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蜮
“哈哈哈，對不起？”
女子凄厲大笑，身上暗黑色的鬼煞之氣瘋狂大漲，化作一隻可怖巨手，發出陣陣低沉的破空之聲，赫然向楚河拍去，似要將其拍成肉餅。
空氣黏稠，陰風如刀，鋒利無比。
恐怖的巨手如天塌地陷般，所到之處黑暗退避，邪氣凜然，轟然像楚河拍來。
“好強！”
楚河瞳孔微縮，神色沉重，如刀的空氣擦過臉頰，帶着微微刺痛，他不敢大意，雄渾厚重的氣血涌動。
頓時，全身氣息暴漲，身體覆蓋上一層濃厚的金色神光，像一尊穿着黃金戰甲的戰神，帶着震天懾地的巍峨氣勢從天際走來，讓人不敢直視。
“九陽！”
楚河大喝一聲，纏繞着金黃色跳動火焰的手臂，力量綳滿，一拳驀然揮出。
轟——
破空音爆之聲猶如驚雷猛然炸響，碩大的拳印金光流轉，璀璨而明亮，光明且正大，攜着至陽至剛的力量與傾天而來的巨手轟然相碰！
一時間，灰暗與金光兩色交織，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鳴，碰撞之處能量如潮汐席捲，龐大的能量撕裂了黑暗，刺破了翻湧鬼氣，帶來了光明。
紅衣女子身影暴退，一道身影因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衝擊而消散，而楚河身體搖晃一下，神色不變。
一招之下，孰強孰弱，立見分曉！
“如此實力，為何只是編外人員？”
紅衣女鬼立住身體，臉上帶着不敢置信。
自己已經達到厲鬼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到下一境，這樣的實力竟然不敵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而且還只是一個神異司的編外人員。
難道神異司當真如此恐怖？
“當編外人員挺好的，沒有太大危險。”
楚河靦腆一笑，繼續說道：“姑娘切莫動手，先聽我說完。”
“姑娘所殺之人確實該殺，但，天有天規，道有道則，國有國法，他之罪應有法律判之，不得動用私刑。”
“況且，你既已死亡，當魂入輪迴，不得留念人間。更是修鍊殘忍詭術，化做厲鬼，殘殺他人。”
“你有罪，當判！”
聞言，紅衣女鬼臉上露出詭異表情，身上的鬼氣瞬間暴漲，隨着眉心處一道赤色印記逐漸凝實，其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陰冷，身周的陰森鬼煞之氣近乎化作實質，凄厲嘶吼道：
“國有國法？他有罪？我也有罪？”
“國若有法，為何我會慘死？”
“國若有法，為何將我姦殺的幾人還逍遙世間？”
“國若有法，為何你不阻止我殺此人？”
“天若有規，為何我死後還不得安寧？”
“道若有則，為何我會化作厲鬼？”
紅衣女鬼每問一句，身上的氣息就暴漲一大截，眉心處的印記越發凝實。
【死者罪孽深重、死有餘辜，天地有秩序，罪當罰，刑當行，但不得動用私法私刑。該死之人，殘魂不散，當永沉地獄，萬世不得超生。塵不歸塵，土不歸土。】
楚河想起了通緝令上的評價，那些人確實該殺。
此刻，他的心很亂，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如何回答。
“這些都不是你化作厲鬼殺人的理由。”
這時，蘇禾持劍走了進來。
嗡嗡！
一道劍鳴自蘇禾身上響起，短髮微微飛舞，像一柄柄破空利劍，殺意澎湃，讓陰暗潮濕的屋子內，空氣瞬間凝固起來。
蘇禾目光如劍，明亮而銳利，道：“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我們都很遺憾，也能理解你的痛苦。但，這並不是你化鬼殺人的理由。”
“哈哈哈······理由？”
“那是懦弱者逃避現實的借口。”
“從我絕望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這世間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我需要做的，只有報仇，親手殺死那些該死的人，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你們······都給我去死！！！”
紅衣女鬼笑聲凄厲，如惡魔嘶鳴，話音落下時，眉心處的印記也完全成形，這一刻，她的氣息凝結到了極點，身上陰寒惡煞的能量也攀升到了極點。
下一刻，鬼煞之氣爆發，一股可怕的能量自她身體中湧出，她雙眼處血色火焰變成的幽深藍色。
天，更暗了！
以紅衣女鬼為中心，一個灰色，黑色，紅色交織的氣場猶如水面波紋一樣向四周散去，所到之處厲鬼咆哮，陰風肆虐，可怕的能量氣場將整個屋子覆蓋，牆體開始腐爛，地面開始熔化。
蔓延無邊的黑暗，彷彿要吞噬一切，暗淡慘白的月光立即變成深幽無底的暗，天愈發黑了，如墨般的夜幕上，翻滾着的陰雲似帶着夢魘遮住僅有的一點點光。
細看之下，那無邊無際涌動的黑暗中，似生出無數鬼祟暗影，看上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燃燒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中，時不時傳出幾聲嗚咽聲，似呼是生命最後的掙扎。
在那亡靈火焰上，一股刺骨的寒意穿透身體，刺入骨中，深入骨髓，彷彿禁錮千萬年的寒冰突然化開一樣，周遭空氣瞬息凝固。
陰冷至極的溫度，與正在熔化的牆體地面，本不可能發生，但此刻，卻顯得那麼相得益彰！
“鬼蜮！”
楚河和蘇禾兩人的面色沉重到了極點，全身的汗毛都聳立着。
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渾身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一樣，不敢有絲毫大意。
鬼蜮，是第三境的鬼祟才能形成的領域，恐怖無比。
據說，前一段時間，在國外發生過一起超大靈異事件，一個村莊神秘消失，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後來有人證實，那個村莊就是被鬼蜮吞噬。
鬼蜮之中，有死無生！
此刻，眼前女鬼已經完成了蛻變，徹底踏入了鬼祟的第三境，而傳說中的鬼蜮也已經凝聚成形。
鬼蜮所散發的陰邪能量，如決堤河水將楚河兩人覆蓋，令兩人楚河如墜冰窟，陰冷刺骨的陰鬼之氣侵入他們體內，吞噬着他們的血肉，侵佔着他們的身體。
“殺！”
蘇禾俏臉蒼白，冷喝一聲，手中利劍陡然出鞘，劍芒匹練驟然自長劍上暴起，白如宣紙的劍身似游龍般爆射而出，發出陣陣轟鳴震顫之聲，虛空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