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併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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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色天空席捲全球的時候,全世界數百萬人得到了新的生命,但與此同時,也有上百億規模的醫療產業,遭到了來自市場的重創。
這家美國三藩市的,名叫陽光醫療的公司,就是其中的一家。
這家公司主要經營的項目,是有關大腦科研領域的器械和技術,主要是針對慢性腦領域研究的,包括腦電位分析,腦功能定位……這些器械和技術目前主要應用於癲癇、腦瘤、大腦功能研究等。
在藍色天空出現之前,這家公司的財務情況還算不錯,幾項關鍵的技術都得到資本的青睞,本來按照這家公司的原定計劃,今年還要繼續擴展幾個項目。
但從去年開始,藍色天空在西班牙開業之後,幾乎所有針對大腦疾病的民間研究,資金都受到了重創——因為市場已經幾乎不存在了。
醫療領域的技術進步,其實很大程度上,是那些絕症的有錢人用他們的資金,和那些沒錢的人用他們的生命推動的。
有錢人出錢,來支付新技術的價格,沒錢的人出命,來配合新葯或者新技術的研發進步。
而從去年開始,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不管是大腦科學,還是腫瘤研究……可以說,在全球的絕症,重症領域,藍色天空徹底顛覆了原有的生態。
有錢人很簡單,他們都去湊錢買名額去了,相比起地球人花錢還未必能治病的結局,他們當然選擇花了錢一定能治病的藍色天空。
而那些沒錢的人,現在也不甘心為了一點實驗費用,或者渺茫的治癒機會,來參與新的醫療實驗,他們寧可去藍色天空門口遊行抗議,去買彩票,去賭博,甚至,去綁架那些有錢人。
薩爾瓦多在馬德里那次行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資本永遠是最靈敏的,從藍色天空開業之後,市場上的醫療行業股票就一直在跳水般下滑,剛開始是那些做化療藥物的,做腫瘤研究的,做免疫抑制的……後來,這場藍色風波開始逐漸蔓延。
一個月之前,網上瘋傳,說那些接受過治療的人體內,現在都有很多疾病的免疫抗體,只要接受他們的輸血,就能對抗很多疾病,甚至能夠改善腫瘤……
就這樣一個破綻百出的傳言,導致股票市場的一次巨大震蕩,有兩個着名的醫藥集團,在這次震蕩中股價被腰斬。他們賣的那些針對某類疾病的特效藥,現在賣的還不如那些被治療者在黑市上賣的血。
在最初,醫療科學,是所有人面對疾病的時候,唯一可以信仰的東西。
現在這個信仰的唯一性被打破了,藍色天空在大部分人眼裏,成了某種神秘力量的代……支撐股價的主要因素就是信心,當這種信心被極大的挑戰之後,整座經由醫療科學建築而成的現代醫學大廈,幾乎已經產生了搖搖欲墜的危機。
現在那些還在採用傳統治療方法治病的人,都會在醫生交代治療方法之後,下意識的追問一句:“跟S療法比起來怎麼樣?”
醫生能怎麼回答,只能苦笑着說:“起碼比它便宜。”
這家陽光醫療就是這種醫療企業倒閉潮最典型的受害者,產品針對高端前沿市場,沒有政府資助,產品價格昂貴,療效不顯着……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裏,這家公司的營業收入銳減了7成,因為許多機構現在都不看好類似的研究工作,所以他們這些技術和器械,自然也就沒有了市場。
這家公司的幾個大股東都已經到場了,其實合同的細則之前基本已經談妥,
今天杜妍過來,只是參與一個簽字儀式,之後還要在這個公司任命新的管理團隊。
像這樣的儀式性場合,趙長啟已經跟杜妍參加過很多次了,只是之前參與的那些公司,他感覺自己還能抓住併購的思路,因為那些公司都跟遊戲產業有上下游之間的關係,但這個做醫療的……如果是藍色天空來併購,趙長啟並不覺得奇怪,但是內星人,他還是覺得有點不能理解。
參加簽字儀式的有這家公司全部的員工,大概三十多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技術崗位,其中的幾個管理崗深色看起來並不自然,他們大概已經猜到自己的命運,時不時會瞟一眼杜妍,他們未來的女老闆。
簽字結束后,原來的那幾個老闆都坐車離開了,杜妍組織了公司內部的會議,並很快宣佈了幾項任命,當場辭退了幾個人。
結束這些工作之後,杜妍叫來了公司的技術負責人,開始聽他介紹他們公司原先產品的原理。
趙長啟旁聽,啰嗦的東西聽了很多,大概的意思,趙長啟勉強可以理解,就是關於大腦電信號的解析。
在趙長啟原先的理解中,對大腦電信號的理解,就是醫院裏常見的腦電圖,知道腦電圖的波形,跟人的健康有一定的關係。
這個理解是泛泛的,模湖的,他不是醫生,並不知道這些波形具體意味着什麼,更不是相關領域的研究人員,更不會知道目前前沿的理論研究,重點是什麼。
聽這位負責人談過之後,他大概理解了,以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從腦電圖中,分析出更多的信息。
除了幫助常規腦部疾病的篩查,這些信息還包括人的情緒狀態,思維活躍程度,甚至,在一些個例身上,還可以完成非常簡單的意識讀取。
是的,就是字面意義。按照實驗的標準,就是讓實驗者大腦里想某個特定的概念,比如數字123,比如某種動物……然後解析腦電波波形的變化。
在一些個例分析上,已經可以辨識出一些有代表性的技術指標。
這項技術最早是用於檢測患者的記憶狀態,後來成果發表,大家才意識到這項技術可能通向人類期盼已久的某種狀態,意識讀取。
不過這種說辭,也就是這家公司後來對那些投資公司拉投資的時候,講故事用的,在實際應用中,這項技術還只是剛剛起步。
如果把意識讀取看成是讓電腦聽懂大腦說話,那現在做到的,只是讓電腦聽懂幾個區分度最大的音節而已,就跟嬰兒聽懂爸爸,媽媽,這樣簡單的詞彙差不多。
而且,按照這位負責人的說法,這種大腦的語音,對於不同的人,彼此似乎並不通用——每個人的腦電波信號似乎都有其獨特的部分,對於同一個概念,信息特徵也未必全部相符。
所以這種技術目前還處在實驗室的試探階段,因為與主營業務相差甚遠,陽光醫療並沒有在這種技術上準備投入過多的資源。可杜妍隨後的話卻讓負責人和趙長啟大吃一驚:“我買你們公司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這項技術而已。”
隨後杜妍就提出了自己對這個項目未來的要求:“三年時間裏,要完成意識讀取的精確實現,精準程度,要求實驗者可以通過設備,完成目前鍵盤鼠標等信息輸入設備的精度。”
負責人有些不適應杜妍的異想天開,他大概明白了杜妍的想法,但他肯定沒法保證能做到這一點:“那是科幻小說里才能做到的……別說是三年,再給我三十年,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實現這一點。即使是目前我們取得的一點成果,也只是運氣好碰上而已。”
杜妍搖搖頭:“三年,你們肯定可以做到,你們的方向是對的,你們只是暫時沒有足夠的數據而已。”
“你怎麼知道……足夠的數據?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兩年我們採集了2000多人的,但並沒有找到……”
“全世界70多億人,2000人裏面,找不到明顯的關聯,是很常見的。而且我看過你們的實驗報告,可以明確的說,實驗設計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們實驗是針對不同語言的不同人群是吧。”
“是。”
“為什麼不針對某個特定的人群?”
負責人有些驚訝的叫道:“我們可不是種族主義者!”
“你看,原因找到了,”杜妍說,“我看過你們實驗設計階段的頭腦風暴記錄,你們以為,不同的文化背景,說不一樣的語言,會產生一樣信號的電腦波是嗎?政治正確就意味着科學正確嗎?換個實驗思路,擴大實驗規模,會有成果的,我相信,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