東西，一定第一個就找你。”趙萬曆拍着胸口說道，“不過，那老錢也真是可惡，明明知道小伍收的東西是個“一眼假”的玩意兒，竟然也不去阻止……”
“這話你可就說錯了。”王極東卻是搖了搖頭，看着趙萬曆，說道，“你想啊，這在古玩行里混跡着的人，又有誰不是從“打眼”、“吃藥”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呢？老錢能讓小伍出手，自然是看出這裏面的虧損，並不是很大，讓小伍能有個經驗教訓而已。要知道，小伍的年紀也不小了啊。”
“可是，我們平時，也沒少對着小伍言傳身教啊。”趙萬曆臉上還有幾分猶疑。
“說的總歸只是說的，遠沒有自己親身體驗，來得記憶深刻一些。”王極東感慨了一句，隨即，才嘆着說道，“也不知道我這一出手，還有沒有起到給小伍一個銘心刻骨的教訓這樣的作用了。”
“得，王哥，我琢磨着，你這麼一出手，小伍應該會更加的記憶猶新吧。”趙萬曆說道，“我仔細這麼想了想，覺得老錢的辦法，還真是挺不錯的，哪怕就是再虧，也無非就是五百塊錢的事兒，能幫助小伍儘快的成長起來，也不算是虧了啊。”
“那是。”王極東點了點頭。
兩人約莫是走了一陣，眼看着就要來到大街道上了，王極東手裏拿着從小伍那邊的收下的兩件瓷器，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趙萬曆，似乎是準備着就此分手。說到底，王極東和趙萬曆可不會同路。
沒成想，趙萬曆卻是在這個時候，悄悄的靠近了王極東一點，低聲詢問了一句：“我說王哥，對於您在瓷器上的眼力，我是非常的佩服的，您剛才也說了，老錢那傢伙的手頭，就在那些殘器中有兩件不錯的東西，既然您不想收下，不如指點指點我？”
“這個，不太好吧？”王極東有些詫異的說道，“你不是和他一道的嗎？”
“一道的是一道的，但是，這賺來的錢除非是合夥收下來的東西，不然的話，總不能是連錢也一起花吧？”趙萬曆有些無奈着說道。
王極東略一琢磨着，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兒。從趙萬曆介紹着他過來看貨的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趙萬曆想必也是希望王極東能完成交易的。畢竟，一旦交易落成了，趙萬曆這樣的中間人，可是有一定的分成的。現在王極東才收了六百塊錢的瓷器，而且，還是看在他趙萬曆的面子上才給的錢，趙萬曆自然是白忙活一陣了。這個時候，想要從老錢那邊撿個小漏什麼的，也實屬正常。
“其實，那幾件殘器還真是不夠看的。”王極東考慮了一下，說道，“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盡說些好話，挑明了來說了。”
趙萬曆用食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問道：“那就是說，那幾件東西里沒什麼賺頭了？……哎，不過，人家老錢已經不需要指望那些殘器了，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也撿漏到一件霽藍釉的花壺呢？”那言語中的懊惱，着實是讓王極東看着忍俊不禁。
“我說，即便是有了這樣的一件瓷器，也不太好出手吧？”王極東笑道。
“那是他老錢想要多留在手頭把玩一陣子。如是換成是我的話，直接的就給送到拍賣會上去了。”趙萬曆有些遐想着說道，“王哥，你也是藝術品投資公司的人，總應該知道，每年的現在這個時候，可都是一些精品瓷器初露鋒芒的時候。接下來那幾個月，各大拍賣公司的“秋拍”，也應該要如火如荼的進行了吧？只要是手頭有件好的瓷器，不急着兌換現錢的話，送拍，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了，唉，我收上來的東西，連個小拍的門檻都夠不上。”
“那就好好的繼續努力唄。”王極東有些事不關己的說道，“只要你一直在行里幹着，總有輪得到你的時候。”
“那可是霽藍釉花壺啊，官窯的，雍正的呢。”趙萬曆心下里還有些羨慕着。
“好吧，既然你真的是這麼嚮往着，我不妨在這裏給你提個醒兒。”王極東有些神神秘秘的說道，“你剛才的時候，有沒有仔細的聽我說話的語氣呢？”
“是不是有點太興奮了呢？”趙萬曆回頭想了想，說道，“可是，不應該啊。雖然大多數的收藏愛好者一旦看到好東西了，一定是你剛才的那副表情，或者就是遮遮掩掩的表示自己不太喜歡，想要給東西挑點刺兒什麼的。可是，你可是地道的行里人啊，莫非，……”
“呵呵，回頭啊，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好好的觀察一下那件霽藍釉菊瓣花壺的“嘴兒”，或許，能有個不錯的發現呢。”王極東輕飄飄的遞了一句。
一瞬間，趙萬曆的神情就陷入了獃滯。
花壺之類的瓷器器型，和一般的花瓶、小碗都不太一樣。其最為重要的就是把手和壺嘴這兩個地方了。只要是這兩個地方其中之一有做的不太好的，那麼，整件花壺的價值，可就是大打了折扣。
“王哥，你的意思是說，那件花壺的嘴兒，不太靠譜？”趙萬曆小聲的問道，似乎是生怕自己一個大聲了，就有別的人聽去了，損了老錢的那件霽藍釉菊瓣花壺的價值一樣。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極東看了眼趙萬曆，說道，“既然你剛才也把我當朋友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如果老錢是真心想要出手的話，我琢磨着，你還是儘早的給找個新手來看看吧。最好是暴發戶剛入行的那種。至少，我猜測着以姜不辣姜老哥那樣的眼力，應該也是多少能看出來一點的。”
“成！”趙萬曆這次是誠心的對着王極東說謝謝了，“要是這件東西出手了的話，我和老錢，到時候，一定虧不了王哥你。”說完之後，趙萬曆就趕緊的告了個歉，返身往回走去。
對於一件價值幾十萬的霽藍釉菊瓣花壺而言，趙萬曆的小心謹慎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王極東都已經是給出了具體的鑒定標準了呢。但凡是比姜不辣還要老道的行里人，最好就不用去聯絡過來看東西了。
如果趙萬曆回頭查看花壺的時候，事實真要是如王極東所言，那麼趙萬曆、老錢這會兒欠下的人情，可就欠大發了。
不過，王極東自然也不太在意的。反正他剛才的表現，還算是沒出什麼差錯。在王極東看來，或許，老錢自己也是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呢。不然的話，在王極東一開口就贊霽藍釉菊瓣花壺的好，並且詢問價格的時候，老錢一點都不退讓了。在古玩行交易的，可是很少有這樣的。
一般而言，買家說東西看着不怎麼樣的，有點瑕疵之類的，那麼，多少就是有點心動了、想要出手了；反而是那些一開口就說東西看不太好，又或者是直接讚賞幾句的，那幾本就是沒戲了。
回到公司之後，王極東先是把手頭的兩件瓷器給放進了抽屜里，索性體積都不是很大，也占不了什麼地方。只是小杯子稍稍的有點高，王極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給取了出來，擺放在了工作枱上。琢磨着，直接用來裝水的話，是不是有點浪費了呢！再怎麼說，這也是花錢買回來的不是？
在一家藝術品投資公司里工作，桌子上擺個瓷器杯子，哪怕就是“一眼假”的玩意兒，讓人看着，也會覺得猛然間就提升了那麼一個檔次了，至少，和周圍的環境要更加的切合一些。說不定，還真有用到這隻杯子的時候呢。
王極東腦海里浮現出，某一天，有個雜工也在杯子上“打眼”了，然後拿這件杯子出來，說叨說叨，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正自個兒想着樂呵呢，突然的就聽到了一個聲音：“王極東，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極東回頭一看，嘴角笑着說道：“石組長，莫非我儘快趕回來，還是我的不是了？”
“就你嘴貧。”石清影嗔怪了一句，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要是沒事的話，不如到二樓幫忙着看看幾件瓷器……喲，你剛才是去收貨了？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假公濟私啊？”
“假公濟私，還不至於吧？”王極東看着石清影嘴角的笑意，也明白對方不過是想要看看自己收下了什麼東西而已，乾脆的就擺放了出來，“吶，就這兩件東西，是從一個朋友那邊收來的，純粹就是人情交易。”
“我看，不會這麼簡單吧？”石清影先是瞥了眼王極東，再看了看工作枱上的兩件瓷器，微微的有些愣神，說道，“真的就是這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