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不是如來

李長青看到金角，銀角童子捧上的兩物，又看向旁邊的悟空，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又有其他的困惑浮現。

最終，李長青嘆息一聲，“先進去再說吧。”

金角和銀角童子點了點頭，幫忙推開大門。

兜率宮內，一座太極八卦丹爐落座中央，旁邊一盞八景宮燈凝聚出先天神火，隨時準備作為煉丹爐火，這朵先天神火色澤純紫，雖然不善爭鬥，但是內蘊無窮生機，一點都不亞於三光神水，乃是煉丹的無上妙品。

除了離位之中的先天神火之外，李長青還看到了巽位對應的翠綠芭蕉扇，用金色的功德瓔珞裝點，除了這兩個方位之外，另外六個卦位也有相應的先天靈物或者靈寶。

果然不愧是諸多聖人中身家也最厚實的一位，李長青在心裏感嘆了一句，自己的老師道德天尊憑藉這天地玄黃玲瓏塔和太極圖獨步諸多聖人，本身作為‘道發展的過程’的象徵，在收集先天靈寶上也不遑多讓。

又因為門下沒有多少嫡傳，所以這些先天靈寶都沒有到出世的時機。

“相公，看到這麼多先天靈寶，是不是眼饞了？”

莉莉絲在旁打趣道。

“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如果老師要給我，自然會賜下。”

李長青雖然看到這麼多先天靈物流口水，特別是能夠聚集原始四象的靈物，有助於他渡過地風水火之劫，幫助本尊徹底化形出世，讓開闢道果圓滿。

不過他們現在畢竟是回到了‘過去’，眼下也只是一尊化身，其中有頗多禁忌，道德天尊自有考量，如果真的能夠賜下，老師自然也不會吝嗇。

李長青轉頭看向了東張西望的悟空，他對於這裏一切都很好奇，他神色鄭重地說道，“悟空，你且進去八卦爐內，修行九轉玄功，我為你鍛造幾樣神通。”

“進這爐子內？”

悟空雖然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會害自己，但是看到眼前的丹爐，不知怎麼的，心生畏懼，猶豫了片刻，靠近八卦爐，爐口打開，一道先天太極氣如同流雲卷出，束縛着悟空投入了八卦爐內。

莉莉絲收斂笑容，鄭重地說道，“相公，你可是擔心悟空和那位大聖之間的關係？”

她一開始就奇怪，李長青為何收了一個徒弟，還稱呼為‘悟空’，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位齊天大聖的轉世，僅僅只是這個名字，就會結下莫大的因果，如果是修為低的時候還沒什麼，隨着如今修為漸長，必然和齊天大聖有難以脫離的因果牽連。

特別是那位齊天大聖已經隕落，或許可以藉助悟空這個名字，從這隻先天雷猿身體中重新歸來。

李長青再次無聲地嘆息道，“當初我不過是隨意取名，現在想來，一切都已經有安排。”

他看向莉莉絲，“你想過沒有，這次逆轉時空，雖然有聖人法力護持，但你我都有道果雛形，可以貫穿未來，過去，因此即使處在自身不存在的過去，仍然可以通過溝通未來的道果雛形維持自身存在，而悟空是怎麼維持自身存在的？”

聽到李長青的問題，莉莉絲綉眉皺起，“這麼說來，悟空本來就是那位大聖的神魂？”

“如果八卦爐走出的是那位齊天大聖······”

她有些擔憂地看向表情陰晴不定的李長青。

最終李長青嘆息一聲，“那麼就說明我和祂師徒緣分已盡。”

大羅金仙藉助‘道統’歸來和輪迴轉世完全不同，輪迴轉世是放棄前世所有的一切，包裹自身道果，因此可以看做是兩個獨立的生命。

但是歸來卻是繼承一切，以原本的大羅金仙意志為主導。

李長青不再言語，他伸手一指，葫蘆中一枚枚紫金色的九轉金丹飛入八卦爐內，玉盤上的紫紋蟠桃也同樣飛入爐內。

兜率火引燃，八卦運轉，莉莉絲也順勢取下了旁邊的芭蕉扇，對着八卦爐輕輕一扇，巽離相生，武火熬丹，一縷縷先天道意瀰漫在兜率宮中，生出一縷縷至精至純的輕柔太清雲氣。

李長青雖然沒有怎麼修行過外丹之法，但是有八卦爐和道德天尊準備的各種先天靈物，他和莉莉絲並不用太精妙的煉丹操作，只需要他倆對應八卦太極中的先天陰陽二象。

莉莉絲的阿修羅化身實力強橫，遠超李長青這具城隍化身，彷彿太陰包裹少陽，正是有了強弱對比，所以太極才開始緩緩運動，演化出森羅萬象。

無數道意瀰漫在李長青的靈台之上，森羅萬象般的道痕藉助太清雲氣一一顯化，相比於上次在星池中孕育北斗七星，這次雖然沒有北斗七星的本源之力幫助，但是八卦爐和諸多先天靈寶也不遑多讓。

僅僅只是外散的一小部分氣機，就足以讓李長青實力大增。

只見李長青頭頂一枚小巧玲瓏的城隍法印飛出，法印之上，一座微型的山河城邦之圖顯化，藉助着統帥江南諸地，李長青這具城隍印已經凝聚到了正五品的極限，可以稱之為城隍威靈侯，如今在諸多先天靈寶氣機的幫助下，原本還略顯殘缺的山河社稷印汲取一縷縷道痕，飛速完善自身。

李長青這具城隍化身的實力也飛速上漲，山河社稷完整，山巒增長，河川演化，在小小的城隍印之上，開闢出了一座小千世界。

澎湃的化道之劫洶湧而至，萬千道意沖刷着李長青，不過這種地仙程度的化道之劫已經無法撼動李長青心神絲毫。

在化道之劫的沖刷下，城隍法印上的社稷山河越發凝實，不過這還不是李長青的極限，一枚混沌難測的圓珠飛出李長青靈台，虛空之中彷彿生出了一尊燭龍之身，人首蛇身，巨大的火紅蛇軀盤繞在時光長河之上，托舉着眼前的城隍法印。

燭龍睜眼，天下為晝，燭龍閉眼，天下為夜，燭龍呼氣，天下為夏，燭龍吹氣，天下為冬。

燭龍珠交替四時晝夜，原本已經完善的小千世界頓時有了更多的變化，草木枯榮，山川起伏，日月交替。

李長青伸手一指，八卦方位的八種先天靈物各分出一縷本源，投入到城隍法印之中。

地仙之道可以利用五種先天五行之物完成萬物的演化，而李長青現在以八卦演化萬物，自然也行得通。

本尊的境界高於地仙，又有着先天八卦幫助，李長青眼前的城隍法印再次突破極限，小千世界從生長到寂滅，從生機勃勃的陽世化作一片死氣沉沉的冥府，完成了萬物生長演化的過程。

不過隨着小千世界死寂沉沉，李長青的城隍化身也出現天人五衰的情況，滿頭白髮，面容枯槁。

這時候一旁的莉莉絲伸出如同白玉的手指，點向李長青眉心，一縷純粹的生機在太陰之力的包裹下投入李長青死寂的城隍化身。

瞬間，生命重新從寂滅中開始孕育，對於普通地仙而言，這或許是一大難關，但是李長青有着泰山府君化身，當初泰山府君還是華夏閻君，開闢陰司之時，就藉助先天陰陽二氣完成過生死輪轉，所以這一步，對於李長青而言，沒有任何困難。

李長青就如同一隻破繭的蝴蝶般，嶄新的身軀從衰老之中孕育，重新接受時光長河的沖刷，與此同時，城隍法印也從冥府之中誕生出新的陽世，陰陽相合，化作了中千世界，時光長河從虛空中凸顯，河水波光粼粼，彷彿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

城隍法印陰陽相生之後，李長青也順勢凝聚了三品神印，這具城隍化身也不弱於地球的泰山府君。

凝聚了中千世界之後，李長青從修行之中清醒過來，剩下的升華大千世界，不亞於凝聚出道果，即使有諸多先天靈寶和靈物的幫助，自身的積累仍然差一點。

好在剩下的修行李長青已經心中有數，只等到回歸大周世界，將城隍法印和大周世界相融，大周世界升格為大千世界，結合封神榜，這枚城隍法印就可以統御天地人三界之神，成為帝君神印，堪比大羅。

李長青將目光看向丹爐之中的悟空，他完成蛻變之時，悟空也藉助金丹，蟠桃和八卦爐的力量，完成了玄功六轉，甚至一縷不朽金性已經開始凝聚。

“猴子和八卦爐果然很配。”

李長青感嘆了一句，自己這具化身在兜率宮中已經可以說得到了巨大的機緣，但是相較於悟空，仍然差了一籌，畢竟道德天尊的金丹和蟠桃都是給悟空準備的。

感嘆完了之後，藉助悟空凝聚的不朽金性，李長青順着時光長河望去，想要弄清楚悟空的源頭，是不是那位齊天大聖。

無數破敗倒塌的仙宮之中，一隻頂天立地的金色巨猿怒目望天，巨猿身穿鎧甲，手持金箍棒，輕輕搖晃，時空長河就被阻斷，只剩下原始的地風水火。

李長青看過無數次的金色雲海之上，一尊堪比阿彌陀佛的巨大佛陀眉眼低垂，面目慈悲，伸出佛掌，覆蓋向金色巨猿。

“如彼時諸佛，盡歸我身，如此世諸佛，盡歸我身，如恆沙之數，億億萬眾生，皆歸我身，我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眾生皆極樂。聲如雷音，傳法諸天。”

“悟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掌之上，一株株青翠的菩提樹蔚然成林，八寶池水清凈無垢，彷彿真的是一切極樂彼岸。

下一刻，金箍棒向上一捅，先天五太逆轉，一切向著無極轉變，近乎永恆的極樂便從有形化作了無形，一株株菩提傾倒，八寶破碎，真的頂住了金色佛掌。

看來孫猴子成佛之後實力確實恐怖，李長青對比了一下自己見過的軒轅黃帝。

孫悟空成佛之後，自身的齊天鼎革道果圓滿，同時還通過滔天的佛門氣運斬出了斗戰勝佛善屍，相當於瞬間成為了洪荒之中僅在聖人之下的准聖，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參悟混元之秘了。

而且齊天鼎革道果能夠逆轉先天五太，也是擁有着成為混元潛質的，所以孫悟空甚至能夠和如來抗衡，不像以前一樣被隨手壓在五指山下。

“如來，俺老孫早就想回花果山了，不如你做你的佛祖，我回我的花果山如何？我們兩不干預。”

金色巨猿突然收起怒視，一臉討好地說道。

這可不是自己認識的齊天大聖啊，李長青摩挲着下巴，就像是在看電影一樣。

巨大的佛陀似乎因為悟空能夠抗住自己的佛掌，所以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只要斗戰勝佛道果······”

巨大的佛陀話音還沒有說完，就見孫悟空突然狡詐地趁機橫掃，金箍棒一下打在佛陀座下的九品蓮台，蓮台傾倒，佛陀向前趔趄。

李長青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露出微笑，這才是孫猴子嘛，孫猴子的奸詐可是和他的勇猛齊名的。

不過李長青眼中生出一抹疑惑，雖然孫猴子成佛之後實力強大，一甩諸天大羅，先一步領悟混元之秘，但是按照自己的猜測，多寶如來想要證道混元，必然已經完全斬去了三屍，就算孫猴子再強，也應該無法和這位截教首徒抗衡，怎麼這麼輕易就打翻了多寶座下蓮台？

孫猴子同樣一臉驚愕，突然祂大叫道，“你不是如來！”

佛陀雙掌合十，“眾生皆有慧根，因緣而聚，醜陋頑愚，盲聾喑啞，皆因有情而生，若一切有情眾生皆無情，與我無異，則佛性自在，身如琉璃，不生不滅。”

一縷縷純粹的佛光從孫猴子身體中誕生，剛剛孫猴子在拖時間，這詭異佛陀也同樣在拖時間，扭曲孫猴子體內的斗戰勝佛道果可並不輕鬆。

孫猴子體內一縷縷琉璃佛光綻放，讓他近乎控制不住自身，孫猴子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逝，突然伸手掏向自己的心臟，挖出一顆金燦燦的佛心。

若一切有情眾生皆有佛心，那麼無心自然無情。

與此同時一枚圓滿的道果從孫猴子靈台之上飛出，裹挾着一根猴毛，撞向被打翻的九品金蓮，撞破時空，落入諸天寰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