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弓與劍
顧理初來乍到，不認識這個白髮男人是誰。
“是的，閣下。”
白髮男人見顧理好像很緊張，笑道：“沒事，對練當中受點傷很正常，你不用這麼擔心。”
顧理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以為白髮男人要為席恩出頭呢。好在是他多慮了，“閣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時，羅柏和雪諾也靠了過來。
羅柏滿臉驚喜地拍了拍顧理的後背，大笑道：“盧克，你的力氣真大！我有預感，你將來一定會有非凡的成就！”
緊接着，他又為顧理介紹道：“哦，對了，這位是羅德利克·凱索爵士。他是臨冬城的教頭，主要負責訓練新兵。空閑的時候，也會教導我們。”
臨冬城的教頭？
顧理不禁陷入回憶，劇集裏有這號人物嗎？嗯，這種小配角，他着實想不起來啊。
羅德利克·凱索主動上前，用手捏着顧理的胳膊，驚訝道：“這麼纖細的手臂居然有這麼強大的爆發力？天生的？”
後天形成的，這是吸收了異鬼能量的結果。
可惜這句實話不能說出來，顧理故作羞澀的撒謊：“是的，我天生力氣就很大。”
“好事，這份天賦能讓你前途無量。”羅德利克·凱索彷彿看到了一塊極品璞玉，興奮不已。
羅柏也是來了興趣，又問：“盧克，你還有什麼絕活？”
顧理沉吟片刻，說道：“我在塞外的野人部落時，是受到排擠的圈外人。沒有朋友，也沒有老師。我倒是在打獵的時候，自學了幾年弓箭。”
羅柏安慰道：“沒事的，今後有凱索爵士指導你，一切都還來得及。”
羅德利克·凱索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拿來一張木弓和一根箭矢，都扔給了顧理：“展示給我看。”
顧理接過弓箭，然後空拉了幾下弓弦，滿意地點點頭。
這弓的力度還不錯，不愧是臨冬城的軍備。
他望向校場另一邊的木靶，為難的問道：“凱索爵士，是讓我射靶嗎？”
羅德利克·凱索皺眉，“怎麼了？很難嗎？”
“不是。”顧理正色的說道：“太近，太簡單了。”
木板距離他們不過八九米，想要命中靶心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羅德利克·凱索摸摸自己的鬍子，校場是用來訓練新兵的，自然不會有什麼高難度的木靶。
他四處看了看，指着遠方的一座冰原狼石雕，問道：“那座冰原狼石像距離我們至少三十米，它的嘴部只有一條細長的縫隙，你有把握嗎？”
固定靶而已，有何難度？
顧理沒有回答，只是搭箭拉弓，對準了遠處的石像嘴部。
“咻。”
箭矢從木弓上射出，直直飛向遠處的冰原狼石像，正中石像的嘴中。
羅德利克·凱索眼前一亮，不住地點頭：“不錯不錯。”
雪諾和羅柏也很吃驚。
“盧克，你這弓術都快趕上席恩了！”
“不對，席恩有凱索爵士指導，盧克可是自學。他比席恩厲害多了。”
顧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在森林裏打獵的時候，大多都是移動靶。這種固定靶對我來說，太簡單了。”
羅德利克·凱索拾起一塊木盾殘片，用力拋向天空。“那就試試這個！”
雪諾也急忙從武器架旁的箭筒里又拿出一支箭，扔給顧理。
顧理會意，再度搭箭拉弓。
“啪！”
箭矢洞穿了移動中的木板，隨後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羅德利克·凱索忍不住大聲讚揚：“好！不錯！你比席恩更有天賦。只是，打獵與打仗有本質上的不同。如果你想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神射手，那你要學的還有很多。你啟蒙太晚，極需一位良師輔導。我找機會與公爵大人談談，給你找一個好老師。”
“凱索爵士，這臨冬城裏除了我父親，還有誰的弓術比你還強？”羅柏難以置信的問道。
羅德利克·凱索乾咳了幾聲，用以掩飾尷尬：“城內自然是沒有，但臨冬城外就不一定了。放眼整個北境，在弓術上比我強的人有很多。”
顧理心中一喜，當即給羅德利克·凱索鞠躬道謝：“多謝凱索爵士。”
羅德利克·凱索很看好顧理的未來，他十分篤定的說：“以你的天賦，將來必會揚名北境。”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羅德利克·凱索準備傳授他們新的劍技。
可真正的情況卻是，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教顧理一個人。因為顧理是個劍技小白，連握劍的姿勢都需要矯正。
其他二人都已經學劍技快兩年了，他們知趣地來到校場的另一邊對練。將這難得的“單獨輔導”機會，讓給了顧理。
很快，夕陽西下，又到了晚餐時間。
艾德因為出城未歸，所以主堡一樓的餐桌上只有凱特琳，這位公爵夫人在場。
在她的眼神攻勢下，私生子雪諾不敢上桌吃飯。他乖巧地拿起自己的晚餐，回房間吃去了。
顧理身為室友，自然是與雪諾同進退。他也拿着晚餐，回了房。
“雪諾，公爵夫人好像很不喜歡你，是因為你是公爵大人的私生子嗎？”
“嗯。”
雪諾的神情有些暗淡，在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上，他很自卑。
顧理完全不能理解，他吐槽道：“這都過去七年了，公爵夫人還沒有釋懷？真是有夠小心眼的。”
他知道雪諾的真實身世，雪諾並不是艾德的私生子，而是艾德妹妹的兒子。
可他不能告訴雪諾這個真相，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國王勞勃還活着。如果雪諾的身世泄露出去，那雪諾必死無疑，艾德都保不住他。
“盧克，你長大了以後，想做什麼？”
雪諾咽下最後一塊食物，突然問道。
“啊？”
顧理其實認真考慮了幾秒，“我啊，應該會去周遊全世界吧。當個自由自在的冒險家？”
雖說三眼烏鴉曾在夢境裏，為他塑造過維斯特洛大陸各地的風貌。但那些畢竟是夢，是假的，顧理還是想親身去看看真貨。
“你不打算留在臨冬城？”雪諾有點吃驚，“你的處境比我好，公爵夫人不討厭你，你是可以留在臨冬城的。留在這裏，有史塔克家族扶持，你才能有好的前途。”
誰知那個老女人不討厭我？你剛剛沒看到她看完你，就盯着我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而且，你才七歲吧？聊這麼沉重的話題合適嗎？真早熟啊。
顧理不置可否，他笑道：“那你呢？雪諾。聽你意思，你將來要離開臨冬城？”
雪諾心中也有了答案，“我想去長城，和班揚叔叔一起做守夜人。”
果然是這個嗎……
顧理的心裏微微一嘆，問道：“為什麼？那裏的環境很苦的，不是個好去處。”
“我不怕吃苦。”雪諾搖搖頭，眼睛裏閃爍着憧憬：“我聽班揚叔叔說過，守夜人不問出身，全憑實力。”
顧理緊緊皺眉，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私生子”這三個字的重量。原來主角雪諾執意要去絕境長城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身份”問題嗎？
不過孩子，你太天真了。
就算你成了守夜人，在世人的眼裏你還是那個史塔克家族的私生子，不會有任何改變。只要你還叫“瓊恩·雪諾”，你就永遠是私生子。
不過，雪諾將來成為守夜人，自有他的機遇。
顧理身為朋友，並不打算干涉。“那就試試看吧。留在臨冬城，你也不可能成為臨冬城公爵。但如果在黑城堡，說不定你真能成為守夜人總司令。”
雪諾害羞得紅了臉，“盧克，你說得太誇張了。守夜人總司令，我……怎麼可能呢？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首席遊騎兵，和班揚叔叔一樣。”
首席遊騎兵，那可是黑城堡的二把手了。可以啊，心挺大啊。
顧理笑而不語，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
雪諾疑惑地抬頭，“盧克，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摸我的頭啊？”
“因為，很舒服。”顧理笑道。
“有嗎？”雪諾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頭髮，“頭髮不都這種感覺嗎？哪裏舒服了？”
傻孩子，不是手舒服，而是心裏舒服。
“咚咚咚。”
門外有人敲門，“盧克，雪諾，你們睡了嗎？”
雪諾聽出了來人，“是羅柏，他怎麼來了？”
他起身離開座位去打開房門，將羅柏放了進來。
羅柏一進門，便激動的對顧理說：“盧克，父親答應了，會為你請一位厲害的弓術老師。”
顧理的眉毛一挑，這麼快？“羅柏，你確定？”
“當然啦，我都聽到了。”羅柏坐在雪諾的床上，戲謔的笑道：“不過我沒有想到，你明明在弓箭上有這麼高的天賦，卻在劍技上愚鈍的很。”
顧理承認這一點，凱索爵士辛辛苦苦教了他一下午，也沒能讓他學會幾招。
“羅柏，我總感覺單手劍太輕了。你知道的，我的力氣很大，單手劍或許並不適合我。”
他聯想到了另一個時空裏的自己，那位異鬼之王不就是拿的雙手大劍嗎？
羅柏和雪諾也聽出了顧理的意思，“你想練雙手劍？”
雪諾故意看了一眼羅柏，然後對顧理說道：“盧克，雙手劍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單手劍與雙手劍的區別，可不僅僅是多了一隻手握劍。它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劍技流派，攻擊方式天差地別。
相比普及率極高的單手劍，雙手劍不僅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造價也是單手劍的數倍。這種相對冷門的兵器，平民與小貴族中很少有人願意去學。
這類型的老師，鳳毛麟角，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到。
“可以，我教你。”羅柏聽到了顧理的“願望”，他決定成全顧理。
“你教我？”顧理愣住了。
雪諾這時解釋：“史塔克家族有一把由瓦雷利亞鋼鍛造的傳承大劍——寒冰，它屬於臨冬城公爵。羅柏……是它將來的主人，所以父親會在私下教授他史塔克家族的雙手劍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