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凈化

但羅德很清楚，她是不能踏出最後一步的，在最初紀元終結后，一切至高宇宙的原生靈魂都無法踏出最後一步，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瘋狂、異化和墮落。

不過，知識之書卻告訴羅德一個特殊的辦法，可以讓青羽不用凝結源初之律，完成真王的儀式，也能擁有真王的力量。

“她是夢境的使徒，源之石盤可以幫助她凝結源律，屬於您的無形的波紋將蔓延到她的深處，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將她的源初之律凝結，當然，這種凝結是暫時的，她的源初之律依然是破碎而分散的，只是在您的力量影響下呈現出一個完整的集合，獲得完整源初之律的力量，一旦您收回這份力量，她就會跌落回准王。”

人偶輕聲說：“這也是最初神和從神的關係，每一位從神，都是依附於最初神才能獲得強大的神力，一旦祂們的主神殞落，祂們就會失去這強大的神力。”

羅德點點頭，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在知曉了源初之律的真相后，他已經不想任何一個人再成為真王，因為他們沒有夢境，無法利用黑暗靈魂，必定會剝奪【源載】的靈。

他不願意光耀而驕傲的人類，也成為最初神那樣的邪惡存在。

如果這個世界上，必定需要一個人來承擔這份邪惡，那就讓我一個人來吧。

羅德握緊了拳頭，反正在黑霧徹底消滅之前，他都不用擔心，吞噬黑暗之魂可沒有半點負罪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阿薩也沒有本質區別，只過阿薩吃的是大便，而他吃的是被污染扭曲畸化的靈魂。

至於之後，羅德沒有深想，他們也許能獲得最終勝利，但更大的可能是失敗，就像最初神王的惡毒詛咒一樣，他們終究會倒在希望之光到來之前，那恐怖的黑霧，無盡的黑暗，終究會淹沒這個宇宙，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的，那所謂的契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人類的一次又一次勝利，也不過是肥皂泡上一閃過的光彩。

但就算是這樣，羅德也會盡最大的力量去戰鬥，這不止是為他們的生命而戰，也是為他們的靈魂而戰。

在知識之書的指引下，羅德很快就完成了與青羽的結合，這是一種特殊的深度干涉，在靈的視角下，他們的靈魂無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再也沒有任何距離，甚至羅德魂體的一部分，深深侵入了青羽的靈魂之中，而正是這部分魂體的影響，使得青羽的源初之律以一種特殊的形式結合在一起，迸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無窮的靈能自其中湧出，與她的神力完美結合，形成了19級的靈能。

在沒有完整源初之律，沒有強大神國，沒有足夠神性的情況下，青羽獲得了無限接近真王的力量，而一切的代價都由羅德和夢境承擔。

在金色的初火下，青羽看着她的雙手，超過萬億千刻的威能擴散而出，特羅里安擁有了第二位真王級的戰力。

“這就是羅德的觸感嗎？”

青羽感受着這前所未有的力量，輕笑着說：“我們終於融為一體了呢。”

這一刻，特羅里安沸騰了，人群中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真王是人類的神，也是他們的精神圖騰，所有人都相信，在這無盡的黑暗下，只有真王能拯救他們。

而現在，特羅里安擁有了第二位真王。

羅德咳嗽一聲，明智地沒有接話，因為還有更多的人會和他“融為一體”。

他也沒有將這個真相告訴所有人，信心對他們來說是無比珍貴的。

金色的初火更加的沸騰起來，聖火與守護者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守護者更加強大，聖火也會更加強大，那磅礴的火之氣息猶如浪潮一般從聖火祭祀場中擴散開來，很快從整座王城蔓延到了整個特羅里安，強烈的火光將黑霧遠遠的驅散，第一次的，人類在黑霧的大潮下，見到了天空。

羅維亞高舉右手，大喊道：“火終將照耀所有人類！”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整齊的吶喊聲穿透了天空。

“唯光與火的人類萬勝！”

——

初火的重燃和青羽的進階，極大增強了火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特羅里安的整體戰力又開始了急速的提升，原本在准王的祭煉場中毫無寸進的人，突然有不少突破了瓶頸，開始了晉陞，而一些已經離開了准王祭煉場，原本再難以寸進的人，其戰力的限制也有了鬆動。

尤其是阿蘭，隨着初火的重燃，他也點燃了更多的火種，雖然他仍舊沒有踏入源初，但他擁有的火種數量，已經多到嚇人，擁有的完整根本源，超過了想像的極限，他的戰力，在特羅里安中已經算是頂層，不弱於大多數准王。

而在初火中的源天神王座，也發揮出了難以想像的效果，在它的影響下，整個人類的運勢，都發生了巨大的提升，那些小概率的奇迹，頻繁出現，突然的爆髮式晉陞，更是多不勝數。

很多人都迫切地希望，羅德能儘快復活王，復活曾經犧牲的一切人類英雄。

羅德也有同樣的想法，他堅信，在現在的環境下，只要王能復生，就能立刻成為特羅里安最頂尖的戰力，還有那些早早殞落的人類英雄，他們也是無比強大的人類之生，如果能將他們復生，那人類的戰力將更上一個層級。

但問題是，復活需要大量的永恆之夢，而這也是羅德現在唯一缺乏的資源，在他晉陞真王時，夢境中絕大多數的永恆之夢都已經消耗。

另外，隨着初火的重燃，青羽擁有了真王級的力量，源天神王座也在逐漸向現任的守護者靠攏，漸漸地融入了她的靈魂中。

“羅德，我感覺，我好像繼承了王的遺產。”青羽輕聲說，“我能感應到源天神王座的力量，我甚至能控制它，那就像一道無形的波紋，當它指向那裏，那裏就會受到源天神王座的影響。”

夢境中，知識之書欣喜地喊道：“太好了，這樣的話，源初女神的殘靈融合，就有了把握，人類的力量還將變得更加強大。”

這一刻，羅德的感覺十分複雜，但這對人類說，毫無疑問是一件好事。

在知識之書的指引下，他從靈魂祭壇中拿出源初女神的殘靈，在一種特殊的靈之儀式中，讓梅菲斯和靈女團成功地吸收了這份源自最初神的殘靈。

在那無形的光融入她們靈魂的一瞬間，那潛藏在她們靈魂中靈魂波紋變得更加完整而強大了，更加強大的神力在她們的靈魂中湧出，源之海的波濤幾乎將王城淹沒。

知識之書輕聲說：“終焉魔神、蟲母、暗天魔和靈魔都是屬於源初女神神系的外神，雖然祂們不是從神，擁有獨立的神力，但祂們都受到了源初女神的賜福，在祂們抵達至高宇宙時，是源初女神賜予了祂們靈的碎片，祂們是藉助源初女神的靈之碎片獲得了新生，融入了至高宇宙，成為了外神。”

羅德微微點頭，簡單來說，終焉魔神，蟲母，暗天魔和靈魔和源初女神都是同源，從位勢上來說，祂們更像是源初女神的神子，而這份殘靈也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殘靈，它受到了特殊的處理，更像是靈魂波紋一般的存在，如果他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很可能是源初女神的遺產，是祂特意分裂出來殘靈，可惜的是，受到了黑霧的禁錮。

當然，能夠順利融合這份殘靈，還是依靠源天神王座的影響，否則幾乎沒有可能在短時間能成功，也不可能有這樣高的融合效率。

“靈魔”的人類之生受到的影響較大，靈女團的力量成長非常明顯，許多沒能踏入准王領域的靈女終於成為了准王，而那些已經踏入准王的靈女則變得更加強大了。

其中安娜貝更是吸收了最大的一份，成功踏入了巔峰准王的領域，這也意味着，她能夠接受羅德的“融合”，成為和青羽一樣的擁有真王級力量的強者。

“羅德，快乾涉我！”安娜貝喜悅地喊道：“我要成為真王坐騎！”

羅德捂着額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安娜貝對坐騎有着這樣大的執念，他握住安娜貝的手，來到了儀式的石床上，在一眾靈女羨慕的目光中，開始了夢境的賜福。

當然，他並不是不想“干涉”其他靈女的靈魂，雖然夢境和源之石盤無比強大，但也無法讓尚未擁有25份源初之律的准王獲得真王級的力量，這是不符合常理的，就算羅德是真王，也不可能變出源初之律了，只有巔峰的准王能接受源之石盤的賜福，成為羅德的“親密戰友”。

——從神的說法實在不好聽，羅德便換了一個稱呼，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在強烈的靈光照耀下，很快，源之石盤的賜福就完成了，羅德的魂體插入安娜貝，夢境的波紋出現在她的靈魂之中，源之石盤的力量影響着她的源初之律，讓它們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集合，強大的靈能從這個集合中爆湧出來，與她的神力融合，形成了更加強大的威能。

在這一刻，安娜貝也掌控了19級的靈能，踏入到了萬億級的領域。

當她解放魔力時，那紫色的光霧幾乎淹沒了王城，而從光霧中踏出的人馬，比整個王城還大。

“這，這是我嗎？”

安娜貝不敢置信地看着腳下的王城，那沸騰的紫光環繞在她身周，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一天，羅德的魂體在她的靈魂中沸騰，那磅礴的靈能不斷噴涌而出，為她注入了無比強大的力量，她的喜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但眼淚卻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

“嗚嗚嗚，我終於也有這一天了，我也要拯救人類，和羅德一樣。”

在人馬的身後，各式各樣的奇異生物投來無比羨慕的目光，傑西卡喃喃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溫迪妮咕噥道：“我的靈魂也想被羅德進入。”

“啊啊啊，安娜貝這傢伙太可惡了！”

而這另一邊，羅德望向那些奇異的生物，多臂蛇魔，三足飛龍，螃蟹，蝴蝶，甚至還有牛馬，一個疑惑浮現在他腦海中：“一個靈魔的靈魂波紋，怎麼會出現這麼多不同模樣的形態？”

知識之書解釋道：“主人，靈魔就是一團變幻不定的灰雲，這些形態，都是祂的戰鬥狀態之一，每一個靈女，都只繼承了靈魔的一個形態。”

“那靈魔究竟擁有多少源初之律，這也太強大了吧？”

知識之書微微搖頭：“不，主人，靈魔雖然非常強大，但並沒有達到您想像的程度，但它有一個特性，這些分散的靈魂波紋是可以成長的，只要我們給於足夠的資源，在理論上，他們最終就會形成十幾個稍弱靈魔的強者，當然，靈女們的形態可能只有一個，但強度卻不會弱於靈魔太多，不過，這只是理論上，實際上想要達到這種程度很難，可能只有安娜貝一個人能達到。”

羅德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他的記憶還缺失了一部分，畢竟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再強大的靈，也會有所損耗，但好在人偶和知識之書都記得，所以也沒什麼影響。

但令人遺憾的是，梅菲斯的強化十分有限，她的三個靈魂波紋中，沒有任何一個靈魂波紋達到巔峰准王的程度，雖然她的總源律數量早已超過了25份，但卻分別屬於三個靈魂波紋，它們涇渭分明，無法形成一個整體。

羅德很是失望，他原本還想再等等，畢竟重燃初火之後，人類的戰力還在快速地提升，但時間已經不夠了，在全力的加速下，夢境已經離開了【死魂之堡】，來到了【冰獄】的邊緣。

第二輪的巡迴就要開始了。

真正的決戰即將到來。

——

當羅德再一次看到那冰藍色的迷霧之時，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當一次來到冰獄時，他還是一個弱小的存在，而現在，他已經成長到足以挑戰最初神的程度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知曉，高層靈界不是單純的靈界，而是最初神的神國，冰獄則是源初女神的神國，那灰色的交界地才是真正的高層靈界。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以前的一切的視角都有了改變，夢境不是在掠奪高層靈界的力量，而是在掠奪最初神神國的力量，是這些被掠奪的力量，才形成了那些特殊的造物，這就等同於，他是在用最初神的力量，挑戰最初神。

知識之書喊道：“主人，我們就要進入冰獄了，現在的夢境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會掠奪到極大量神國根源力量，而這樣的掠奪會立刻引發巨大的擾動，戰鬥可能在這一瞬間就開始。”

羅德沉聲說：“我知道了。”

他的身後，站着人類所有的源初強者，除了青羽之外的所有準王都在這裏，連工械研究所的戰爭魔像都來到了夢境，而整個特羅里安，都交給了青羽來守護。

不過，雖然青羽沒來，但源天神王座已經鎖定了羅德，那無形的強大影響，無時無刻作用在羅德身上。

只是轉眼之間，伴隨着一聲巨大的爆響，夢境撞進了冰獄之中，那一瞬間，冰藍色的迷霧中掀起了衝天的海嘯，無數道巨大的波紋呈環狀散開，同時，夢境中也有一道極亮的光插入了冰獄之中。

整個冰獄都開始了劇烈的震動，就像煮沸的大海一般，無數的靈界怪物如同浪潮一般向夢境湧來。

“戰鬥！”

知識之書急喊道：“夢境的掠奪觸動了神國的根本，所有的怪物都會湧來，墮落腐化的源初女神，很快就會蘇醒，不，是加速蘇醒，而在這之前，我們要儘可能地凈化冰獄，削弱祂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望向了羅德，儘管他們相信夢境中的造物，但聽從一本書的命令，也太奇怪了。

“戰鬥！”羅德重複道：“以夢境空泡為中心，不要離開太遠。”

話音未落，無數的強大靈能在夢境中爆發，幾乎是在一瞬間，人類的強者們就衝出了夢境，來到了冰獄之中，與襲擊而來的怪物展開了殊死戰鬥。

這些怪物以超巨型的獄魔為主，混雜着強大的黑霧共生體，其整體力量層級已經達到了18級，但依然遠遠不是人類強者們的對手。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都掌握着精湛的戰鬥技巧和完美的配合能力，他們知道怎麼和同伴們共同戰鬥，怎麼發揮出自身的優勢，避免自身的缺陷。

更何況還有夢境的支援，作為夢境的使徒，只要夢境周邊戰鬥，都會受到夢境的強化，不僅有源源不斷的靈能補充，還有強大的庇護和振幅效果，同時，夢境的造物也紛紛加入了戰鬥，鬼王，塔之靈，人偶，散發著大便氣息的灰色靈魂，都是擁有極強戰力的存在。

特別是那個灰色靈魂，他的詛咒十分強力，能讓大範圍的怪物戰力銳減。

人類從來都是以弱擊強，而現在，他們以強擊弱，其下場就是以摧枯拉朽的勢態，將湧來的怪物潮擊破。

而與此同時，夢境中閃耀出極亮的清光，無數的污染以難以相信的速度被吸入夢境，吸入源之石盤中，在黑環之印和它的共同影響下迅速被凈化。

只轉瞬之間，已有一大片區域被清理，其周邊的污染程度呈斷崖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