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修行之苦
“司令天地，哪有那麼容易。”
金不換直直潑了一盆冷水，對着李長青說道，“我等借道種入道，也深受道種之苦。”
“道長以後在外行走，遇到第一重樓還好說，遇到二三重樓的修行者需要倍加小心，他們入道更深，入魔也就更深，能夠守住本性的寥寥無幾。”
“所以這世間難看到第四重樓上的修行者？”
李長青有些明白為什麼以前聽聞這世間行走的皆是下三樓修行者，原本還以為更高層次的修行者都避世苦修。
現在看來，就算第三樓的修行者有機會突破四樓，也會因為道種中的邪念遲疑不前。
“我們第一重樓的修行者都每日受邪念侵擾之苦，那第四重樓修行者簡直不敢想像，就算道心再堅，恐怕也處於半瘋狀態。”
金不換家世有些淵源，所以能夠聽聞一些第三樓以上的情況。
“難道沒有辦法驅除道種中的邪念了嗎？”
李長青開口問道，雖然他現在有龍虎山的氣運壓制，不懼邪念侵擾，但免不了以後修行日深，遇到這方面的問題。
聽到李長青提問，兩人對視了一眼。
王老闆言道，“不僅沒有辦法消除，隨着我們往上攀登，還會與日加劇，你看過第二重樓的修行之法，現在應該明白，想要登樓，我們就要不斷地吸納新的道種。”
李長青點了點頭，本來他不知道道種邪念這件事，並不覺得吸納新的道種有什麼問題，現在一看，這恐怕有大問題。
“道種乃樓層之基，我們想要更進一步，不得不吸收更加強大的道種，但吸收新的道種，不僅僅會加深邪念，而且若不能夠把握好道種之間的生克屬性，輕則散功，重則暴斃。”
“可是道種之間的生克屬性有那麼好把握嗎？大變以來才五十年，各家都在摸索，就算總結出了幾分規律，也暗自藏在家中，不會示人。”
說到這裏，王，金二人都有些興意闌珊，加之天色不早了，也就各自休息，這秘聞之事，以後自然有時間閑聊。
卧室中，李長青目光堅定，就算道途再艱難，他也要走上一走，總好過在這人世碌碌無為一遭好。
第二天，早上李長青借了金府的靜室修行，中午回到雅閣，將悟空背上，這傢伙一天沒見李長青，差點鬧騰起來。
“這幾天我都要在外面，不能夠每天都帶着你。”
李長青遞給了悟空一顆奶糖，這幾天借宿金府，確實不好將悟空這種瑞獸帶進去。
下午，李長青帶着悟空往凈月潭而去，這乃是龍口渡第一繁華之地。
凈月潭乃是溟滄江引流的一小湖，一面靠着靈龜山，湖中無數花船畫舫如過江之鯽游弋，另一邊又靠着碼頭，草莽魚龍混雜，剃頭刮臉，測字算命，修鞋補衣，唱戲賣藝，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李長青這次就是想要帶着悟空尋找幾個能夠培養之人。
他之前就計劃好要培養自己的武裝力量。
這普通人選自然交給圓臉楊去挑那些良家子，但兵貴精而不在多，李長青自然也要選一些有氣數的做門人，將來如果可堪造就，也好順勢收為弟子。
這選人年齡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
太小培養周期過長，李長青有些等不及，太大性格成熟，不好培養感情。
所以半大小子最好，有衝勁，又有血性，敢拼殺。
而且最好有基礎，練過一些基本的功夫，這種人在現在這個時代並不缺。
那走街賣藝的，梨園唱戲的就是李長青選定的目標。
這個時代並沒有人權，普通的半大小子不過幾十兩白銀，遇到年景不好的時候，更是半賣半送，給口飯吃就行，反而姑娘要貴上一些。
李長青走走停停，在一處賣藝的攤子面前停住了。
攤主身材高大健壯，手臂肌肉遒勁，手中長槍舞得如同風火輪一般，眾人叫好聲不絕於耳，看得出身上有幾分武藝。
除開他之外，還有兩女四男六人，都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各有絕技，或是將鞭子舞得如同靈蛇一般，或是將木棍耍得風聲鶴泣。
李長青背後的悟空敲了敲竹簍，示意他這裏的人有幾分氣數。
待到他們表演完，人群稍稍散去，李長青趁着休息，讓旁邊的食鋪給六個小孩送了五碗小面。
然後走上前去，拱手道，“這位師傅有禮了。”
攤主將剛剛收到的賞錢放好，搓着手，神態略微拘謹地看向眼前的道人。
這道人年紀不過雙十，但面容英武，眉眼之間隱隱有出塵之意，他自然不敢怠慢。
“道長您好。”
李長青一邊觀察着周圍幾個小孩如何分這些麵食，一邊和攤主告明來意。
“在下剛剛見攤主幾位小徒弟功夫紮實，想要收一兩位作為護院，不知攤主可否割愛？我知攤主養這些孩子也不容易，不如這樣吧，兩百兩一人。”
“這·······”
攤主有些遲疑，他沒想到這道人一上來就要買孩子。
當然在這個時代，買賣孩子並沒有任何道德層面的譴責，若是那些大院富戶願意買下窮人養不活的小孩，反而是一樁美事。
兩百兩，這已經是極高的價錢了，黃明即使對自己家的孩子高看幾眼，也喊不出更高的價格。
況且他們這賣藝的有一個不成文的行規，那就是徒弟成年之後，基本上都會放任其自謀生路。
原因有幾點，第一賣藝這行當，功夫其二，年齡第一，小孩子更能討得賞錢。
第二成年了不好約束，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跟着師傅一輩子風餐露宿。
這個時代可沒有工資一說，跟着師傅討口飯吃就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而一個武攤收入有限，還要養一群大肚漢，就算有幾分余錢，也全都是師傅個人所有。
所以這些攤子上的徒弟，成年之後，要麼進入各地幫派，要麼被大戶買去看家，後者當然比前者要好得多。
“不知道長仙居何處？”
雖然兩百兩對於黃明來說巨款，但為了幾個孩子的前途，他還是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