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番外9 都等着你呢

第447章 番外9 都等着你呢

馮靖到御書房時,趙繁剛剛批完厚厚一疊摺子。

甘公公讓底下人把這些摺子給三公送去,又給馮靖奉茶。

趙繁輕輕按了按眉心,道:“巧玉前天進宮來了,朕聽皇后說,巧玉與你處得還不錯。”

馮靖的臉刷得燙了。

自那日在太師府交談起,這兩月里,他又與郡主見了幾次。

雖然沒有說過多出格的話,但相處之間,亦是有一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兩人都沒有點破,但兩人都切切實實地再向前邁進。

“我,臣……”馮靖摸了摸鼻尖,“就想着再過兩月,再來跟您開口。”

趙繁笑了起來:“你跟朕說甚麼?你能說服巧玉,說服姨母,朕樂見其成。你要說不定她們,朕可不會下旨硬湊。”

馮靖憨笑。

沒處說理去!

“你可以不理她,惹不起,還能躲不起?”趙繁揶揄着,出瞎主意。

“你與你母親說好了嗎?”趙繁問。

說到兩人交手,黃逸哭笑不得。

“一早就稟了她了,她……”馮靖頓了下,斟酌了下用詞,“她說,郡主若是看得上臣,是臣的福氣。”

遲早又得鼻青臉腫。

話音一落,黃逸愣了下。

馮靖應下。

與黃逸切磋比試被她拋在了腦後,她天天都進宮陪伴秦鸞。

趙繁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讓甘公公去請黃逸。

他熟門熟路落座,見趙繁打量他,便問:“我哪兒不對勁?”

那麼,他呢?

一時之間,黃逸答不上來。

與入贅的兒子徹底一刀兩斷,且不說她情感上過不去,對馮靖、對郡主、對定國公府,同樣是損害。

趙繁聽完,笑道:“定國公府亦不是不講理。”

趙繁睨他。

老太太個頭不高,看着也瘦,眼睛卻很亮,透着光。

中宮寬敞,也不耽擱她練功夫。

“臣後來又問了她幾次,”馮靖看了趙繁一眼,知道趙繁不會跟他計較,便如實複述了母親的話,“她說,‘老馮家是有皇位嗎?’”

老夫人很好說話,只要巧玉滿意,對方又是個正經人,她就點頭。

腦子裏只剩下“原來,躺着看天,是這麼一個模樣……”,與平時站着看,完全不同。

那時他們正在辦個大案子,所有人都在衙門裏熬,又是大熱天,老太太便來給馮靖送換洗衣裳。

馮靖若有那種不正的心思,她便不可能應允這門婚事。

馮靖還是搖頭。

拿林家的,她做不出來,也斷不會讓馮靖做。

只是馮靖這話裏有話的樣子,顯然與堂妹無關,那麼……

老太太對這兩個答案很滿意。

事實上,秦鴛根本顧不上想這些。

這句是真心話。

並非他打不過秦鴛,而是,真不能下狠手。

聰明人,旁觀者只要點一下就夠了,不用追着刨根問底,他自己會去追問自己。

“你把我問住了,”黃逸沒有岔開話題,答得頗為誠懇,“祖母可能真是‘居心叵測’。”

黃逸來時,馮靖早回衙門辦事去了。

笑容還在嘴邊,卻是幾個呼吸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確實還有幾個妹妹。

趙繁順着往下問:“那你家是不是‘居心叵測’?”

黃逸一口茶險些噎着:“怎麼可能!”

“她還說,現在日子平順了、寬裕了,那一個個才開始惦記起香火、血脈來,”馮靖道,“亂世謀生時,多少人易子而食,怎麼就不記得兒子女兒姓什麼呢?經歷過苦難,很多事情就看開了,看淡了。”

這就是她心裏,做人最最根本的東西了。

秦鸞聽得直笑。

趙繁挑眉。

“等長大些,我教他打葉子牌,”秦鴛道,“一準百戰百勝。”

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止他,還得看秦鴛是怎麼想的。

“誰看上朕的姨妹了?”他問。

話是這麼說,趙繁也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

至於他言語之間顯得猶豫,實在是他最初沒有料到,當了二十幾年的好大兒,母親會這麼爽快地把他“掃地出門”了。

“不能讓着,又不能下死手,”黃逸嘆道,“我被捶幾下,不是很正常?說起來,她進步也快,照這麼下去……”

黃逸垂着眼帘,沉思了一陣。

在期待孩子降生上,她也好,趙繁也罷,竟然都輸給秦鴛了。

“你連阿鴛都打不過?”趙繁問。

許是最難說的話也說了,馮靖的講述順暢了起來:“她問了臣兩個問題。”

隨着秦鸞的肚子越來越大,秦鴛滿心滿意都沉浸在了要成為姨母的期盼之中。

祖父八成也不反對,要不然,他就會勸住祖母。

趙繁的問題,出乎了他的意料。

相反,老夫人與巧玉,都極其講理。

他得多想想。

趙繁一看就知道,老太太是個有能耐的。

真擔了這種“不顧老娘死活”的臭罵名,御史們一本本摺子,能罵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馮靖搖頭了。

入贅定國公府後,馮靖會拿林家的根基大把大把關照馮家嗎?

趙繁聽樂了。

馮靖樂着道:“看不看上,臣也不知道,臣就只知道,黃小公子三五不時挨二姑娘的捶打。”

本要起身告退,忽然間想到一茬,馮靖又道:“臣到覺得,‘妹夫’也能有其他的。”

趙繁精通武藝,當然明白黃逸的意思。

“躲哪兒去?”黃逸一邊笑,一邊抱怨,“太師府大門,都成她家大門了一樣,她不想來,我祖母都使人請她來玩。你不曉得,就月初有一日下朝,老侯爺還說祖父‘居心叵測’,祖父不敢說祖母,把我叫去訓了一通。”

因此,馮家有沒有姓馮的孫兒,老太太根本不在乎。

林家幾代人累起來的好名聲,不能因此毀了。

就像是一個過肩摔,被摔的人是他,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看着那湛藍湛藍的天,半晌爬不起來。

他以前見過馮靖的母親。

那不是精明的目光,而是智慧。

老母親不介意他入贅,馮靖自己也無所謂。

“也不是說讓着她,”黃逸道,“就過肩摔,我能把她直接摔出去,卻不可能把人摔在身前、膝蓋頂在她肚子上一頓猛捶,你說是吧。”

“還有一個月?”秦鴛問着,“我現在天天數日子。”

“若是個哥兒?”秦鸞問。

祖母有那個想法,同樣應當也是母親的想法,妹妹們與秦鴛很和睦。

倘若將來老母親生活難以為繼,缺一口飯吃,馮靖會視若無睹嗎?

而巧玉若對馮靖不滿意,亦不會這麼相處兩月。

“朕不催,”趙繁道,“你和巧玉自己看着來,朕等着添個妹夫”

除了巧玉,還有廢帝生的堂妹。

“哥兒怎麼不能打葉子牌了?”秦鴛反問,“不管是哥兒、姐兒,我都教,我還教他蹲馬步、練拳法。”

秦鸞彎着眼,又問:“你把他爹的活兒搶了?”

“他爹是天下第一大忙人,”秦鴛眨了眨眼,對着秦鸞的肚子,柔聲細語地哄,“我們是天下第一好孩子,最體恤爹娘了,不給他們添事兒,以後就跟着小姨玩兒!”

秦鸞聽她絮絮叨叨與未出世的孩子說話,越聽越有意思。

輕輕在肚子上點了點,秦鸞道:“聽見了嗎?都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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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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