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攜手
聽着武柯所講的一切,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宮麗華還是感到了一陣無法仰制的悲痛,而望着面前明顯成熟了很多的戀人,她的心更是充滿了止不住的憐惜,因為她知道,對方身上的這份成熟,是其以無法想像的代價換來的,誰也不知道,那裏到底包含了多少的血與淚,以及無法磨滅的痛苦經歷。
不過對於武柯來說雖然那些往事有些不堪回首,但不管怎樣,畢竟那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因此他沒用多久就從血淋淋的回憶中走了出來,並很快的調整好的情緒,不但瞬間就讓之前本來蒼白臉色恢復了正常,而且還在嘴角邊很自然的掛上了一絲讓人感到親切的微笑,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深處仍然帶着些許的哀傷,沒有人會相信,剛才的他剛經歷過一次痛苦的回憶。
看着如同變臉一般瞬間恢復“正常”的武柯,宮麗華的心再次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因為她非常清楚,武柯這種強制掩飾內心情緒的做法,不但不會讓他減輕或忘記之前的傷痛,反而會讓那傷痛因無法排解而在其心中越積越深,最終甚至會傷及到他的身體健康,絕對是個既痛苦又危險的做法。
可是雖然明知道這些,宮麗華卻無法開口勸解,因為她知道,如果不將武柯心中的那根刺徹底的拔掉,她不管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而她現在唯一能為對方作的,就是盡量不去觸碰其心中的那道傷口,所以在感覺武柯的情緒應該稍好了一些后,她便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了眼下的形勢上,再沒有去問及其的過去。
“武柯,既然你來上海還沒有多長的時間,而之前又一直被禁錮着,那你是怎麼聯繫上組織的?或者你也和我一樣還沒有聯繫上他們?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我能夠相見難道真的是個偶然?”。
“這到不是,我們的見面雖然很突然,但卻並不偶然”面對宮麗華的疑問,武柯在簡單思考了一下后毫不隱瞞的回答道“其實我剛到上海沒多久就知道你的消息了,當然正如你所說,我並沒有聯繫上組織,而你的事完全是秀子幫我查到的,哦,我說的秀子就是原田秀子,是她用日本人的諜報資源幫我查的,不過因為我一直都沒想好該如何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也就沒在第一時間和你聯繫,可是我卻沒想到,我們最終還是見面了,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見的面”。
因為已經知道武柯是剛剛脫出“牢籠”的,所以在聽到他還沒有聯繫上組織時,宮麗華雖然有些失望,但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她都找了一年多也還沒進展,更何況是初到這裏不久的對方,到是武柯利用日人本來尋找自己下落的行為,讓她很不解,不過這時的宮麗華因為已經完全信任了武柯,所以這次她並沒有象之前一樣在心中亂揣測對方,而是直接向其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武柯,尋找組織的事情我們以後可以一起慢慢來做,不用急,可是你怎麼會讓日本人來查找我哪?難道你就不怕暴露你我的身份嗎?還有哪個什麼原田秀子和小野杏子是怎麼回事,她們到底知道你我多少事情?”。
“麗華姐請放心,你我真正的身份是不會暴露的,因為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錢先生,而他在顧順章叛變后,就已經回到隊伍中去了,所以這事並不需要擔心,而除哪個不能說的身份以外,其它包括我們哪個杜撰的表姐弟關係在內,本來就都是公開了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隱瞞,再說也沒法隱瞞,畢竟當時我在日本的行為是受到了很大關注的,不管好壞也算是小有名氣,雖然因為這幾年的消聲匿跡讓大多數人已經對我淡忘了,但如果有心的話,卻還是不難查到那些事情的,因此我武柯這個身份是無法隱瞞的,當然曾與我關係密切的你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說道這為了讓宮麗華有個思考的時間,同時也讓自己可以稍微整理下思緒,武柯停了一會後才繼續說道“至於原田秀子和小野杏子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她們是日本人派給我的助手,當然也是用來監視我的,至於她們對我們的了解嗎,並也不是很多,只是大概猜到我們除了是表姐弟外還是一對戀人,其他也就沒有了,要不你我就不會有這樣安靜聊天的機會了”。
雖然武柯的解釋讓宮麗華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她還是從其的話語中發現了問題,而這個問題是因她的身世引發的。當年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個人的安全,宮麗華和武柯都沒有向對方提起過自己的身世,同時兩人也很默契的從沒問過對方,而這本來並沒有什麼,因為組織內的很多搭檔都是這樣作的,可是宮麗華髮現,現在她要是不將自己的過去說出來了,她與武柯的配合上很有可能會出差池,甚至還會因此讓兩人陷入危險中,所以為了彼此的安全也為了能夠更好合作,宮麗華不得不向武柯大概的講出了自己的身世,以使其能做出更好的安排。
“武柯,因為當時你是從外地過來的,出國前後又只是與我單線的聯繫,所以正如你所說,你原本的身份只有錢先生才知道,可是我卻不同,我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雖然我是個孤兒,除了已經過逝的養父外,並沒有什麼親人,當初我入黨也是秘密的,當時知道的人,也只有我的入黨介紹人和錢先生而已,而後來我作為你的對外聯繫人時,用的也是不見人的隱秘形式,因此我認識的黨內人員不少,可認識見過我的並不多,但現在我就不敢保證了,因為當初我無故回國,上級曾派檢查組的人對她在日本的情況進行過多次訊問,所以當時來的那幾個調查人員是見過我並清楚我身份的,如果不知道這些人的下落,對我們來說是很危險的,這你一定要想明白”。
對於宮麗華所說的這些,雖然武柯以前並不知道,但他也沒覺得為難,很快想出了解決的方案,並向宮麗華提了出來“麗華姐,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了,同時我也清楚你的擔心,不過這並不難解決,首先為了安全,你必須馬上離開上海,如果你同意,我就安排你去蘇州慈愛教會醫院工作,那裏不但可以避開可能認識你的人,而且因為那離上海近,我們也好聯繫,到時我還可以給你弄一部電台,用於你我今後與組織聯繫
的工具,其次,因為聽說現在我們內部好象有些問題,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單獨去尋找和接觸黨組織,更不要貿然的和上級聯繫,我覺得現在我的工作是最大限度的取得日本人的信任獲取情報,而你只要按我的要求將它們傳出去就可以了,除非錢先生來聯繫我們,或有重大的事情,要不就始終保持靜默”。
宮麗華對武柯給自己的安排到沒有任何意見,可對於武柯要斷絕與組織聯繫的做法卻有些想不通,因為她實在不明白,如果不聯繫上組織,他們得到的情報該送給誰,而要是他們得到的情報沒有讓它起到作用,哪兩人啟不就白忙了,而且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自己離開,那麼初來乍到武柯就沒有了幫手,所以雖然很相信武柯的判斷力和適應能力,但宮麗華還是不得不把自己想到的問題以及對其的擔心說了出來。
聽到宮麗華的這些問題后,早已有了解決方案的武柯神秘的笑了一下后說道“麗華姐,如果你是在前幾天提出這些問題的話,我還真就沒好的辦法,不過現在不同了,因為就在兩天前,我剛認識了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將成為我們所獲情報的承接者,而這個人還是你的熟人,他就是上海市的秘書長肖萬長,當然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如果我掌握的資料沒錯的話,他應該是中統的高級特工,至於你說的助手,我已經有人選了,他就是你的哪個好友,肖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