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嗷嗚嗷嗚

兩個女店員玩弄一陣后拍足了照片，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狗欄。

結束營業的方林則慢悠悠的繼續側卧在了軟墊上發獃。

他生活在一個和地球非常相似的平行世界裏。

他前世剛上大學的時候，父母就出車禍離開了這個世界。

給他留下了老家兩套一百四十平的房子和三十萬的存款，保險公司後來又賠了一百多萬。

剛剛十八歲的方林在親朋好友的安慰下沉默的處理完了後事，在度過了平靜的四年大學生活后，他就直接回了家鄉。

父母去世的打擊實在太大，他一直沒能走出來。

於是他把兩套房子裏一些有意義的東西整理出來后，就把這帶有曾經生活痕迹的房子都出租出去了。

因為兩套房子地理位置都不錯，小區環境也很好，每個月一共能有6000的租金。

他自己則花了一百二十萬買了一套60平兩室一廳的二手學區房。

小一點的房子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因為大學上的師範大學，也考了教師資格證，所以方林平常一天干兩個小時1對1家教然後就休息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淡的過去了，直到他突然變成了哈士奇......

其實方林自己一直都挺想養只狗來着，但是還是怕十年後再經歷一次離別，所以直到他變身也沒買。

唉，算了，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變狗就變狗吧。

方林伸腿把又想蹭過來的母二哈踹走，然後把自己的軟墊叼到狗欄邊靠近兩個女店員的地方，躺下發獃順便聽兩個女生聊八卦。

既然變成了血統純正的哈士奇，那就佛系的度過這十年的狗生好了。

他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誰會把他領走，度過可能快樂幸福的十年後死去。

......

很可惜的是，一整天過去了，依然沒有多少人過來買狗。

只有兩對情侶在薩摩耶的狗欄前停留了一會。

更可氣的是經過哈士奇狗欄的時候只說了一句：「看！哈士奇!!!哈哈！」

果然哈士奇還是看別人養最快樂嗎？

方林閑得無聊的的時候，就開始熟悉自己的各種器官。

他聞到也聽到了許多人的痕迹，但是這些人都是停留在他看不見的區域買貓。

因此方林一度懷疑這其實是個貓咪寵物店，賣狗只是老闆順帶的添頭，合理使用多餘空間......

因為他至少聞到了幾十隻不同貓咪的味道。

這該死的貓騷味，怎麼會有人喜歡吸貓的。

方林憤憤不平的想着。

不過，這狗鼻子是真靈嘿！

無聊中，方林發現自己對鼻子的掌控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方林這具身體原本就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了，已經熟悉了各種氣味，只是不知道那些是什麼。

等到方林穿越過來以後靈魂和這具身體融合，他很快就能對應出每種氣味對應的是什麼東西。

比如各種狗和貓的體味，空氣中的香水味，被店員及時清理但依然殘留着的排泄物味，甚至還能聞到女店員刷帥哥視頻時的人類分泌物味。

但是一開始，他並不能通過氣味對應出數量。

氣味就像是一團團混合在一起的棉花糖，他只能知道有那些，並不知道每種都有多少。

但是，經過他一天的嘗試以後，他慢慢發現自己居然開始可以理清每種氣味的源頭數量，比如他能聞到四十三種不同的貓咪體味。

不，現在是四十一隻了，該死的剛才被賣出去了兩隻。

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哈士奇？

是哈士奇不配嗎？

這些買貓的人連拐個彎來狗欄看看都不願意。

傍晚，方林吃完了自己那份雞肉味的狗糧，感覺意猶未盡。

他看向另外兩隻吃的正歡的哈士奇的飯盆，有點蠢蠢欲動。

算了，他們都吃過了，說不定口水還在上面。

方林現在體長大約有四十厘米，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歲數多大，但是想來應該也就兩三個月的樣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於是方林叼着自己的不鏽鋼小盆子坐在了狗欄邊，看着兩個女店員。

怎麼說自己今天也犧牲了那麼多，多吃點不過分吧？

兩個店員正在聊天沒注意到一旁的方林，於是方林把小盆子放下，嗷嗷的叫了起來。

「嗷嗚～」

等兩個店員注意到他以後，趕緊拱了拱飯盆，示意還要。

「啊，他真的好聰明，都會自己要飯吃了。」

「那再給他喂一點奶糕嗎？應該沒事吧？」

「那就再喂一點吧，奶糕本來就營養豐富好消化，少喂一點不會撐到的。」

「好。」

兩人討論完，今天拍照的女店員便拿出狗糧袋子走了進來往飯盆里倒。

方林趁她倒狗糧的時候，找准機會突然扒拉了一下袋子。

嘩啦啦狗糧又倒了滿滿一盆。

「誒！」

方林不理女店員的驚呼聲，趕忙把腦袋湊過去大口吃了起來。

他知道兩個店員是怕小狗本能的想吃東西給自己撐到。

但是這些身體裏，是一個22歲的成年人的靈魂，他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多少嗎？

剛才那一盆下去，他感覺也就填滿了一小半肚子。

女店員想去扒拉方林，但是方林邊吃邊拱着飯盆跑，最後店員還是放棄了。

「真是小飯桶，莎莎，我好想養他啊。」

「哈哈，別鬧了蕾蕾，這隻不管是血統還是外貌都很好，賣兩萬塊呢，是咱們兩個多月工資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唉，好吧。」

原來這個女生叫蕾蕾，方林邊吃邊想着。

很快這一盆也吃完了，方林感覺自己也就吃了個八分飽。

瞅了瞅蕾蕾和莎莎不像能再給自己吃東西的樣子了，方林便去另一隻公二哈的墊子附近撒了泡尿，然後回到自己的軟墊趴下了。

也不是他想隨地大小便，主要真沒給狗欄裝衛生間啊，都是兩個店員隨時清理。

一趴下，方林就感覺一股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

......

方林醒來已經是黑夜了，整個寵物店已經空無一人，也關上了燈。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方林夜間視物，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黑夜裏熠熠生輝，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各種東西。

方林環顧四周，發現那隻母二哈趁他睡著了，居然也湊到了他的墊子上靠着他睡著了，其他的狗狗也都安靜的休息着。

方林剛醒來也沒什麼睡意，把自己的腳從它的身下抽出來后靜靜的卧着。

黑暗中的寵物店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方林作為人類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在黑暗中還看的這麼清晰的經歷。

他默默的注視着整個走廊。

突然，他似乎看見了一個淺藍色光點在眼前漂浮。

方林嚇了一跳前腿支撐着坐了起來。

他仔細一看，真的有一個淺藍色光點。

這個藍色光點在他的視線里緩緩向他飄來，方林鬼使神差的張嘴咬了過去，然後閉上嘴看着四周。

然而那個光點穿過了方林的身體，繼續向遠處漂浮着，慢慢不見了蹤影。

這是什麼東西？

方林疑惑了，他感覺這東西不像是實體。

難道是靈魂？都說狗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奇特的東西。

但是也不對啊，靈魂怎麼會是一個光點呢？

方林用狗爪子撓了撓頭，有些煩躁。

黑暗中的寵物店依然沒有絲毫聲響，寂靜無比，方林坐在黑暗中看着剛才光點消失的方向思索着。

良久。

方林懶得想了，無所謂。

他仰天長嘯。

「嗷～嗷嗚～！」

「汪汪汪！」

「汪汪！」

頓時，三個狗欄也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叫聲，方林看不見的地方也傳來一聲聲的貓叫。

趴在方林軟墊上的二哈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看他，又繼續睡覺了。

方林看着活躍起來嗷嗷亂叫的金毛和薩摩耶，狗嘴咧起了笑容。

鬧吧，你們晚上鬧，白天客人來了再好好睡覺，嘿嘿。

一巴掌把被他吵醒，也想湊過來一起睡的另一隻哈士奇拍翻，方林繼續卧了起來耳朵一閉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