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氣運
一道道信息在李長青和悟空之中交互。
或許是因為李長青已經入道，或許是因為悟空本身的奇異。
這《禽獸同心術》比想像中的用處更大，恍惚之間，李長青化作一隻山野白猿，飛馳在林間，一舉一動，得自然道德之力。
渾身就像脫了樊籠，一下子看到了更寬闊的世界，連才點亮的靈台都明亮了幾分，然後他就通過悟空的感知和目光，看到了一個新奇的世界。
整個世界靈氣清晰可見，這大海之上，天藍色的水行靈氣如同波濤一樣，一浪接一浪的匯聚而來。
這些浪頭之間，有着一個個清晰的節點，應該是靈脈匯聚之地。
除開能夠看清楚天地靈氣之外，他還可以看見更加玄妙的氣運之力。
這天地生靈，莫不是得運而生，無運者幾乎不存在，即使那種將死之人，頭頂也有一片灰白的氣運，他死之後，氣運才會消散。
而李長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頭頂的雲氣。
色成青紫，狀成龍虎，蔚為大觀。
這······
李長青心下一驚，從剛剛玄妙的狀態中脫了出來。
他這邊得到了好處，悟空作為同心靈獸，自然也得到了好處。
和李長青連接的瞬間，他的天眼中只見一事物，那事物囊括諸天，狀若門扉，氣息亘古，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自己這是王霸之氣外露嗎？
李長青總算明白自己最近為什麼能夠逢凶化吉了，結合之前入道之時靈台出現的異象，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龍虎山作為中華大地上僅有的兩處千年世家傳承之地，地位尊崇，更在諸多古廟佛剎之上，自古以來就有南張北孔之稱。
但是千年以來，因為靈氣跌落，龍虎山無一人入道，自己機緣巧合，借龍虎山法籙入道，真正成為了天師弟子，自然獨享這門楣積攢接近兩千年的氣運。
如此磅礴的道家氣運，現在他一人獨享，自然是色成青紫，狀若龍虎。
這當然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若是遇到一個會望氣的，再在皇帝耳邊讒言幾句，自己不是有口難言？
好像看出了李長青的擔憂，悟空抓耳撓腮地渣渣了幾句，雖然說得是猴語，但李長青卻能夠聽懂。
“你是說有辦法收斂自身氣運？只不過我以前沒有這樣做？”
悟空連連點頭，望氣本就是他們白猿一族的先天異能，自然對氣運之力多有研究，普通人當然沒有辦法收斂自身氣運，但是入道之士，配合秘法，自然可以收斂自身氣運。
甚至江湖流傳中，幾位草莽皇帝之所以能夠躲過王朝搜捕，就是因為有道之士助其收斂自身紫微之氣，化龍為蛇，讓監天府的那群人睜眼瞎。
傳聞中那女帝武瞾就是嬰兒之時得了指點，其父母以男嬰示人，讓那千古一算袁天罡都看走了眼。
李長青更是得天獨厚，和悟空心意相連，能夠看到自身氣運，自然能夠嘗試收斂自身氣運。
他精神溝通道種，八面古劍周身赤紅色的兵煞之氣暴漲，化作一道道無形的鎖鏈，將頭頂上的青紫色龍虎拉住，拉扯回自身的靈台空間。
自由慣了的龍虎之氣面對這樣的束縛，自然是想要掙扎一番，但看了下方施法的李長青一眼，只得打了個響鼻，一溜煙地從他頭頂，蜷縮回靈台空間。
這道種和氣運本身都是李長青所屬，他之前用氣運收攝道種，此時自然也可以用道種壓制氣運。
收斂完氣運之後，李長青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不過這樣一來，自己的運氣恐怕沒有之前那麼好了。”
氣運要與天地交感才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
舉個簡單的例子，李長青現在收斂了自身氣運，至少不會出現白猿獻子這種好事了，蓋因為白猿連他頭頂雲氣都看不見。
“不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天道至公，一飲一啄，自己如果仗着氣運行事，一旦氣運反噬，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抵禦。”
“為謀小利而引大患，智者不取。”
“怪不得那些草莽真龍起陸之時，常常以蛟蛇之形示人，待到真正風起雲湧，再趁勢直上九天，勢不可擋。”
“若是早早露了崢嶸，只會讓屠龍者彈冠而慶，這屠龍得到的好處自然不用多說，一條小龍不知隱藏自身，才是取死之理。”
“果然，這修道福運，根骨，道法，靠山，智商，缺一不可。”
海運行了一天半，或許是因為前李長青殘留的氣運影響，所以一路上順風順水，來到了龍口渡。
此地雖然稱之為‘渡’，卻不亞於一般的縣府，甚至在人氣之上更甚幾分。
蓋因為溟滄江奔涌而下，如同一條大龍，橫亘中原王朝，此處就是神龍出海之地，因此名為龍口。
下了船，李長青並沒有和圓臉楊分別，他人生地不熟，身邊多個識路的人自然是好事。
而且經過巡山夜叉一役之後，兩人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可以信得過。
他用竹簍蓋着花布將小白猿裝進去，這白猿乃是瑞獸，江南勝地修行者不在少數，若是遇到那恃強凌弱的，少不得幾番爭鬥。
但其實一般有識之士也不會強搶，一是白猿這種瑞獸生性高傲，比鷹隼更烈幾分，如果被搶奪離開主人，寧願絕食而死也不會事二主。
二是能夠得到白猿者，要麼天生福運深厚，要麼背後有大靠山，為了一個沒有用的白猿得罪這樣的人，那不是失心瘋了嗎。
“道長，讓你久等了。”
圓臉楊一邊擦着汗，一邊小跑過來，剛剛因為念想着長青道長在等着自己，他幾乎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租賃倉庫，搬運貨物存放。
“不礙事，你正事優先。”
李長青擺了擺手，“我這次下山遊學，想要先在這龍口渡住上一段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打探消息的地方，我好尋個合適的住所。”
圓臉楊一聽，喜上心頭，他本來以為李長青到了此地就會告辭，沒想到這位道長有停留的意思。
他本來才下決定，要在這龍口渡發展，雖然比李長青熟絡幾分，但到底人微勢單，此時可以和長青道長結伴，自然是合則兩利之事。
他臉上肥肉顫抖，笑着說道，“這消息匯聚之地，莫過於各地商會，道長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