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峰上賞雲雨
道門青玄山,離天都不遠。
今日,從天都北城的城門外開始,沿着整個官道,一直到青玄山的山腳下。
都很煩囂喧嚷。
不算看熱鬧的百姓,年輕的公子哥與貌美的千金小姐。
便是供人歇腳的茶攤,每隔着一里多地,就有一處。
今兒個,是世間許多的少年英傑,魚躍龍門的日子。
都說皇權勢大,朝堂當值,要比進了宗門強。
可這些少年心裏清楚着呢。
科舉之路,早被那些大人物,斷了個乾淨了當。
無論文科還是武科。
朝中無親故,手中無銀兩。
要想中舉,難如登天。
寒門貴子不是沒有,卻是萬中無一。
而入了宗門,學了本事,就不一樣。
往後若是還想奔着朝堂去,可以選擇從軍,修者入了行伍,哪怕只是一轉修為,起碼也是伍長,如此起步,就要輕鬆不少。
如今南邊兒大衡國蠢蠢欲動,北邊兒八千里邪魔域又再生亂。
何愁沒有仗打,攢不夠軍功?
戰場之上,相比科舉,總要公平些,只是名要拚死,利得搏命。
換來的福,只要你能有命享。
實在不行,退一萬步講,你是心灰意冷,不打算上戰場,入朝堂。
可成了修者,隨便當個跑商護衛,賺些銀兩過生活,無論娶妻還是置房成家,都足足有餘。
所以,今日青玄山上,十大宗門納新,共收百人。
可懷抱雄心壯志,奔着出人頭地而來的少年,何止一萬?
沈京昭和陳扶蘇二人,出來的很早。
這會兒,他倆正在臨近山腳下的茶攤上坐着喝茶,看着眼前匆匆而過,滿懷期望的少年,與同行來送他們的父母揮手告別。
獨自上山。
修行界的納新盛會,自然不允許拖家帶口一起上。
於是山腳下,便聚集了許多焦急等待的長輩們,只等着盛會結束,兒子閨女笑着下山,傳來捷報。
沈京昭喝完了茶,總覺得還是不解渴,但瞧陳扶蘇的樣子,估摸着不會給他再添一盞。
他許是膚色黝黑些,比常人更怕熱。
可沒茶喝了,他便轉過頭來,撂下茶盞,感嘆說道:“若是我不曾入書院,可能如今也會和他們一樣,來趕這一場。”
陳扶蘇看出沈京昭那意猶未盡的樣子。
放下了手中正寫的符。
“老闆,給他再添一盞,我不要。”
他可不是季離,財大氣粗,出手闊綽。
就連給她妹妹陳圓圓的月錢,都有足足五十兩銀。
小丫頭每回朝他仰着頭炫耀,他都理屈詞又窮。
只能低頭寫符。
沈京昭心說還是與季離出門好。
可仍是捧起茶就喝。
陳扶蘇一盞茶還沒喝完,又提筆寫符。
也不看沈京昭,只是口中說道:“你即使是未入書院,也輪不到來納新盛會碰運氣,恐怕你家的門檻,早就被各大宗門踏破了。”
沈京昭是天才,天數十八穴竅,貫通十七處。
這種人,走到哪兒都會被搶着要。
若不是書院大先生先下了手,如今他在哪兒修行,還真不依准。
沈京昭也覺着自己這話矯情了,於是轉念說道:“陳扶蘇,你說,季離今兒個沒來,是他不願進宗門,還是另有想法?”
陳扶蘇沒答話,看了看他,說道:“我聽說,這次道門對季離勢在必得,無論怎說,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得讓他入道門修行。”
沈京昭好奇道:“你聽誰說的?”
陳扶蘇聽這愚笨問題,頭都懶得抬,只顧寫符。
“神符大長老,我師父。”
沈京昭想了想,才說道:“季離隨着書院三先生修行,自然該算是書院弟子。”
陳扶蘇不願與他爭辯。
“所以我才勸他今日過來,那青仙,我代他做一日又如何?可他偏偏不聽。”
沈京昭瞥了一眼陳扶蘇。
別說,二人身形還真有幾分相像,只是陳扶蘇容貌硬朗有稜角。
季離卻顯得更俊秀,臉頰也更圓潤些。
沈京昭忽地靈光一閃,提議說道:“青仙之名,季離算是闖了出來,可他總不能一直瞞得住,也壓根兒忙不過來,我們要不要真的也穿身青衣,去幫幫他?”
陳扶蘇聽完一愣,隨即點頭。
“可行。”
這話說完,二人不再多說。
心裏卻都在想着,青仙若是真成了三個人,季離,怕是也能安全些。
這會兒,沈京昭的茶盞,又空了,正眼巴巴的看着陳扶蘇寫符。
陳扶蘇不由的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攢錢給沐雪姑娘贖身,可我也沒成家!憑啥每回跟我出門,都可着我一人禍禍?我又不是冤大頭?”
沈京昭瞥了他一眼。
“我比你年長,當然該我先成家。”
陳扶蘇看他厚顏無恥的樣子,白了他一眼,又寫起符來。
季離早就將沐雪介紹給了沈京昭認識。
一來二去,沈京昭與沐雪也算彼此定了心意。
於是,他才開始省吃儉用,攢錢為沐雪贖身。
青玄山上。
道門的三千台階,從一大清早到現在,就沒斷過人。
台階陡峭,不少體虛的少男少女,走上一段,就得歇一歇。
可只有憑本事登了頂,才能站在納新盛會的廣場之上。
所以倒也沒人吵着苦累,喊冤抱屈。
明王世子季玄龍,作為道門神言一派的首席弟子,早來了山頂上。
青玄山有三座峰。
一座神言峰,一座神符峰。
最高那座,便是掌教居所與禁地所在。
三峰環繞之間,便是平日弟子演武,師門傳教之地,今日,也是納新盛會的廣場。
廣場上,此時聚集了足足數千人,黑壓壓一大片。
少年們難得見識宗門盛景,不由左顧右盼,看的是眼花繚亂。
道門養着的那些嬌媚女侍,正維持着秩序,引領一眾前來參加納新盛會的青年才俊,井然有序的站好。
自從前任掌教卸任,道門就漸漸的變了模樣。
如今,幾乎每個長老,最少都能分到七八個女侍。
哪怕是有突出貢獻,或是修為不錯的弟子,在山上的住所里,有一兩個女侍,實屬再正常不過。
季玄龍本應該胯下騎着墨玉麒麟,站在廣場邊,為道門神言一派,立個門面,壯個聲勢。
可他卻沒那心思。
這會兒,季玄龍正走在神言一派的山峰上,往峰頂走。
那裏本是神言一派大長老,他師傅的居所,可季玄龍深得大長老寵愛,與長老一家相處也極其融洽,所以他沒少去過。
不過今日,大長老不在神言山上,而是一大早就下了山,季玄龍還與他碰了面,自然知曉。
但季玄龍不是來找師傅的。
而是師娘。
大長老居所里的夫人,其實是第四房小妾。
年紀也不大,不過三十齣頭。
因為實在是天生麗質,乖巧可人,所以誠心來道山求籤時,被大長老一眼相中,花下好些銀錢,歷了不少周折,才強娶過了門。
為此,大長老還特意把其他三房妻妾,都送下了山。
山上,只留美人作陪。
可大長老這夫人年歲不大,山峰之上,日子難免清苦無趣,佳人難熬。
多虧他最得意的徒兒季玄龍,得空就來與夫人為伴,平常也總提着一些小玩應兒,哄得他那夫人眉歡眼笑。
如此,大長老哪怕終日事務繁忙,也算是放下心來。
這不今日,季玄龍輕車熟路,跨進長老府的正門,一路進來,路上女侍連連行禮,卻連攔的意思都沒有。
進了偏房,站在門前,季玄龍敲了敲門。
屋裏女侍開了門來,把季玄龍請了進去。
一進屋,季玄龍就看到坐在桌旁,正剝着橘子的師娘。
眼前一亮。
師娘今日紗裙輕薄,又是淺白底色,總覺着,一眼就能瞧個透。
季玄龍掏出懷裏的一支鳳釵,遞到桌上,恭敬說道:“師娘,這是師傅托我買的髮釵,今日剛好上山,給您送來。”
長老夫人巧笑嫣然,媚眼如絲,瞧了一眼季玄龍。
“你那師傅,哪會有這個心思?定是世子自個兒掏錢買的吧。”
季玄龍也不反駁,笑着說道:“師娘,怎不戴上試試?肯定好看。”
長老夫人沒說話,回頭看了看身後女侍。
女侍立馬會意,快步走出,關好房門,站在不遠處,守着。
此時房裏只剩長老夫人和季玄龍二人。
長老夫人這才千嬌百媚的開口:“世子,你來幫我戴上吧。”
季玄龍也不多說,上前兩步,接過髮釵。
卻剛好握住了長老夫人的白嫩柔荑。
長老夫人嬌羞抬頭,二人四目相交。
眼裏儘是火熱。
於是季玄龍也不再裝模作樣,一把就將師娘摟進懷裏,忍不住的上下其手。
他那師娘,只剩淺聲嚶嚀。
屋裏雲雨起勢。
許久,季玄龍才滿臉春風得意的打開房門,離了長老府。
他近日來心情屬實不太順暢,便早想着來找師娘發泄一番。
三公主殿下對他不理不睬,娘親又催促得緊,實在叫他心緒不勝煩擾。
不過,他那哥哥李睦已經應下,要幫他約着李沉魚外出射獵遊玩。
季玄龍便做好打算,當日一定好好表現,爭取一舉俘獲三公主的芳心。
他之所以如此上心,只因他娘親那句。
若能娶了三公主,往後想要多少個南勝公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