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一瞬交鋒
為了剋制法力，人族中誕生了“烈士”，血肉之軀就是武器。
而為了制約“烈士氣焰”，妖魔也不斷探索規則，“混洞”就是其中之一，這本是仙家手段，但正所謂“正人用邪法，其邪亦正；邪人用正法，其正亦邪”。
就像是自己創造出了一個完全由自身控制的空間，其內規則固然還是三界的一部分，但創造“混洞”的強者，終究還是可以源源不斷地在既有規則上進行小幅度的改動。
便如“禍殃神君”，他在自己的領域之中，“災禍”因人而異，但他就可以將“災禍”的規模進行改動。
原本只是一場小災小病，“禍殃神君”一念之間，就能讓小災禍變成一場席捲千里的瘟疫大災。
此刻，巨大蜈蚣搖身一變，化作一個道人，手持“多目旗”，每搖晃一次，就會有大量的劇毒產生。
這些劇毒並不在天地之間，而是在他的“混洞”之中。
同時“混洞”瞬間分裂成數以萬計的小空間，每一個小空間鎖住魏昊的一塊血肉，然後用劇毒讓魏昊血肉直接壞死。
可惜，魏昊血肉爆破，竟是將一個個小小空間撐爆。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魏昊雙目冰冷，“你們這些海外妖魔王，千年萬載琢磨出來的手段，真是不值一哂。今日，就先斬了你這隻蜈蚣，給帝鴻氏的不才子一點點教訓。”
“魏昊！你不過是在死撐！我的這面多目旗，是在天路歷練過的！一目一天地，你的神識又見過多少天地？！在我‘混洞’之中，我就是主宰！一念生，一念死，我要天地充斥毒物，便沒有半點清風甘泉——”
一聲大吼，道人搖晃“多目旗”，磅礴法力牽動天地，只是當他的法力不斷迫近十萬載的時候，引發了天地之威，這是人間規則，一旦觸碰，他就會遭遇天譴，然後身死道消。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魏昊的雙眼，當即冷笑道：“你這百腳老怪，看看你的醜態，人皇隨手佈置的禁制，就能讓你不敢全力施為。你縱使有天仙之才，在這裏，也只能乖乖就範。”
“你等着被我徹底毒死吧——”
惱羞成怒的蜈蚣道人一咬牙，竟是變出諸多分身，每一個分身都在法力狂飆，都在迫近十萬載法力。
這種手段，顯然也是琢磨許久之後的決斷。
每一個新增的道人，都是手持一面旗幟，其上只有一隻眼睛。
如是九十九個道人搖晃旗幟，就是九十九道磅礴法力聯合，血肉之軀彷彿被禁錮，人入其中，好似跌入劇毒組成的深淵。
尋常鬼仙早已身死道消，連半點血肉都不會留下。
然而魏昊氣定神閑，站在那裏嘲諷笑道：“真是個廢物，我站在這裏由你施法，結果連根頭髮都毒不掉，帝鴻氏的不才子請你過來，是為了笑死我？”
“你——”
“就這麼點本事，怎麼敢來挑釁我的？”
魏昊張口一吸，竟是口吞毒氣，九十九個道人大驚失色。
“不可能——”
“連我鋼筋鐵骨、百毒不侵都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充作先鋒！現在，就是你的死期！”
蜈蚣道人暗道不好，九十九個分身各自扛着旗幟遁入地下。
但鑽地不過三寸，就再也沒有辦法土遁。
“毒蟲，你以為這是哪裏！這是人間——”
魏昊一聲大喝，“土地山神聽令，封鎖百里！”
無形的陣法，無形的禁制，蜈蚣道人嚇得魂飛魄散，他連忙叫道：“太師救我——”
“救你？！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魏昊手中飛刀一甩，直接扎爆一個蜈蚣道人分身的頭顱，同時依然沒有中毒。
連殺九十八個分身，也就是彈指一揮間。
“不可能！怎可能！這怎麼可能——”
“蠢貨……”
魏昊張口一吐，一枚珠子懸浮，讓蜈蚣道人雙目圓睜：“神農珠——”
“人族稱霸凡間，靠的就是智慧。”
然而蜈蚣道人並不知道的是，他“混洞”筋骨魏昊血肉失敗的真正原因，是魏昊有着恐怖的神識。
在他的識海深處，有着無數個魏昊。
每一滴血肉被筋骨，其內都會有一個魏昊的意識。
蜈蚣道人想要靠天路的見聞，以磅礴如潮的知識量來限制魏昊的想像跡象，進而導致“烈士氣焰”運轉不暢，完全就是不了解魏昊的真正底牌。
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是精神意志的比拼，只要還要依靠法力，就必然會在魏昊這裏吃虧。
而魏昊此刻表現出來的，彷彿不過是寶物克制外加血肉之軀的強橫，那些剩下的混洞魔王不管多麼天資聰穎，只要努力剋制魏昊的方向還是血肉之軀，就註定是無用功。
“太師救我——”
蜈蚣道人驚呼大喊，他本想試一試深淺，結果這大夏江湖水太深，他根本把握不住。
呼應蜈蚣道人的求救，一股特殊的力量隔空而來，那是一種特殊的規律，代表着“混亂”，代表着“無序”。
就彷彿，只要這個世界還有混亂和無序，掌握這種特殊規律的傢伙，就一定會存在，就不會死。
魏昊在一剎那閃過一個念頭：人和人之間怎麼可能沒有紛爭？有紛爭就一定會有混亂，有混亂這樣的傢伙就不會死，跟不死不滅又有什麼區別？我真的能消滅這樣的傢伙嗎？
只是這個念頭誕生之後，魏昊瞬間清醒，識海中諸多魏昊一擁而上，將產生這個念頭的魏昊直接殺死，毫不猶豫。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跟滄海桑田一樣，只是很平常的規律。但紛爭不是永恆的主體，人族追求的，永遠是秩序，而不是混亂。帝鴻氏的不才子，你真不愧是不才子，的確無才可言，難怪被帝鴻氏鄙視拋棄，只配淪落為人外魔頭。”
一言既出，風雲交匯，意識的衝撞發生了異變，遠在夏邑的“帝江太師”臉色微變，沒想到魏昊竟然意志堅定到這般地步。
只要他產生混亂是永恆存在的念頭，意識就會產生瑕疵，就會認可混亂的存在，就會明白他是永恆不死不滅的主宰。
然而，只有一瞬，只有那麼一瞬，一切又變回了原樣。
“劫數，劫數啊。”
帝江太師看着南天，察覺到吳將軍的隕落，感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