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憶
“九一八事變”后,為了真正長期穩定的控制東北,日本人除了軍事上對本土反抗勢力實行血腥鎮壓外,還在政治經濟以及文化領域採取了眾多的措施。在經濟上,日本佔領中國東北全境后,就隨即將東北經濟納入戰爭體制,對東北工業實行壟斷性經營。為了不斷滿足侵略全中國和東南亞的急需,日本不但瘋狂掠奪東北的各種礦物資源,還對東北人民敲骨吸髓聚斂和搜刮一切財富,並將其作為原始資本,投入到工業中去,同時還從其國內向東北大量轉移資本和機器設備,在東北建設起強大的工業,特別是軍事工業。
對於文化方面,日本人在東北實施的是完全的奴化教育,開始關東軍司令部不但命令所有學校一律停辦,還下達了“排日教材要斷然剷除”的密令,對東北原有的教育設施可以說是進行了徹底的破壞,後來雖然恢復了一定的教育體制,但他們卻要求,所有的中小學校都必須教習日語和日文,甚至把所有的課本都改成了日文的,希望以此達到給整個東北地區下一代洗腦的目的。
而在政治上,為了給自己的侵略行為找個合法的借口,日本帝國主義扶持清朝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於1932年3月1日,在東北建立了“滿洲帝國”。雖然誰都清楚溥儀完全是日本人的傀儡,而這個“滿洲帝國”也是個絕對的偽政權,但日本人還是通過它招攬了一群,幻想着藉助日本的軍事力量恢復皇權,同時也恢復自己權利地位以及榮華富貴的滿清遺老遺少,並在這些人的支持下,聚集了大批的漢奸為其所用。
在這些人中,很多前滿清的沒落皇室成員和大臣,不但自己積極的加入到了這個偽政權當中,還將家中一些年輕的少壯,派給了日本人使用。因為日本人對這些為了自己可以出賣一切的“貴族”們比較“信任”,同時他們也真的非常需要一些對中國比較了解和熟悉的幫手,所以這些年輕的少壯們,大多最終都被日本人送進了他們的諜報部門,而武柯所在的訓練基地,就是用來培養和訓練這些人的場所。
當然武柯所在的訓練基地內的學員,並不只有那些“保皇”派的後裔,也有很多數典忘祖的漢奸,同時還有不少早期就來到中國東北經商和居住的日本人和朝鮮人。雖然這些被送入到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日方比較信任的,但一向謹慎的他們,還是使用了很多手段,對這些學員的忠誠度,進行了測試。。
為了更好更有效的控制這些新近學員,從而讓他們今後能成為自己聽話鷹犬和鋒利的爪牙,日本人不但在他們一進入訓練基地后,就強制性給他們灌輸了眾多,被其歪曲了的民族理論和國家概念,更是用充滿血腥以及殺戮的訓練,來快速的鍛煉他們的身體和心理承受能力,同時也在這過程中增加他們無法回頭的罪孽,而武柯這個身在其中的教官,當然也沒能逃出這場血與火的考驗。
最初日本人也怕一開始就用過於激進的方式,會引起這些沒有受過軍國主義教育的學員們反感,從而弄的適得其反,所以他們的首次試探
只是讓所有的教官以及學員們觀看一些,當時日本佔領東北過程中,中**民被其殘忍殺戮的照片,並還讓包括教官在內的所有人再此之後寫出自己的感受,雖然那些血腥的照片仍然很難讓有良知的正常人接受,但卻還算能夠讓大多數人忍受。
不過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有着一腔熱血和堅定信仰的中國人,武柯在看到這些照片后,卻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因為他發現,面前那些血腥的畫面上,被屠殺的大多並不是中**人,而是手無寸鐵的普通老百姓,所以雖然明知這一切都是日本人的陰謀,之前也對可能面臨的試探有所準備,但他卻還是險些沒能安撫住自己那顆因憤怒以及悲痛而發狂跳動的愛國之心。
雖然武柯最終理智的仰制住了那滿腔的怒火和刺骨的悲痛,不但沒有在這過程中作出什麼“出格”的行為,就連表情都沒有一絲的變化,很順利的通過了日方的這次明顯針對着中國本地人員的測試,但他卻非常清楚的知道,這次的事情,應該只是日本人眾多陰謀的一個開始而已,對方的試探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的場面,一定會更加的殘酷和血腥,而如果他不想讓自己在此之前的所有努力和付出都白費,那麼他就必須放棄一些無謂的堅持,試着讓自己那顆火熱的心變的冷漠起來,甚至漠視生命以及尊嚴的冷血。
不得不說這種蒙蔽自己本性的改變過程是非常痛苦的,但這時的武柯卻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千心萬苦走到今天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回頭可能,更何況為了心中的那份理想與信念他也不能回頭,所以雖然明知道自己將踏上的是一條充滿無盡痛苦的道路,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深淵,但他卻不得不咬着牙強制着自己走下去,而更重要的是,在這期間他還要時刻保持住心中永遠留有一絲清明,從而不讓自己真的失去本性
就在武柯逐漸試着改變自己的期間,日本人那充滿了血腥的測試與訓練也完全的展開了,而這也成為了武柯改變道路上的陷阱和催化劑。
首先在學員的射擊課上,日本人抓來了很多中國的無辜平民作成了活的標靶,並強制性的讓每一個學員都對其射擊,否則就會遭到他們不同程度的處罰,甚至會被處死,其次他們還將俘獲的一些抗日誌士充為了學員格鬥訓練中的對手,不但要求學員與這些銬着刑具的人“對打”,同時還規定最終必須親手將陪練的對方殺死,否則也會遭到處罰。
雖然不管是射擊場中那一雙雙木然等死的雙眼,還是格鬥場上那一張張帶着鄙視以及不消的臉,都深深的刺痛了武柯的心,並讓其因悲憤不停的顫抖,甚至是滴血,但已經下定決心的武柯,卻強忍着這些痛苦,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向著那些自己的同胞開了槍,同時也毫不手軟的親手扭斷了數個可能曾經就是他同志的脖子,而且在這過程中他還不忘自己教官的職責,向學員不斷講述着各種要領和相關知識,就好象倒在他面前和腳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普通的標靶和沙袋一般,從始致終連手都沒有抖動一下,那種對生命的冷漠讓所有學員,甚至是日本人都對其的表現感到了無比的心寒,可是這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自從殺死第一個自己的同胞后,武柯的那雙手就在也沒有見過太陽。
1932年10月初,也就是凇滬停戰協議簽定后的第五個月,已經讓日本人基本對其放心下來了的武柯,被調離了哪個讓他留下了無數血色記憶的東北訓練基地,派往了上海,而這次日本人再次違常規的重用了他這個外籍人員,不但給了他一個凇滬地區情報總站二號負責人的職位,還賦予了他這個名譽大佐調動少量地方軍的權利。對於日本人所給自己的那些個權利和地位武柯根本一點就不看重,這次上海之行真正能吸引他的是那從獲的自由,以及將會見到多年所思故人的喜悅,不過讓武柯沒想到是,這個喜悅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