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消失的安魂塔
沉默着不發一言，即便是想來看上去風輕雲淡的蘇雨此時的而臉色也是不大好看。
無需多言贅語，隔着數十丈的距離，老牛身上散發出一陣陣死氣依舊清晰可辨。紫衣此刻的臉色說不出的滑稽，紫色的滿皮漲的通紅。裸露在外的手臂之上青筋鼓脹，血脈奮張。
蹄裝的雙手恢復成正常的人手，緊握的拳頭嘎吱作響，拳面發白。
一陣清風起，看上去徐徐如生的老牛的身體就此潰散。紫衣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上前上前，卻終究只能伸出手掌抓向空出。
“老大！”堂堂一個漢子，聲音里卻帶着有如稚童一般的哭腔。
蘇雨點點頭，顯然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蘇墨，看樣子，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望着站在一旁完全置身事外的蘇墨，蘇雨的話語裏帶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壓迫。
寒芒冷冽，內心冰冷的蘇墨直視其人，卻終究是點了點頭。
“紫衣，收斂好老牛的遺體！”對着蹲在地上的紫衣交代一聲，隨即轉身率先朝一側的走去。
略微遲疑幾分，隨即跟在他身後。
直到離開剛才被爆炸夷平的範圍，蘇雨這才止步，轉過身去，看着蘇墨。
“你是希望我稱呼你為蘇墨，還是別的什麼？”
“你知道？”他遲疑到。
“我自然是知道，原先的蘇墨雖然實力不如你，可若論心智，他遠勝於你！”
“你想表達些什麼？”
“只是想告訴你，你和他原本就是一個整體，他的部分，是屬於你們的思維，而你的部分，則是你們的力量！對你來說堅持自己想像中的獨立不放，而去否認你自己的本體，真的有意義嗎？”
“我不知道！”他顯得有些黯然，“我只是想自己找到她而已！”
“什麼叫做自己！你和她本就是完整的一個整體，繼續這樣冥頑不靈，只會毀了你自己！”不知為何，屬於突然間變得滿腔怒火。不過怎麼看，都似乎有點兒怒其不爭的味道在裏面。
蘇墨沉默，很奇怪，若按照他之前的表現來看他最可能的做法應該是不予理睬才對，不明白為何在蘇雨面前，他反倒顯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
“既然你自己如此迷茫，為何不去試一試，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擔心的那種情況到底會不會出現。”
“試試？”蘇墨看着蘇雨的目光里充滿了複雜，懷疑？警惕？亦或是信任？
看樣子，似乎蘇雨一心想要此時的蘇墨和那原本自我封印的靈魂徹底融合，只是重新成為一個完成的個體。如此一來，兩相結合，必然會使他有一個突飛猛進的突破。
只是，在此時的蘇墨心中始終有一個過不去的坎。他擔心會迷失自我，一旦融合，那麼，他，還是他嗎？後果如何誰也不知道，這本就是無法判斷的事情。純粹的靈魂融合併不簡單的等於單純的力量相抗，那個時候，決定融合后誰為主導的不會是雙方外在力量的簡單對比。
很簡單，他如今所擁有的這部分力量，可以說原本就是屬於這個被撕裂的靈魂所共有的，原先的蘇墨佔據了思維上的十分之九，而他，則獲取力量的絕大部分。
一旦進入深層次的融合，其結果幾乎是顯而易見的，力量被強勢的對手剝奪，原本擁有的屬於自己這部分殘魂的獨立思想將被吞噬，他會成為對方身體裏面的一部分，而永遠的失去自我。對於一個意思到自己存在的靈魂來說這絕對是最大的悲哀。
“長久的一意孤行必將會導致靈魂及軀殼的徹底毀滅！剛才的情況你已經親眼見過了，你覺得這會是你的對手們的終極武力嗎？”
扔下這句話，蘇雨隨即理也不理他，留他一個人在此發獃，徑直離開樹林，前往紫衣所在的地方。
“紫衣，老牛的遺骸收拾好了嗎？”
“好了！”紫衣語氣低沉。
“那我們走吧！”
紫衣一驚，不解的看了看蘇雨，又扭頭瞟了一眼那邊的樹林，疑惑的問道：“那他呢？”
“他若想得通，下面的路他自然有能力走下去，若是想不通，遲早面部了一個死字，與我等又有什麼關係！”話一說完，不容紫衣再有何疑問，直接拉着他消失在原地。
秋風瑟瑟，樹林中落葉橫飛，卻讓立於此間的蘇墨顯得有些蕭條。
良久，本已落入林中休息的飛鳥又突然間不知被什麼東西驚動，紛紛高飛而起，迅速遠離。
“罷了，罷了！”
識海深處，土黃色光暈包裹着正陷入沉睡中的靈魂，隨後，依次的，紅色，青色，紫色...等等次第出現，往複循環。
這方空間想是位於識海的最底部，四方天際漆黑昏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死寂的空間裏面，只有那本應是微不可聞的靈魂呼吸聲在迴響。
驀然，似受到什麼東西在外部的猛烈撞擊一般，漆黑的天幕眨眼間碎裂成無數的小快，光芒瞬間籠罩這本應該是永無天日的地方。
沉睡的靈魂身上似乎受到了什麼感應，各色光暈交替猛然加快，而呼吸聲，也漸漸的急促起來。
天際，一顆碩大的流星散發的火色光芒，破空而來。
空間正振蕩，絲絲脈動逐漸擴展，流星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筆直的衝著那微弱的靈魂而來。
“呼……”
呼吸聲瞬間消失，體表流淌的光暈也被收入體內，本是沉睡着的靈魂刺客依然蘇醒。
朦朦朧朧好似霧氣組成的面孔隱約可辨，正是原先的蘇墨。
背負着雙手抬頭仰望着天空，流星帶動着大地也開始一同震顫。
白色單薄的霧氣緩緩而起，將四周一切變得模糊不清，沒過多久，大片地方已然變成霧區。隨即，大霧一陣翻騰，被霧團包裹着的人影順勢衝天而起，徑直撞向天空的流星。
“轟！”
如同末日來臨一般，火光充斥天地，大地寸寸碎裂，風雲翻滾空間撕裂，大大小小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駱驛不絕，整個空間如同打碎對策雞蛋一般四散飛濺。
識海內這一切發生之時，正是群鳥亂舞之際。
本是識海內發生無形波動，可卻沒想到，在蘇墨身周的樹林也似乎受到影響，毫無預兆的起火燃燒。大片的樹林幾乎在同一刻間火光滔天。
蘇墨身上霧氣流轉，並且時不時的從體內傳出幾道色彩各異的火焰。
睜眼，天明。
那具唯一倖存完好的戰爭巨人此時依然安靜聳立在它所造成的戰場遺址中，應能量缺損而失去行動能力的它此時毫無疑問是一對沒有半點威脅的廢鐵。
顯然那一具戰爭巨人決然不同於其他，無論是其攻擊方式還是武器的威力都遠比其他幾具要複雜的多，只是讓數模有些疑惑的是，這樣的戰爭巨人究竟是就那麼一個，還是有許多？
一顆火球砸在戰爭巨人頭上，只可惜，雖然它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但是這樣的攻擊卻依然無法對它造成任何破壞。
蘇墨站在跟前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大傢伙，顯然在他身上發現了幾個部位與自己記憶中影響似有不同，看來，應該還有其他的種類的這種兵器才是！
抬頭望着頭頂那朗朗晴空，蘇墨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對了！安魂塔！
之前懸挂於眼帘的那座黑塔此時此刻竟然完全看不見蹤影，搜遍腦海，蘇墨竟然找不到有關它消失的斑點影響。難不成是在剛才結合的過程中那段記憶被毀掉了不成？蘇墨遙遙頭！
此處應該是中心山脈外圍，也許那兩隻之前離開的獅子和花斑虎會知道些什麼，蘇墨皺眉想着。
可惜蘇雨等人已經離開，蘇墨有些遺憾，若有他們帶路，或許會輕鬆許多，只是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
還有那隻奇怪的小貓，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之前被咬出的傷口如今還在隱隱作痛。那隻小貓，不對，應該是小虎才對，應該就是蘇雨他們口中所謂的告密者之一了。
抬手一團冷焰按在戰爭巨人的膝蓋出，蘇墨隨即想中心山脈更深處前行。
身後，戰爭巨人的體表霧氣蒸騰，地上已經出現厚厚的寒霜，細微的裂痕亦逐漸的自蘇墨手掌解除的部位開始擴展。等到蘇墨消失在遠方，戰爭巨人哐當一下轟然倒地，如同普通玻璃一般發出脆響，破裂無數碎塊。
數十裡外，實際上蘇雨兩人並未走遠，只是站在此處山腳下遙望着山林，雖然由於地勢原因無法憑肉眼觀察到內里的具體情況，卻也可以憑藉神識將那處情形感受的一清二楚。
“老大，你和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同意做出這種選擇？”紫衣有些好奇。
“為什麼你不自己想想？”蘇雨問道。
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老大，你知道的嗎，我不喜歡動腦子！”
“哎，老牛已經走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渾渾噩噩了！”
“知道了！”似乎因為提起老牛的緣故，紫衣的神請再度變得黯然，也沒了心思去問關於蘇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