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太子穆王決戰,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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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候了,蔣詩詩也來不及多想。
她將手伸進枕頭下,摸到了她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並偷偷將匕首從刀鞘里取了出來,做好隨時與對方搏鬥的準備。
黑夜中,蔣詩詩看見那個人影背了個包袱進來,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繞過打地鋪的春杏,朝她這邊走來。
待那黑影走到床邊,正準備靠近蔣詩詩時,蔣詩詩直接用手腕勾住對方的脖子,將匕首橫放在對方脖子上。
“說,是誰讓你來的?”蔣詩詩手中的匕首更加貼近對方的脖子了。
然後,她感受到對方是沒有喉結的,似乎還穿着一身太監服裝。
屋裏的動靜大了些,驚醒了春杏。
春杏揉了揉眼睛,夜光下,她看到屋裏的情況后微微一驚,“小全子,你怎麼會在這?”
小全子是背對着蔣詩詩的,若不是春杏這麼一說,蔣詩詩還不知道對方就是小全子。
“蔣...蔣側妃,我是小全子,咱有話好好說,您先把刀放下。”小全子嚇得嗓音微微顫抖。
“小全子?”聽說是太子的人,蔣詩詩鬆開了匕首,詫異地問:“大晚上的,你摸黑來我這作甚?”
“蔣側妃,大事不好了,穆王黨想要綁走您,您趕快跟奴才走吧!”小全子急得直接說了緣由。
最近宮裏頭實在是有些亂,即便小全子是太子的人,蔣詩詩還是謹慎地問:“你怎的知道穆王黨要綁我?”
“是相長東告訴我的,他說今兒傍晚時,偶然聽見穆王黨議事,因着太子殿下即將殺回京城,穆王黨手段卑劣,他們想將您綁在城門上羞辱您,以此威脅太子殿下,擾亂軍心!”
“太子要回京了?”這麼長時間以來,蔣詩詩可算是聽見太子的消息了,“那...他還好嗎?”
“殿下挺好的......”小全子笑着說:“說起來,得虧了您上次把那遺詔交給奴才,
奴才及時飛鷹傳書送給殿下,殿下才能一路暢通無阻的回京,蔣側妃,您往後的福氣大着呢!”
“那東西本就是他的。”聽小全子的口氣,太子挺好的,蔣詩詩便放心了。
看來她不用殉葬了,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至於那遺詔,是姨母安妃交給她的。
“時間緊急,別的咱先不說了,您快換上太監服,跟奴才走吧。”小全子從包袱里找出一套太監服遞給蔣詩詩,“奴才去外頭等您。”
小全子是太子的人,相長東和蔣詩詩算是朋友,加之小全子說的那些話,不似作假,蔣詩詩這才信了小全子。
待小全子出去后,春杏快速的伺候蔣詩詩換上太監服。
事不宜遲,換好衣服,蔣詩詩打開了門,就悄么么跟着小全子離開了詩月閣。
蔣詩詩一路跟着小全子走到了前院,她看見小全子拿着鑰匙打開了太子書房的門,接着走到一幅字畫面前,將那字畫取下,牆面上就露出一個八卦形的機關。
小全子輕輕轉動機關,書房南面的牆就打開了。
“蔣側妃,跟我走。”小全子手裏拎着一盞燈,又遞給了蔣詩詩一盞花燈。
接過花燈,蔣詩詩跟着小全子進了密室。
一開始,蔣詩詩以為太子書房裏有間密室。
進去後走了一段時間才知道,這哪是密室,分明就是一條長長的密道。
“這條密道通往哪?”蔣詩詩跟在小全子後頭問。
“通往京城郊外。”小全子照着燈,在前頭帶路。
密道窄小,裏頭黑漆漆的,即便蔣詩詩和小全子兩人都點着燈,裏頭仍陰暗不明。
尤其是前頭的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就連呼吸都是沉悶的,壓抑的。
不知走了多久,蔣詩詩走得渾身都出了細汗,可算是看到盡頭有一扇厚實的黃銅門,門栓上了鎖。
這時,小全子又從包袱里翻出兩套男人衣裳,“蔣側妃,出了這扇門就是京城郊外了,未免引人注目,咱們得換上尋常男子穿的衣服。”
話畢,小全子就背過身子,脫下太監服,開始換衣服。
蔣詩詩則側過身,也開始換衣服。
反正兩人裏面都穿着長衣長褲,便是面對面換衣服都不要緊。
待換好衣服后,小全子把太監服塞進了包袱里,從袖袋裏摸索出一把金色的鑰匙,打開了那扇門,帶着蔣詩詩出了密道。
兩人走出密道后,蔣詩詩本以為能呼吸到新鮮空氣,卻發現身處室內。
回頭一看,就見小全子從外頭將那扇門重新上了鎖,然後才帶着蔣詩詩走到堂屋,並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堂屋的門,再輕輕把門帶上。
直到這一刻,蔣詩詩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她看了眼四周,這是一處農家小院,院子裏還晾着衣服,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
“蔣側妃,您接下來要住的地方在山頭上,咱們上山吧。”小全子帶着蔣詩詩出了院子,兩人一路往西邊的山上而去。
夜很靜,星光稀寥,沒什麼生氣。
即便夜晚的涼氣襲人,等蔣詩詩和小全子爬到山頭上時,已經出了一身的大汗。
“蔣側妃,咱們到了。”小全子突然蹲下,開始扒地上的茅草和落葉。
頓時,地上露出一個圓形的石蓋。
那石蓋上有個鐵質的手柄,小全子咬牙,面部猙獰地挪動着石蓋。
見狀,蔣詩詩上前搭了把手,兩人合力把石蓋打開了。
蔣詩詩蹲下,雙手撐在地上往下看。
然而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她試着用燈照了照底下,那燈光根本就照不見底下的情況。
“這裏頭有木梯,奴才先下去,您再下去。”一旁的小全子把燈綁在褲腰帶上,然後在洞壁摸了摸,摸到了木梯,就順着木梯下去了。
小全子下去后,點亮了洞裏的燈,蔣詩詩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地窖。
然後,她學着小全子,把燈綁在腰上,扶着木梯慢慢下去了。
待到了地窖里,蔣詩詩才發現這個地窖里什麼都有。
裏頭有一張木板床,床上鋪好了錦被,邊上還有一張簡易木桌和小板凳。
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糕點、肉脯、水果。
牆上的釘子掛了好幾個皮水袋,毛巾。
就連牆角還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缸,水缸蓋上放置了一個銅盆。
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置辦過。
若是想要避難,在這躲上好些日子都沒問題。
“這些...是太子讓你們置辦的嗎?”蔣詩詩盯着桌子上的糕點問。
除了太子,她想不到前院還有誰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小全子點點頭,應了聲“是”。
蔣詩詩在地窖里慢悠悠地走,不斷打量着地窖內的情況,“他何時讓你們置辦的?”
“早在殿下出宮前就囑咐了奴才,讓奴才將這置辦好,說是如果穆王黨要針對您,就把您安頓在這。”
如今京城各處都有穆王黨的人四處巡邏。
若是把蔣側妃藏在京城中,指不定會被穆王黨抓去。
只有這山頭還算隱蔽,能讓蔣側妃暫時避一避。
蔣詩詩:“......”如此說來,太子早在幾個月前就算到了她可能會被東宮妃嬪刁難,所以提前備好了令旨。
又算到了穆王黨可能會針對她,讓小全子帶她到這地窖避難。
難怪世人都說太子文武雙全,有勇有謀,這般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事情還未發生,他就早早的一步步預判了敵人的計劃。
那她還劇透什麼?
“蔣側妃,時候不早了,奴才得在天亮前趕回宮裏,這幾日,便有勞您在這受苦了,等殿下與穆王黨打完這場仗,就會來接您的。”
小全子將包袱往肩上一扛,準備離開。
“如果等不到他呢?”蔣詩詩回頭,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沉默了幾息,才頗為沉重地說:“只要殿下打贏了這場仗,就定會接您回宮!如果您沒能等到殿下...這個地窖也不能呆久了,否則對身體不好,屆時...奴才會找個時機接您出去的。”
蔣詩詩:“這也是他提前同你說的?”
小全子點頭,認同了蔣詩詩的話。
蔣詩詩:“那他可還說了些別的什麼?”
“殿下還說,屆時天涯海角,您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吧......”
蔣詩詩聽了后,不知怎的,胸口猛地抽疼了幾下。
所以,太子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場棋局,而那個男人,已經一步步替她算好了未來的每一步棋,卻替他自個算到了最後一步棋......
小全子安頓好了蔣詩詩,就爬上木梯離開了。
蔣詩詩累了一晚上,倒了些水擦洗身子,倒床就睡下了。
接下來的兩日,蔣詩詩就在地窖里看書,做做運動,打發枯燥乏味的日子。
由於地窖石蓋太過沉重,蔣詩詩自個是沒法推開石蓋出去的。
只有靠外頭的人打開石蓋,才能將她救出去。
因此,蔣詩詩起初有種“出不去”的不安和恐懼,甚至還有些焦躁。
但一想到小全子說的,只要太子打贏了這場仗,就會接她出去。
即便太子輸了,小全子也會接她出去。
不知怎的,那種負面情緒被一種叫作“信任”的東西所安撫。
是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莫名的信任太子,信任那個男人。
到了第三日清晨,蔣詩詩正在地窖里睡覺,忽然聽見周圍有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兒,以及整齊地踏步聲。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地窖才逐漸恢復了安靜。
蔣詩詩已經簡單地洗漱完,坐在木桌前吃點心。
她在想...如此大的陣仗,想必是太子帶兵回京了。
**
正如蔣詩詩所猜想的那般,太子於二十五日清晨帶着近二十萬將士兵臨皇城門下。
穆王早就召集了京中二十餘萬將士,在城門口等候多時。
此刻,穆王和懷王帶兵站在城門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太子。
懷王一手握着長矛,將那長矛直立於地,一臉壞笑地看向太子,“老三,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咱兄弟幾個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老三是你能叫的嗎?”城門下,太子身邊的康王怒聲質問懷王。
去年下旬,穆王黨不但拉攏他底下的大半官員,又殺害了一部分忠於他的官員,還害得九弟進了宗人府。
因此,他底下已經沒什麼勢力,想要爭儲顯然已經沒有了優勢,只有投靠太子黨或穆王黨才能生存下去。
否則,以他之前爭儲時所做的事情,一旦他倆當中有一方登基,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穆王黨那些卑劣的手段,他恨不得親手解決了穆王一黨,怎麼可能歸順他們?
但為了深入了解穆王黨的陰謀詭計,他假裝投靠穆王黨,實則早就歸順太子了。
視線落在康王身上,懷王故作驚訝地說:“呀,老二,你什麼時候成了太子的走狗了,哈哈哈哈......”
懷王此舉賤兮兮的,一副“我不但要叫太子老三,還要叫你老二,罵你是走狗”的賤樣。
康王正準備和懷王爭吵,被太子一個眼神就制止了。
“老四,你說沒想到咱們兄弟幾個會以這樣的方式對峙,可孤早在你們一次次陷害我,暗殺我時,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裴玄凌穿着一襲鎧甲,目光凌厲地望着城門上方,“這一次,你們不但派人追殺孤,通緝孤,聽說還偽造了遺詔?”
“誰說我們偽造遺詔了,我們手裏的遺詔就是真的!”懷王用長矛怒指向城門下的太子,“倒是你,本王聽說你這一路上拿着假遺詔招搖撞騙,是何居心?!”
“孤本就是太子,是我東梁國的儲君,又有父皇親立的遺詔,為何要偽造遺詔?”面對懷王的污衊,裴玄凌身軀筆挺地騎在馬背上,淡定自若。
懷王:“因為你勾結邊將謀反。”
“話又說回來了,父皇都把監國權和兵權交給孤了,孤為何要謀反?”
懷王微微一更,將長矛擲地有聲地立在地上,“好!你說你的遺詔是父皇親立的,可父皇駕崩時,你人在西夏國,是如何得到遺詔的?又是誰把遺詔給你的?”
“父皇臨終前把遺詔交給了安妃,安妃轉交給了東宮,再由飛鷹傳信將那遺詔傳給了孤。”太子嗓音清朗地回。
城門上,穆王和懷王聽了后神色微微一變。
尤其是懷王,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長矛。
看來父皇真的立了遺詔,當初他們找遍了許多官員,也搜遍了父皇的每一間宮殿,每一處角落,都沒找到遺詔。
說什麼他們都沒想到,父皇竟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安妃那個女人。
若早知道遺詔在安妃手上,他就不該聽大哥的,應該直接弄死安妃,給母妃報仇,再毀了那遺詔。
這下好了,遺詔被安妃轉交給了太子。
還有那個蔣側妃,搜遍了整個皇宮和京城都找不到人,也不知死哪裏去了!
這一家子的女人,都狡猾得很!
即便懷王認為太子手中的遺詔是真的,可他明面上卻不屑的嗤笑一聲。
“老三,你不會在和本王開玩笑呢吧,眾所周知,後宮不許干涉朝政,那麼重要的東西,父皇會交給一個女人?再說了,那安妃是東宮蔣側妃的姨母,誰知道她是不是篡改了遺詔?”
“而大哥手中的遺詔,可是經過朝中四大重臣見證,是他們親眼看見父皇立下的遺詔,他們可比那什麼安妃可信多了。”
“老四,你他娘的少在這放狗屁!”康王騎在馬背上破口大罵。
“父皇臨終前見過安妃,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可你拉出來作證的那四名重臣,父皇臨終前分明就沒召見他們,你們也是的,偽造遺詔也不知打打草稿。”
此話一出,在場的將士們神色各異,有些已經不顧軍紀,開始竊竊私語。
見狀,懷王怒懟康王,“誰說立遺詔非得是父皇臨終前,早在父皇病情加重時,便召見了那四名重臣,提前立下了遺詔。”
康王:“既如此,你敢把那四名大臣叫出來,在四十萬將士面前對峙嗎?”
懷王:“清者自清,無需對峙!”
“還清者自清呢,我看你們就是做賊心虛,害怕對峙!”康王嗤笑一聲,“既然你們不敢召他們過來對峙,那我們只好幫幫你們咯。”
說到這,康王揮舞着手中的旗幟,“把人帶上來!”
一聲令下,就有一群將士帶了四個人跪在城門前。
而那四人,正是給穆王黨偽造遺詔的四名官員。
其中有翰林院的重臣,刑部重臣,吏部重臣,以及大行皇帝生前最信任的諫官薛茂。
看到這一幕,城門上的穆王黨神色突變。
城門下,康王對那四名大臣說:“太子寬厚,只要你們四個實話實說,太子不會與你們計較!”
“實話就是大行皇帝病重時...將我們四人叫到了病床前,說是太子勾結邊將謀反,改立穆王為太子。”說這話的,是刑部的一名重臣。
康王:“太子在此,你還敢撒謊,本王可警告你,大行皇帝召見任何官員,宮中都是有記錄的,我們早就查過了,大行皇帝根本就沒有同時召見過你們四人。”
聞言,翰林院的那名重臣出聲辯解,“大行皇帝召見官員進宮確實會記錄,可立遺詔這等秘事,大行皇帝是秘密進行的,宮中並沒有記載,若是記載了,豈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雖然他知道太子手中的遺詔是真的,可他們既然幫穆王黨偽造了遺詔,大家就都是一條道上的了,他只有在這條道上一直錯下去!
“怎麼樣,老二?這下你們總該信了吧?”城門上,懷王甭提有多得意了。
總共才四個官員作證,已經有兩人都幫着穆王黨說話。
剩下兩個官員,即便不向著他們,也能和太子打個平手。
再說了,吏部那個官員,是個貪生怕死的,早就歸順穆王黨了。
還有那個薛茂,平日裏瞧着剛正不阿,關鍵時刻怕死得很。
所以,懷王對此特別有信心,他覺得剩下這兩名官員肯定也是向著他們的。
緊接着,只見那名吏部大臣戰戰兢兢地跪在城門前,“自...自大行皇帝病重后,並未單獨召見過我,也從未將我與其他三位同僚一同召見在病床前,更沒有立過什麼遺詔......”
“是...是穆王黨找上了我...說我在朝中說得上話...讓我配合他們偽造遺...遺詔,若是我不肯配合...他...他們就要殺我妻兒...滅我全族......”
說到這,他轉頭朝太子叩首道:“太子殿下...下官一家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偽造的遺詔,但下官的心一直都是忠於東梁國的......”
裴玄凌薄唇緊抿,眉頭緊蹙,即便什麼話都不說,更讓人從心底里生出敬畏來。
一旁的康王出聲寬慰那名官員,“適才本王說了,只要你們實話實說,太子既往不咎!”
裴玄凌雖沒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見狀,那吏部官員感激涕零地磕頭,“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下官沒齒難忘......”
懷王沒想到這個膽小如鼠的官員會臨時反水,不由得暗暗咬緊了牙關。
等這次打贏了太子后,非滅他全族不可!
剩到最後的薛茂跪在城門前,實話實說:“本官的情況,和剛才那位同僚一樣,我雖然官職不高,但有幸得大行皇帝賞識,在大行皇帝駕崩后,穆王一黨找上了我,說是我為人剛正不阿,若是出面偽造遺詔,在朝廷上會比較有信服力。”
“起初我是拒絕的,但他們威逼利誘,我不配合他們,他們就要傷害我的家人,我沒辦法,這才妥協......”
他雖然性子硬氣,但也怕因為自個的言行牽累家人,只好忍辱負重歸順穆王黨,再找機會做自己。
現在,他的機會來了!
說到這,薛茂負手站了起來,大義凜然地說:“穆王作為皇子,不敬重太子,謀殺太子,偽造大行皇帝的遺詔企圖篡位,是為不忠不孝!”
“面對朝廷命官,他不寬待官員也就罷了,居然威脅官員為他所用,與他同流合污,是為不仁不義!”
“為了一己私慾,穆王勾結官員與他並肩奪嫡,如今還與太子鬧到了兩軍交戰,兄弟相殘,將士們自相殘殺的地步,是為不禮不悌!”
薛茂原地繞地一圈,“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禮不悌之人,且不說他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當我東梁國的皇帝!”
薛茂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在座的將士們聽了后連連叫好。
“好!”震耳欲聾的附和聲在城門口此起彼伏地響起。
這些人當中,不但有太子的人,還有穆王黨那邊的將士。
趁着這個時候,裴玄凌嗓音渾厚地說:“對面的將士們,你們和孤身後的將士一樣,都是東梁國傾國之力培養的國之棟樑,孤希望你們不要被奸人蒙蔽雙眼,只要爾等扛着武器加入我軍,孤可以既往不咎!”
男人神情威嚴,措辭準確,一番話振聾發聵,直擊人心,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
下一刻,對面的將士開始人潮騷動。
不多時,原本緊閉的大門竟然直接向太子黨敞開。
並且,對面不斷有將士加入太子的陣營。
看到這一幕,城門上的穆王黨慌了。
素來溫潤淡定的穆王目光猩紅地盯着城門下的太子,似怒吼似咆哮:“將士們,朕才是真正的繼嗣皇帝,只要拿下三皇子人頭,朕重重有賞!”
穆王雖沒登基,但自打進行了靈前即位后,身為準皇帝的他便以朕自稱。
懷王也跟着說:“對,拿下太子人頭,犁開他脊背,切斷他的四肢,掛在城門上示眾!”
“殺你娘的頭,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慫恿將士們相殘,看老子怎麼拿下你的人頭才是!”城門下,康王帶着將士們衝進了城門,“兄弟們,乾死他丫的!!!”
一時間,兩軍之戰一觸即發!
太子終歸是太子,在太子澄清他手上的真遺詔后,對面就有將近七成的將士加入了太子的陣營。
不過,即便如此,穆王黨還剩下將近四萬的兵力在那垂死掙扎。
那些人當中,有忠實的穆王黨,他們曾幫着穆王做盡了壞事,謀害過太子,生怕太子登基后,他們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還有一些腦子轉不過彎來的,不相信太子會既往不咎。
由於穆王黨的將士及時叛變,讓原本複雜的持久戰,變得簡單了不少。
但到底是上萬人的對決,這場戰役一直持續到了當天黃昏。
期間,陸續有不少將士投降。
到了黃昏時分,暮色暗淡,殘陽如血,讓人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西邊的落日好似鑲上了金邊,淡金色的光芒籠罩着整座京城,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空氣中滿是血腥味道,城門上下血流成河,地上屍橫遍野。
裴玄凌手握長矛,滿身滿臉是血,那些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個的......
即便身上有傷,他仍忍痛上了城門,俯覽整座京城。
就在這時,同樣渾身是血的蔣勇捷一瘸一瘸的來到裴玄凌身旁。
而他的手中,提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殿下,穆王已被康王殿下斬殺,這是他的人頭。”
裴玄凌轉頭,看了眼蔣勇捷手上的人頭。
下巴底下骨肉平整,一看就知道康王下手時乾脆利落。
再看看人頭上的那張臉,即便那臉上鮮血淋漓,裴玄凌還是認出了是穆王。
“剛其掛到城門上示眾,以儆效尤!”收回視線,裴玄凌淡淡問:“還有那個懷王呢?”
“回殿下的話,我等暫時還沒找到懷王的屍首,而且,據說他帶着人逃跑了......”
“跑了?”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裴玄凌果斷下令,“傳令下去,就算懷王跑了,也要將他抓回來就地正法!”
蔣勇捷:“是!”
既然穆王都已經戰死,裴玄凌也就沒必要在這呆下去了。
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緊接着,他先是讓蔣勇捷回去養傷,再是吩咐將領留下來處理城門口的屍首,以及安排好傷兵。
然後,他才叫了數百名將士同他一起前往西邊的山頭,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