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送后的閑聊
本期節目就在熱烈的氛圍下完美收場。
淳宣佈節目結束,大家鼓掌后都從座位站起來放鬆身體。本期成員配置上沒有安排同事務所的人。所以大家都只是和熟的人站着聊了一會就互相告辭,回家或者去趕別的通告了。
期間山崎本來想拉着大家去喝酒的,但田中還有個夜間通告,而淳和亮都不怎麼參加酒局。山崎也就不好拉上辰己去喝酒了(畢竟辰己現在的形象還是抑鬱自閉的)。
等大家都零零散散的走後,淳拉住辰己進了自己的樂屋。樂屋裏還有亮和加地。
淳脫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稍微顯露出了疲態,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笑着說:「你放開后還是很有爆發力的嘛,俊。」
辰己笑着回道:「可能是想通了一些事,言行舉止自然就放浪了點呢。」
亮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是名副其實的鏡頭獵人。」
「亮哥這話應該放在節目上說的,會說您就多說點嘛。」他調侃了亮一句。
在座幾位愣了愣,不禁都莞爾一笑。
加地感嘆道:「辰己真的不一樣了呢,你以前總是低着頭,說個話都躲躲閃閃的,總得被人逼到角落了才臨場發揮。就今天來看你表現出色,有點成熟藝人的樣子了。」
加地導演穿着他經典的打底白T恤加深色調的休閑外套,留着一頭柔順的中長發柔和,眼眉間總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疲憊。
他身體微微後仰靠着椅背,翹着腿,雙手習慣性的交握放在腿上。總體給人一種文雅謙和的感覺。
加地是辰己舅舅松吉的高爾夫球友,因為兩人性格比較談得來。在日常生活中也經常來往。所以他平常都對辰己有所照顧。是個很關心自己圈子內朋友的人。
除了事務所的若手搞笑藝人組合「彈藥朋克」外,他們組合也就和倫敦鞋子及加地導演這些圈內人走的比較近了。
又聊了一會,亮摁滅了煙頭,開口說道:「你有想過以後你的路要怎麼走嗎?」
辰己想了想,回道:「如果有機會,我想上上策劃類的番組,然後在漫才這方面和相方多努力努力。其他的,找點工作之外的愛好或者打份工,畢竟若手藝人,空閑時間還是有的。」
作為若手藝人,他可能一周就出一兩次通告。相方甚至可能一周都沒有藝人相關工作。
他們組合和松吉簽的合同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基本上酬金到手后,公司提成再兩人平分,基本上到手也就8萬日元左右(約合人民幣3000多)。(藤原不要,辰己反正是強行把錢打過去的。)
再加上偶爾接點漫才劇場的工作(公司不抽成),大約收入也就11至14萬日元。
而東京日常生活成本在25萬左右。
搞笑藝人就是這樣一個職業,如果你紅,每天上通告,趕特別節目,全國各地跑,收入源源不斷;你不紅,50歲的無名藝人打兩三份時薪制的工作,才敢在不多的休息時間裏去上劇場演場漫才,連自己是藝人都不敢對人說。
這個行業每一個成功爬上去的人腳下都是殉道者的累累白骨。
「哦?策劃類節目,藝人上這種節目這個可是很需要爆發力的呢。」加地談到自己專業的事立刻來了精神:「再者,你不是反應類藝人,你的人設總讓人放不開手腳整你,你如果想做出成績,估計以後上節目得改變一下形象。而且你要做些應激行動才行。」
辰己明白加地的意思。
其實原來的辰己俊還算有才能的那種,能接的住前輩們拋過來的欺負和無理取鬧的橋段,並且轉化為笑果。
但如果要上策劃類的節目,就需要察言觀色,迅速判斷局勢並採取對應的行動。是很考驗藝人的反應能力的。
「最近經歷了一些事,現在只想着嘗試挑戰,我想享受工作生活呢。」
加地攤了攤手,說:「你想好就行。」
淳突然有點擔心地看着他:「有沒有想過和藤原好好的談一次,如果還想作為組合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你們兩個必須要同心協力才行。他不肯出來你再和我說,我來安排。」
漫才組合比其他任何職業團隊或組合都走的更近。因為除了工作關係外,還是有着同樣抱負、同樣夢想的志同道合的夥伴。
但或許是走的太近了,一旦出現誤解,朝夕相處、知根知底的人更不容易體諒對方。
倫敦鞋子也有過這樣的危機期,亮說實話並不適合做主導型的演藝工作。剛開始他們走頑皮鬼人設,亮負責執行相關整蠱活動或挑戰活動時,他做得很拿手很從容。
後來有了冠番工作后,倫敦鞋子不再是現場做傻事的頑皮小鬼了,而是幕後的策劃者和主持者。
這些是和亮的藝能相性不怎麼合的類型的工作。
搞笑藝人雖然上節目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他們對待自己的工作都是很認真嚴謹的。
亮覺得自己是個執行者,並不是策劃者,而淳認為組合處於事業上升期,有失就有得,也沒過多考慮亮的心情。亮從來不說,但其實他內心也是有失望的想法的。
就這樣貌合神離了好久,亮鑽了牛角尖,甚至連婚禮都沒有通知淳參加。淳才發覺自己沒有體諒相方的心情。
後來兩人好好坐下來溝通了一番,解開彼此的誤解,承認了亮為冠番節目做的犧牲。
然後才有了今天的笑風糾察隊。
但亮可能潛意識裏還是有些心結,他在自己的冠番節目中依然表現不佳。
但彼此至少解開了心結,能以良好的心態面對工作了。
也有很多組合吵着吵着就解散了的。
淳和亮坦誠的和辰己說了自己組合的這些往事,希望他們組合能早日解開誤解。
辰己內心是有點小感動的,作為藝人他們從不在台前討論這個有熱度的話題,反而是私下裏告訴自己倫敦鞋子鬧矛盾的這些細節。是真的希望「吃素蚊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辰己想了想,誠懇地和淳說道:「我會好好的和藤原開誠佈公的談一次的,放心吧,他和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他拯救過我,我也不回扔下他。我們肯定能解決的。」
亮和淳沒有再說什麼,淳給辰己塞了一份回去的打車費。然後四人互相告別離開了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