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朵嬌花兒不僅帶刺兒還有毒
其實今日鬧得厲害也在賀母預料之中,他這女兒平時的確好哄,但凡粘上樑王一星半點,那原本痴傻的癥狀就要帶出三分的瘋來,凡事都肆無忌憚的。
不過今日瘋的實在出圈兒!
若不是賀月青的事迫在眉睫,她也不想舍了自己的老臉,非來鬧這一趟。
賀秉貞是計劃讓賀月青與賀小糖同時回門,對外就說姐妹感情好,不捨得分開,二人共嫁一夫。
如此便能將賀月青做出的醜事遮掩過去,別人也不會戳着脊梁骨說沛國公府家風不正。
再說他的兒子們也逐漸大了,如果賀月青能藉著梁王的東風給賀家謀些好處,那便是更好不過。
反正他那個痴傻的嫡長女是指望不上的,早棄了也好。
賀小糖理解沛國公夫婦的意圖,在賀家的門戶里,這樣的思維方式貌似才是識大體,顧大局的。
可惜他們的大局不該以犧牲賀小糖為前提。
晃神間保安結結實實的打完五十下,大丫鬟的臉腫成了豬頭,滿嘴的鮮血含含糊糊的說不準話。
賀夫人冷冷看着,不敢輕舉妄動。
大丫鬟此時的態度倒是軟和了許多,跪爬過來,揪着賀小糖的衣擺抹眼淚。
大概是真的看出怕來了。
賀小糖把自己裙角拽出來,頗為嫌惡的看着印在上面的血手印,聽她嗚哩哇啦的求饒。
“大小姐,我錯了,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奴婢吧!”
“奴婢知錯了。”
賀小糖表情淡淡的,微笑着說“想殺一個人的心思,眼神是藏不住了,裝可憐也沒用。”
大丫鬟被她這一句話嚇到了,原地愣了許久。
“我今天敢打你,就不怕你報復我。”
她從沒見過這傻子有這樣的眼神,渾身抖了幾下,連忙磕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賀小糖繼續說“在沛國公府,我是嫡長女,你是母親陪嫁,還是通房丫頭。”
“在梁王府,我是王妃,你是客人的隨侍……”
“按理說,你確實不應該敢,可是怎麼就敢了呢?”
她饒有意味的看着賀夫人,口氣卻還是對着大丫鬟說“誰給你的勇氣呀!”
賀夫人同樣嚇得一抖。
送走她們兩個的時候,保安對這個嬌滴滴的小王妃充滿了敬意。
她原本看着小王妃成日癱在王爺懷裏的模樣,以為她是朵經不得雨打風吹的嬌花,太陽稍微大點兒,就能給曬死了。
王爺更是護的什麼似的,連院子裏的人都不敢隨便安排,生怕小王妃受丁點兒委屈。
剛剛這一番見識,這朵嬌花兒不僅帶刺兒還有毒。
就和他家有毒的王爺特別般配。
保安對小王妃產生濃厚的興趣,突然就不想走了。
賀小糖也沒有轟她,自己順了順氣,連數錢的興緻都提不起來,只懶懶的在桌上趴着。
大概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她裝作毫不經意的問保安一句“你知道那天的假新娘關在哪裏么?”
賀月青到底是原文裏的重要反派,以後還有大把的戲份和女主找彆扭呢,按理說不會太早下線。
保安誠實的回答“在地牢裏。”
又補充“王爺不會同意您去那種地方的,又濕又冷,傷身體。”
“也怕您心軟,顧念姐妹情誼,把她放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鄭垣是高看她了。
還沒等她繼續說什麼,保安鬼鬼祟祟的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不過,我可以偷偷帶王妃過去。”
賀小糖眼睛一亮,沒想到梁王府里還有這麼容易叛變的。
結合自己頭幾天的悲慘經歷,她的安全感被徹底擊碎,多少有點兒不敢了。
她警惕的問“你為什麼幫我。”
保安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您不會心軟。”
“說實話,還挺解氣的。”
“所以希望您看了,能開心點兒。”
因為保安的面相過於的純良,動機過於的純粹,糾結了好一陣子,她終於還是妥協了。
保安以為她是在擔心人設,還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不會告訴鄭垣。
“王妃,您這樣挺好的。”
“心眼兒少的容易挨欺負,我們王爺就該找個您這樣的王妃!”
她篤定的像是要幫她保守天大的秘密,共同保證嬌花人設不崩。
賀小糖也沒有多做解釋,換了身低調的衣服老老實實的跟在保安的後面,挑着人少的小路往地牢走去。
她沒見過地牢,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好奇。
書里寫鄭垣是地道的狠人,男主不願意沾手的臟活累活兒都是他辦的,殺人放火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鄭垣的地牢不會是血肉橫飛的吧?雖然作為外科醫生她不怕那個,但多少有點心慌。
七拐八拐的穿了好幾個院子才算到地方,這邊的植被都和她住的附近不一樣,看起來簡單且廉價,沒半點精心佈置的意思。
地牢是半地下的,上面還有一層刑訊室,乾淨整潔,不像是常有人光顧的樣子。不過刑具倒是齊全,聽說過的,沒聽說過的,齊齊的擺在特定的桌案上,看着就嚇人。
“王妃,別怕,咱地牢裏很少來人的。”
“王爺不是那種殘暴不仁的人。”
保安還給他解釋兩句。
賀小糖認真點點頭,就算是安慰保安了。
賀月青是在地牢最裏邊的一間,頭上窄窄的窗戶滲出幾縷光來,從牢門口的剩菜剩飯來看,她這裏的伙食還算不錯。
令賀小糖吃驚的是,她不是被單獨關押,同監的還有兩個體型恐怖的壯漢。
再一看也是熟人,不正是那天綁她的那兩個。
鄭垣這麼不專業的么,把犯罪團伙關在一起,萬一串供怎麼辦!
厚道的保安像是猜出他們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這只是剛開始,養他們兩天。”
“大苦頭還在後面呢,有他們受的!”
賀小糖也沒看出解氣在哪裏,就像是按原文裏標準,至少也得抽她個遍體鱗傷吧,那兩個壯漢少說得被打斷腿吧。
心想“難道沒有了那七年的監禁生涯,性格不夠扭曲了?”
她倒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正疑惑着,就看其中一個壯漢緩緩站起來,不耐煩的朝着賀月青走去,給她肚子上窩了一腳。
縮在角落額賀月青還穿着那天的大紅嫁衣,目光獃滯的瞧了眼踹她肚子的男人,只輕輕的吭了一聲,然後默默的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動作熟練又自然。
鮮紅的衣擺下,那兩條細腿片片青紫,慘不忍睹。
賀小糖咬着后槽牙倒吸一口涼氣,她好像明白保安說的解氣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