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愛你破爛的衣裳？
第七區，1號禁地。
……
……
以山魈王對矮猴子語言的理解，那個任務翻譯過來大概就是：
“當原初血脈進入禁地之後，你將會感受到我族的召喚，屆時，需第一時間來通知我等。”
雖然不明白什麼是所謂的原初血脈，但山魈王卻對那種心季的感覺記憶猶新，
所以昨晚在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心季之後，山魈王便毅然決然的丟下了造小孩的猴生大事，順着王座下的密道就跑去通知那些“矮猴子”了。
山魈王本想着藉著這次機會，多換點神秘飲品。
結果今天回來的時候，能作為戰力的山魈族人全都被屠殺殆盡，只剩下了他這麼一個光桿司令，和一堆老弱婦孺。
只不過山魈王那暴怒的樣子，卻有一半都是演給矮猴子看的。
山魈王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死去的族人已經回不來了，還不如藉著他們，多換點神秘飲品。
……
接連幾日的大雨之後，突然放晴的天空讓禁地的林間升起了一陣陣的霧氣。
【軍訓暫停！軍訓暫停！所有學員向空地集合！】
【軍訓暫停！……】
深林上空響起的刺耳警報，伴隨着悶熱潮濕的粘膩感，包裹住了禁地內的新生和學長，身處禁地核心區域的林川，身上也變得粘乎乎的。
看着林川皺起了眉頭，懂事的暗，趕緊弄出了一團清水，控制着水流順着作戰服的縫隙涌了進去，很細緻的劃過了父神的皮膚，驅散了那份悶熱與潮濕。
坎脈的控水能力被用成了隨身的洗浴，只能說，暗為了成為父神的頭號馬仔，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至於靈，則是安心的當起了“臨時坐騎”，載着林川快速且平穩的奔向阿離的位置。
林川輕笑了一聲，靠在了巨型山魈的背上，把意識沉入了神台，看向了靈暗帶回來的實時轉播：
畫面內是空地的外圍。
埋伏在寬大樹枝上的景玄，伸出手從光熘熘的頭頂上抹過，甩下了不少的汗水，這才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特么沒蹲到學分…咳，學長，倒是把警報給蹲來了，看着意思是……軍訓有變故？”
讓景玄懊惱的，不只是沒能反殺學長，更是因為深林里總共就升起了兩道信號煙，那些“空投”才是學分的大頭……
“玄哥，川哥離隊了，他要是聽不見警報咋辦？”
小七有些擔憂的抬頭望了望天空，似乎想要透過那些繁茂的枝葉，找尋浮空堡壘的位置，只可惜，出現在視野里的，就只有一片深綠。
不等景玄回話，他體內的靈暗分身就傳來了林川的聲音：
“我這邊沒事，會按時趕回去的。”
確定林川無礙之後，景玄咧着嘴笑了一下，拍着齊得龍的肩膀說道：
“……問題不大，咱先去空地那邊。”
超凡學院的這一批學員，不管是新生還是老生，雖然都是在聯邦安全區成立之後才出生的，相比於安全區剛建成的時候，警報聲已經少了很多，但緊急避險是每個聯邦公民都必須學習的。
所以任何人都不會忽視警報，因為早就有很多頭鐵的“前輩”，用生命教育了他們忽視警報的下場。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放鬆了神經，甚至在趕往空地的途中，還有不少學長主動幫新生引路。
場面很是和諧。
只可惜這些好心的學長，還不知道，有個眼裏只有學分的禿子，早早的埋伏在了空地的周圍……
警報循環播報的只是軍訓暫停，可卻沒說學員在到達空地之前所獲得的學分不作數。
當然，警報這種東西，肯定是文字越少越好，當學員們聽見軍訓暫停的時候，潛意識裏就已經認定自己處於安全的狀態了。
很快，二禿子就帶着小七還有那20支不配擁有名字的新生小隊，埋伏在了空地的外圍。
在核心地帶的林川，遠程指揮道：
“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找那種集中保存手環的學長下手，搶了之後，直接就往空地上跑。”
靈這段時間一直苦心研究的【粒子疊加態理論】，在這個時候派上大用場。
雖然沒辦法實現【瞬移】這種無視空間的能力，但卻已經可以通過某種共振，實時的傳遞消息了。
相比於之前需要布下靈力網絡的傳信體系。
靈暗系統現在已經從最開始的有線網絡，升級到了無線傳輸，而且還是基本沒有延遲的那種。
“明白，搶了就跑，要是那些學長追上來，我們就直接往空地上一躺，沒個百八十的學分根本不起來的那種。”
景玄雖然看不見林川，卻依舊像是林川就在自己面前一樣，比劃一番。
“嘖，你自己看着辦吧，別太過分就行。”
林川咂了咂嘴，苦笑了一聲。
他們兩個能在第九區活下來，可不只是靠着林川的替身兼職，還有景玄的黑拳賞金，更是少不了二禿子的坑蒙拐……咳，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罷了。
不過林川很快就把注意力從景玄那邊收了回來，看向了旁邊
——山魈所在山寨內，某隻年老山魈的第一視角。
……
早在警報聲響起之前，阿離那邊的靈暗分身，就帶來了疑似發現穴居人的消息。
不過林川卻只是讓靈暗告訴阿離安心，卻並沒有撤離的意思。
因為靈暗在控制着山魈完成的“內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王座下的通道。
林川本來無意去探究那所謂的穴居人是否存在，便只是讓靈暗侵蝕兩隻年邁的山魈當做了眼線。
對於林川來說，給狗子提升實力的卷面分，已經拿完了。
王座下的暗道就和那些學長身上的學分一樣，都只是附加題而已，做與不做都看他的心情。
倒是林川在透過那年邁山魈的視角，看見那披着尿素編織袋的“穴居人”時，差點笑出了聲。
穴居人這落魄的形象，和他們的危險程度，帶來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林川很難相信那個句僂的身影，就是讓阿離如臨大敵的存在。
【愛你破爛的衣裳？卻敢堵命運的槍？】
畢竟按照那隻老山魈體內靈暗的感受，那個讓山魈王低頭的穴居人，頂多也就有b級的實力而已，不能說阿離動一個念頭就能解決吧，也能算是近不了身的存在。
儘管如此。
林川也沒有放下戒備，而是讓靈暗盡量隱藏好自身的波動，就像是老吳說的那樣，等級並不能代表戰力，也許這些穴居人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也說不定。
……
畫面中的山魈王，總算是接過了那穴居人遞過來的啤酒瓶子，那瓶子林川絕對不會看錯，畢竟當年他沒少去貧民區的酒吧後面偷…咳，撿。
沒給林川回憶過去的時間，那穴居人從尿素袋子裏，拿出了一堆掛着試管的鏈子，遞給了山魈王。
“把這個分給你的族人們，當他們接近原初血脈的時候，裏面血液流動的速度會加快，路上盡量避開人類，不要攻擊他們，我們只是想知道原初血脈的現狀。”
山魈王那紅藍相間的鬼臉上，很人性化的做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但卻很聽話的叫來了一隻山魈，把那些掛着試管的鏈子分了下去。
穴居人那姑且可以稱之為衣袍的裝扮，擋住了他的臉，靈暗控制着老山魈，接着領取試管的功夫，上前了幾步，卻依舊沒能看清他的相貌。
等分完試管，那穴居人便單手掀開了那巨大的王座，慢悠悠的走進了地道。
臨走之前，他只是望了望禁地外的方向，並沒有多說什麼。
誰都沒有發現，兩個微不可查的靈暗分身，已經鑽進了那個尿素袋子裏。
等穴居人一走，山魈王便趕緊咬碎了啤酒瓶的瓶口，“噸噸噸”喝了起來，喝完之後，還很愜意的咂了咂嘴，鬼臉上的紅色紋路也變得更明顯了一些。
那些領到了試管的山魈，也都行動了起來，天女散花一樣，盪出山寨，開始搜尋那“原初血脈”的下落。
……
神台內的林川，示意靈暗切斷了畫面，身子往後仰了仰，換了個更放鬆的坐姿。
值得一提的是，懂事的暗，已經把神台內常年備着的椅子，換成了由雲朵捏成的柔軟沙發。
“原初血脈……穴居人……山魈王……1號禁地……梁家……”
林川滴咕了幾聲，只是推演了大概，便直接把自己分析的方向和靈講了一番，便讓他去整合現有的情報了。
緊接着，2317和她帶來的三百血包，便同時收到了林川【有序撤退】的指令。
儘管懶得去分析，可林川卻很清楚，現在不是和穴居人開戰的契機，讓超凡學院知道穴居人的存在就夠了。
而且穴居人也沒有襲擊人類的意思，起碼現在是這樣。
所以讓血包撤離，再帶着阿離她們一起回空地，坐着浮空堡壘撤退，才是當前的最優選。
……
“我快到阿離那邊了，你們小心點，盡量別暴露身份。”
突然聽見了2577的聲音，2317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笑容，只不過林川的話音剛落下，她就噘起了嘴，帶着一絲酸味，飄向了禁地外。
足足過了好一會，遠處才傳來了2317有些陰森的笑聲：
“嘿嘿，他還是關心我的，要不然怎麼會讓人家小心點呢~嘿嘿嘿~”
林川自然不知道2317的小心思，等看見那三百血包也都按照靈暗分身給出的路線，開始了有序的撤離，他便把注意力再度轉回了景玄那邊。
……
畫面中。
景玄已經帶着齊得龍，還有那不配擁有性命的隊員們，整整齊齊的躺在了空地上。
“哎喲喲，我這腿啊，嘖，我這腰啊，身為學長，你們怎麼忍心在這集合點偷襲學弟啊！
”
二禿子一手抱着膝蓋，一手拄着后腰，在地上順時針的打着滾……
旁邊幾個性子活潑的隊員，也有學有樣，用最拙劣的演技，演繹着最氣人的負傷。
可憐的齊得龍就直挺挺的躺在那，臉憋得通紅，卻是一聲也吭不出來。
他以為自己和景玄相處這麼久了，已經大概知曉了玄哥做人的底線，現在才發現，底線這種事，只有更低，沒有最低……
在二禿子他們周圍，則是被氣到冒煙的十幾個學長。
就在剛剛，在他們即將進入空地之前，在他們心神最放鬆的那一刻。
二禿子一聲令下，20個小隊便同時動手，和最初埋伏那波肉改部的學長一樣，以四對一的方式，搶下了他們的手環。
那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吃着火鍋，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給劫了……
自然有氣不過的學長，追進了空地，一拳就打在了二禿子的背上。
別問為啥打他，因為他那腦袋咋人群中，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結果二禿子接力直接飛出了十幾米遠……接着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八十多個人，全都下意識的遵循着耳機里的口令，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自然引來了空地上新老學員的圍觀。
學長們頓時明白了眼下的狀況，現在學分事小，在集合點攻擊學弟事大。
那個錘飛了景玄的學長，憋紅了連，指着景玄說道：
“你……”
只可惜剛開口就被景玄的哀嚎聲給打斷了：
“誒，我這腿啊！”
“你……”
“誒，我這屁股啊！”
“你……”
“誒，我這前列……咳，我腰子啊。”
可憐的學長差點被憋死，景玄卻嚎的興起。
圍觀的學員也開始笑着指指點點，只不過他們大多都在笑景玄那拙劣的演技，可落在那位學長的眼裏，就變成了對他的嘲笑。
人們總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當做主角，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糗事。
卻不知道他們只是別人世界裏的過客，那些丟臉的瞬間，就只有他們自己記得最清楚，別人早就拋之腦後了。
當然，像景玄這樣的不算，那些所謂的糗事，在他看來，都是值得炫耀的高光時刻。
畢竟他是一個無視社會性死亡的社交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