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強大的九老
“而你······楚河，就是我選中的人！”
不知何時，老人已經站起，雙手負於身後，身體挺直似一柄標槍，並不高大的身軀，卻巍然如山嶽，莫測若汪洋，氣勢恢宏，如神似魔，似一座太古神山跨空而來，橫亘在楚河身前。
渾濁的雙眼中迸射出刺目的精光，鋒銳無匹，欲要劈開天地。
被那神光爆射的眸子一掃，好像被洪荒巨獸盯住一般，無形力量將楚河禁錮，院子裏飄舞的枯葉立在空中。
這一瞬，彷彿時間空間都停滯般，楚河頓感一股根本無法承受的壓力從天穹傾瀉而下，似青天落下，在壓迫自己。
楚河此刻感覺自己猶如在汪洋大海上航行的一葉扁舟，四周巨浪滔天，隨時有被傾覆的危險。
體內的雄渾力量無法調用，楚河心中突然遍體生寒。
他···竟毫無還手之力。
但，體內血液仍在流動！
“九陽！”
無法開口的楚河，在心中暴喝。
咚！咚！
咚咚咚！
劇烈的心跳聲發出沉悶的擊鼓聲，一鼎氣血神爐在心房中陡然凝聚，赤紅的神爐吞吐着炙熱的氣血火焰。
血液汩汩流淌，匯聚心房，流進的血液如柴薪，氣血火焰瞬息燎原，化作無數蓬血色火團，遊走四肢、五臟六腑，從骨、肉、皮層層迸出。
如煙霧般的血氣氤氳繚繞，楚河的身影逐漸被血霧淹沒，與此同時，楚河眼眸錚亮，似有星辰之光流轉，遊走的血氣火焰轟擊在被打通的穴竅星辰之上，火星四濺，轟然炸開，二百六十一顆穴竅辰星當即點燃。
星河浩瀚，無垠的星光自穴竅中射出，似一柄柄璀璨的遠古神箭射出，所到之處空間扭曲，空爆聲不絕，直至迸出楚河體外，與那如煙似霧的血氣相融。
楚河星眸一閉，就見擁護在楚河身周血氣和星光劇烈震動，似乎被某種無形力量推動，以一種無比玄妙的規律軌跡在遊走匯聚，一陣恐怖驚人的氣勢亦在逐漸凝實，四周空氣被壓縮，發出低沉的聲響。
昂······吼！！！
驟然有龍吟！
剎那間，血氣、星光相融匯聚成型，一頭宛若神話時代的太古五爪真龍跨越無盡時空，籠罩着浩瀚無垠的星光踏天而來。
數丈大的身軀由血氣凝實，一雙金黃高傲的雙眸緊閉，片片鱗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身下五爪虛握，彷彿化身天地主宰，盡將天地握在爪中，威嚴之勢恍如天威，令人心生敬畏，欲要匍匐在其身前。
楚河眼眸開闔，有星光與血氣暈染，與此同時，那雙緊閉的巍峨龍目隨之睜開，似天地初開，混沌初生，好似天地間第一縷光芒般在金黃龍目中激發。
這一刻，籠罩在楚河身上的威壓消糜不見，九老面色平靜，但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這一幕讓他心神搖曳。
只有他明白，能破掉自己的威壓，需要多強的實力和心性，按耐住無比激動的心情，九老枯手一握，恐怖強絕的力量在手中凝固，淡然開口：“全力向我出手。”
平淡的語氣中，能聽到九老聲音明顯的顫抖和激動，帶着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楚河知道，眼前老者實力深不可測，自己根本不可能傷其分毫，故，他可以放心全力出手。
雙拳緊握，手臂如滿月弓弦緊繃，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手臂上，衣袖炸裂化為齏粉，但楚河渾然不知，他心神意志全然集中在蓄勢待發的力量上，周遭氣氛無比壓抑，讓人大氣難喘，飄零枯葉定格在空中，空間似乎已經停滯凝固。
“龍拳！！”
楚河暴喝，拳頭平平推出，平靜的空間似微風拂過的水面，波紋漸起，身周的那頭遠古真龍仰天咆哮一聲，數丈長的威嚴龍軀盤旋而動，眸中無盡威壓迸射，恍如帝王巡視天地般，瞬息纏繞在楚河推出的手臂上。
星光濺碎，血氣如淵！
手臂綳直，周身凝聚的全部力量自鋒芒畢露的拳鋒上，猛然傾瀉而出。
終於，那一拳完全揮出。
真龍赫然咆哮衝出，踏天而來，如天帝地出巡，諸神退避，所攜的煌煌天威隨之而行，所到之處空氣炸裂，驚駭強絕的力量如決堤河水噴涌，帶着摧枯拉朽的毀滅和破壞之力，奔赴老人而去。
整個過程看似緩慢至極，但落在九老眼中，卻是剎那瞬間。
但，九老神色不變，目光依舊如古井幽潭般深邃平靜，絲毫不將似可毀滅一切的力量放在眼中，只是負於身後的雙手卻在劇烈顫抖，連帶着乾枯的身體也在顫動。
真龍破空而來，欲毀天滅地！
“好！好！！”
九老似乎沒有出手，只是仰天大笑。
蒼老的聲音響如九霄神雷撕裂天幕，一道道無形聲波以老人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出去。
聲波所至，空間破碎，無可抵擋，一切消無。
巡視天地的真龍，被聲波波及，巍峨龍軀虛化，頃刻間消失於無，沒發出一絲聲響，沒有一絲能量泄出，一切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真龍湮滅，絲毫沒有阻擋其腳步，聲波繼續前進。
如風拂面，一股真實的死亡氣息撲面，楚河只感覺周身刺寒，好像掉進冰窟窿一樣，四周儘是凝固數萬年的冰山雪水，自己的血液、意識、身體···所有皆被冰封，死亡近在眼前，伸手可觸。
隨後，無形聲波如風拂楚河，悄然踏過老院，無形無相，搖曳飄忽，最後翻牆而去。
凝固在空中的枯葉，繼續飄落。
一切······無聲無息。
好似從未出現過。
九老背對楚河，背影略顯佝僂，楚河看不到的正面，銘刻着歲月滄桑痕迹的臉上帶着一抹深深的欣慰，負於身後的手在顫抖在激動，他的眼角處略有濕潤之色。
呼！
呼呼！！
數息后，楚河恢復自由，死亡之色減退，臉上慘白無色，胸腔劇烈起伏，喘着粗重大氣，身軀顫抖着猛地後退幾步，看向老人的眼中儘是驚懼。
他輸了。
輸的很徹底。
差距太大。
手臂無力的垂落在身側，楚河僵硬的站在那裏，無奈的笑了笑。
即便知道不是其對手，但自己全力一擊，對方只是大笑，就輕易擊潰，甚至擊殺自己。
看着有些消沉的楚河，老人靜默的看着。
而楚河沉默起來，無數思緒在腦海中浮沉。
自己才修鍊一年，隨着時間堆積，自己實力一定會超過老人，超過所有人，甚至超過神話時代的至高生靈，達到真正的巔峰！
片刻后。
楚河心中釋然，即將潰散的眸光逐漸重聚，綻放出燦爛的光輝，僵硬的身體也活絡起來，整個人生機煥發，神采奕奕，渾然沒有一絲失意之色。
見到這一幕，老人用力地拍拍楚河肩膀，欣慰一笑，開口道：“好，很好！非常好！！
勝不驕，敗不餒。
天賦，心性，品質皆是萬中無一。
如今，你已經擁有踏入至強者的入門券了，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