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禾
夜幕降臨，鬼祟遊走。
為維護社會安定，第七局特意招收了兩種人，守夜人和巡夜人。
守夜人，為活人守夜，為死人守夜，主防禦。
巡夜人，為活人巡夜，為死人送行，主殺伐。
楚河隸屬於巡夜人，主殺伐！
·······
“這巡夜人的編外人員可真不好當啊！”
楚河感慨，得到就會失去，當初他加入第七局巡夜人，除了被逼無奈以外，他本來也是想加入的。
加入雖然就意味着要執行任務，有危險。但是這也為他完成通緝令提供了很好的掩護，而且第七局情報遍及全球，加入他能得到更多更準確的情報。
最關鍵的是，有高手保護。
進了組織，遇到處理不了的，立即上報，就會有組織的大佬在後面兜底。
危險的同時，又頗為穩妥。
至於為什麼是編外人員，則是因為楚河不想暴露實力，因為正式人員需要古武第二境的修士或者E級覺醒者，而楚河一直表現出的只有古武第一境實力。
編外人員只需要負責巡視，遇到詭異事件立刻搖人。
安全，穩妥！
·······
今夜，輪到他巡夜。
裹上一件風衣，帶上一副面具，楚河踏踏踏的往樓下走。
滴！滴滴！
剛下樓，楚河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刺耳的鳴笛聲。
楚河轉身看去，只見一輛十分霸氣的限量版男勃基尼停靠在路邊，炫酷飄逸的車型，如濃墨暈染一樣的黑色車身，在黑夜中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發出一聲尖銳咆哮。
“同志，市區內禁止鳴笛。”
楚河徑直走過去，熟練的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誰敢管我！”
坐在駕駛位的女子轉頭看着楚河，此人正是楚河聯繫人上面的蘇大隊長，蘇禾。
蘇禾的聲音清脆悅耳但鏗將有力，齊肩利落的短髮，眉宇間藏不住少女英氣，一雙明亮而堅毅的美目中似有火焰燃燒。
可以看出，這是位雷厲風行，做事乾淨利落且脾氣強硬的女子。
蘇禾，第七局江海分局暫代隊長，楚河能當上巡夜人編外人員，她功不可沒。
“這倒也是。”
楚河嘴角一抽，大半夜的在市區鳴笛，也就只有蘇禾能做和敢做了，畢竟她身份擺在那裏。
據江海市第七局其他隊員說，蘇禾來自帝都的一個大家族，身份顯赫，家纏萬貫，人美有錢。
楚河不止一次想抱上她的大腿，喊出那句“姐，我不想奮鬥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走吧！今晚我們需要巡視哪些地方？”
楚河繫上安全帶，問道。
“先不忙！”
蘇禾秀眉一挑，仍給楚河一份厚厚的檔案，說道：“說說你的看法。”
楚河接過檔案，迅速翻看。
檔案上記載的正是最近發生的五臟丟失案，上面記載的極為詳細，不過也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只有身份不詳那句話被刪除了。
前三次的案發現場，楚河都去仔細查找過，和檔案上記載的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現。
嗯？
楚河目光一凝，從一沓檔案中抽出一張，這張記載的是江海礦場女屍案，他也曾參與其中，案件也確實很詭異，至今也沒有結果。
“同樣五臟丟失，都是和江海礦場有關，你覺得他們之間有聯繫嗎？”
楚河問道。
蘇禾搖頭，道：“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有關係。”
楚河點頭，繼續翻開檔案。
幾分鐘后。
“非自然事件！”
楚河思索片刻，沉聲道：“之前現場我去看過，感知到過微弱的鬼祟氣息，而且氣息相同，應該是同一個鬼祟作案。此鬼祟殺人手段極為殘忍，死者全身被鋒利的兇器劃過，血肉模糊，均有一個五臟丟失。
若是鬼祟吞食人類血肉修鍊，不應該只吞食五臟，剩下那麼多血肉，而且還用利器切割死者身體，所以可以排除吞食血肉修鍊這種說法。
但是，那個鬼祟每個人吞一個器官，肝、肺、腎、心分別對應木、金、水、火，這就讓我有點疑惑了，五臟對應五行，若是巧合，那我還真不信。”
“所以，你懷疑是鬼祟在修鍊某種陰邪詭術，需要吞食五臟補全五行？”
蘇禾問道。
“對！”
楚河點頭。
“嗯，分析的不錯，不愧是我帶出來的。”
蘇禾拍了拍楚河肩膀，點頭稱讚道：“幾人身份我們通過特殊途徑都已經查到了，經專業人士分析，他們的出生年月確實對應五行。那為什麼死者會被利器切割全身呢？”
“這······我也想不通。”
楚河搖頭，他腦海猛然想起通緝令上面的評價：
【評價：人死燈滅，蓋棺定論。深知事情原委，依然行兇殺人，有罪，當斬！莫道惡事無人問，舉頭三尺有神明。天地有秩序，罪當罰，刑當行，本是苦命人，當入輪迴；塵不歸塵，土不歸土。】
“深知事情原委，依然行兇殺人，難道死者張陽身前觸犯到了鬼祟，而且是情有可原的觸犯？還有那句本是苦命人，誰是苦命人？張陽還是鬼祟？”
腦中思緒連連，楚河眉頭緊蹙。
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壞了！五行還差一個，若是猜測沒錯的話，她/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土。”
楚河一驚，連忙說道。
“不錯，很有進步嘛。”
蘇禾神秘一笑，道：“我們經過多方調查，已經確定了最後屬‘土’的人的身份，他也曾在江海礦場工作過。不過，我們已經派人監視保護了。”
“呃，你都猜到還問我。”
楚河滿頭黑線，無奈說道。
蘇禾展顏一笑，道：“嘻嘻，這不考驗你嘛，畢竟你可是我帶進來的，要是你什麼都不會，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我謝謝你哦。”
楚河只得點頭，隨後又道：“不過，你剛剛問的為什麼那鬼祟要用利刃切割死者屍體，你有答案沒？”
“沒有。”
蘇禾聳聳肩，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嘛，我要是知道問你做什麼。”
“······”
楚河無言，他還能說什麼，知道的問他就是考驗，不知道的問就是真的不知道。
叮咚叮咚叮叮！
突然，蘇禾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我是蘇禾！”
蘇禾瞬間接聽，電話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聽起來很着急。
“我知道了，馬上到！”
幾秒后，蘇禾掛斷電話，神色嚴肅，深吸一口氣后，一股金戈鐵馬之意油然而出。
打火，松剎車，踩油門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女司機上路，安全第一！
楚河心顫了顫，默默地拉了一下安全帶，確認系好后，找個能抓到地方死死抓住。
轟！轟！轟隆隆！
如野獸低沉咆哮的引擎轟鳴聲傳出，男勃雞尼開始劇烈震動，下一刻，橡膠輪胎與瀝青地面，高速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炫酷黝黑的車身猶如一頭鋼鐵猛獸，猛地沖了出去。
嘶！
楚河艱難的穩住四處滑動的屁股，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蘇禾，再看看車外飛掠而過的景物建築，深深的倒吸一口涼氣，全身繃緊，做好隨時破車逃命的準備。
······
八分鐘后。
飛快奔馳的跑車終是安全停下，正常行駛需要近二十分鐘的路程，蘇禾僅用八分鐘就到達了。
嗯，安全到達。
也不知這一趟會收到對少罰單。
“蘇隊，你來了，這位是？”
一棟老城區的舊樓前，蘇禾和戴着面具的楚河剛下車就有等待的警察，向前問候。
“他的身份，你們不用管，說說具體情況吧。”
蘇禾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好的，”
年輕的警察翻開手中筆記本，迅速說道：“今晚十一左右，您讓我們監視的王垚在接了一個電話后，就慌慌張張的倉促出門，打車前往這裏老城區。見他有些詭異，我們的人就遠遠的跟在後面，之後他們看見王垚一個人東張西望，慘白着臉，極為緊張的走進這棟爛尾樓。
我們的人隨後下車，緊跟着進了進去，但是進去后他們就再沒有看到王垚，正準備擴大尋找範圍時，我們接到了王垚的報警電話。
他說這棟樓里，有一個‘紅衣女鬼’要殺他。
王垚的聲音一直在顫抖，斷斷續續的，好像是見到了什麼無比恐懼的東西。
而且電話里，我們接線員隱約中也好像聽到什麼怪異的聲音，讓他毛骨悚然。”
“趁王垚報警時，我們對他的電話進行了追蹤，定位在這棟樓的頂樓，但是當我們上去后什麼都沒有發現，手機信號也在我們達到頂樓時也突然斷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在頂樓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但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找到報案人，沒有見到他所說的‘紅衣女鬼’，也沒找到手機。”
“這一片都搜尋了？有沒有遇到什麼怪異的事？”
“對，都搜遍了，沒有任何發現，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怪異現象嗎？這好像沒有。”
“唔······對了，好像剛剛有隊員見到一個紅衣女子，聽到一聲模糊的哭叫，好像隔得很遠，他沒有聽清楚。但其他人都沒有見到或者聽到，還認為是出現幻覺了。”
“紅衣女子？把那名警員叫來，我有話要問。”
“是。”
片刻后，一個二十七八歲，身體消瘦的警察跑過來，臉上蒼白，還帶着未消余驚，抬手敬禮道：“見過蘇隊。”
“說說你剛剛看到的！”
“是，我剛剛和隊員在樓上搜尋，因為樓層較多，所以我們沒人負責一個區域。
在搜尋過程中，定位儀突然閃了一下，我看到上面顯示的大致位置在西邊，就一個人跑去西邊，西邊曾發生過一起自焚事件，地面還有一些焚燒痕迹，牆體被燒裂，地面坑坑窪窪到處是積水。
甫一踏入那片區域，我就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帶着刺骨的寒，讓我全身汗毛聳立，然後就聽到了一陣低沉的聲音，聲音是從裂開的牆體中傳出，像是在念叨什麼。
當時我一驚，慢慢走向那面牆體，大氣不敢出，當就要靠近之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紅色身影，面容看不清，頭髮很長，她好像在對着我笑。”
“對着你笑？”
“對，雖然看不清臉，但我真的能看到她在笑，真的！她笑的很詭異，很陰森。當時我就被嚇到了，轉身就跑，邊跑邊大喊。隊友們聽到我的叫喊聲后，連忙跑來，我們一同過去時，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走，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