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她才是瘋子
白素素走了之後的幾天裏,我都是被殷若離牽着。
殷若離作為宗主,沒有什麼事情做,很是清閑。
她是宗派之主,並不是雁門山的仙王。她是劍宗的精神領袖,她的劍術高超,她的地位無可動搖。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劍宗有宗主,那麼氣宗一定也有宗主,那氣宗的宗主又是誰,在什麼地方呢?
在三天後,殷若離牽着我,讓我去追一隻兔子。我把兔子抓到叼回來之後,她卻把兔子放了。
「既然你不想要它,為什麼要我去追?」
「我就是想看你追兔子的過程,我不想抓這隻兔子。我的答案你滿意嗎?」
我明白,現在我是她的狗,我就要有做狗的覺悟。不然指不定她怎麼收拾我。比如把我關在一個黑屋子裏,讓我永遠不見天日,那將生不如死。
這時候我看她心情不錯,我趁機問了句:「你是劍宗的宗主,那麼氣宗的宗主是誰呢?」
「你想知道嗎?」
「我想知道。」
「你知道你是什麼東西嗎?」
「我是你的一條狗。」
「是狗,就得吃屎。你吃嗎?」
我看着她沒說話。
「你到底吃不吃?吃的話,我告訴你。」
「你拉的,我就吃。」我說。
「好,我拉,你吃掉我就告訴你。」
她把我拴在了柱子上,然後去了屏風後面,很快就用一個盆子端出來熱氣騰騰的一坨。
我雖然是狗身,但我沒有狗的魂,我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殷若離用腳往我面前踢了踢說:「吃啊!吃本宮的屎,你作為狗,應該感到榮幸。」
我看着這坨,我頗為認真地說:「裏面有個辣椒籽,挑出去,我不吃辣椒。」
「不吃就算了,我不逼你!但是你也別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
我呼出一口氣,皺皺眉說:「我吃。」
「那你吃嘛,我看着你吃。」
我這時候一低頭吃了起來。
殷若離咯咯笑着說:「要是素素知道你吃我的屎,不知道會怎麼想。她一定會後悔的,你無非就是一條吃屎的狗罷了。」
我還是全吞進了胃裏,熱乎乎的,沒什麼特殊的感覺。我狗都做了這麼久,吃屎又算什麼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就是到了我曲着的時候了,走了背字,就得認命。
我吃完了看着殷若離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殷若離看着我鼓掌說:「還真的是個瘋子啊!我佩服你。氣宗的宗主姓呂,叫呂長生。你要的答案,你得到了。」
「他在什麼地方?氣宗的宗門在什麼位置?」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可以再吃屎。」
「我沒屎給你吃,等下次吧。」殷若離看着我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我不是瘋子,她才是。同時,她也是個天才。
我有了腿,我得逃出去。只要我能掙脫那根繩子,就誰也攔不住我。無奈的是,殷若離親自看管,形影不離。睡覺的時候,就把我拴在床腿上。這讓我怎麼逃?
並且她很警惕,晚上有一隻老鼠從窗台上經過,她都會睜開眼醒過來。
這樣的一個人,我怎麼才能擺脫她呢?
繩子的這端是一個轉軸,這樣繩子就不會纏繞起來,那端有一個鎖扣,在任何物體上繞一圈,都能鎖起來。想打開,就必須用手按住一個按鈕,咔嚓一聲之後,搬動滑鈕,才能打開。
我沒有手,很難做到。最關鍵的是,打開鎖扣會發出聲音。咔嚓那一聲,足以把她驚醒。
逃跑,只能等機會。
我和我的身體始終是有感應的,我命令我的身體不出門,一直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一個無頭的人,出來唯一的作用就是嚇人。嚇壞小孩子就不好了。
只有等,等我找到逃跑的機會。
逃跑還有一個難點,那就是這根繩子如果掛在脖子裏跑的話,這繩子大概率會掛在什麼地方。甚至這繩子會像是一個錨一樣鑽進土裏也說不準。這太難了。
一轉眼就到了五月份,殷若離總算是出了院子,帶着我上了頂峰。在這頂峰上有一個平台,三面都是斜坡,只有後面是個筆直的懸崖。在懸崖下面是一條大河。我這時候倒是有了個初步的想法,我要是跑的話,可以跳進河裏,順流而下直奔大江大河。
但是此時殷若離把繩子一放手,這繩子落地之後,竟然紮根在了土裏,變成了一座墓碑。而我,被拴在了墓碑之上。
這繩子他娘的竟然是個寶貝,多虧我沒嘗試跑,這要是跑的話,直接就被釘在了地上,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懲罰。
我在心裏慶幸的時候,殷若離在一旁開始練劍。
我一邊盯着她練劍,一邊在想,要是我站在懸崖邊上,有個人能一劍砍斷我的脖子,我的頭就會掉下去,大概率會落在水裏,順流而下,我就逃脫成功了。
但是這裏似乎並沒有別人,即便是有這麼一個人,他也不會幫我的啊!他憑什麼要幫我脫身呢?
偏偏此時,李清風出現了。
這小子從山下上來,跪拜在殷若離的腳下。
「拜見師尊!」
殷若離嗯了一聲說:「最近三年,沒見你有什麼進步。」
「還是有些進步。」
「耍一套蓮花劍訣給我看看。」
這小子拿出我給他的那把劍,開始在這頂峰上舞動了起來。
李清風的路數很靈巧,陰柔。缺點就是力度不足。只要對手夠快,他很難擊敗對方。
也就是說,他找錯路子了,他一直想把劍練到最快,用一招絕對的速度要打遍天下,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足夠快,也就難以做到收放自如。
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這就像是木桶原理,裝多少水,不取決於最高的板子,而是最低的。力量不夠,就不可能有更高的造詣。
難道殷若離不懂嗎?她不可能不懂,她只是不想告訴他罷了。
說白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我多少倒是從李清風身上看到了機會。
李清風看到我的時候,他臉色很不好。他應該是確定了我的身份就是李白。
而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李白的後人。那麼問題來了,他該怎麼面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