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許適,你讓我覺得噁心
兩人安靜的吃着飯,肖樺一向喜怒不喜於色,但此刻的低氣壓縱是在沒心沒肺也能接收的七七八八了。查言蹊也不多話,但大致心裏已經有了底,自己的心意看來也是枉然。
吃完飯,查言蹊將肖樺送到校門口,兩人即將分開的時候,查言蹊叫住肖樺,:“小學妹?”
肖樺回頭,查言蹊山前兩步。
查言蹊的個子很高,但不想許適那種堅實挺拔,是一種藝術生特有的溫柔的氣韻。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肖樺微微仰頭看着他,“有事?”
查言蹊微笑着說:“你很優秀,所以選擇也會很多,希望你別辜負自己。不要因為別人給自己增加負擔。”
肖樺皺眉,有些聽不明白查言蹊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
查言蹊看着肖樺疑惑的樣子,微笑着說:“沒什麼,你很招人喜歡,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肖樺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繼而微微翹起唇角,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挑眉指指校門。
“那我先進去了。”
查言蹊應答:“好。”
肖樺走進校門,校園裏沒有往日的熙熙攘攘,從車水馬龍的街道回到校園,肖樺覺得過分的冷清,但並不孤單,她喜歡這樣的安靜。
查言蹊並沒有走,在門口站了很久。
先是看着那個越來越淺淡的背影,最後,她靠在校門外一個商鋪的牆上,目光散漫的看着遠處,好像並沒有確定的目標。商鋪的老闆出來,在查言蹊跟前站定,操着一口不知道夾雜着那裏的口音的蹩腳普通話。
“小夥子這是等對象兒呢?”
校園門口的商鋪通常是生意很好的,光是這些學生的日常花銷也能讓他們賺的碗滿缽滿,不過,節假日的時候,學校沒什麼人,他們也就清冷了些。
查言蹊扭頭看了一眼身材渾圓的店鋪老闆,大概40來歲,頭髮不長,但是打着大波浪卷,看起來腦袋和肩膀一樣寬。
老闆眼裏釋放着八卦的精光。查言蹊低頭悶哼一聲,自嘲的說:“我倒是想啊,還沒開始,就陣亡了。”
老闆嘿嘿的笑着,像是嗅到了一絲讓人興奮的氣味,頓時來了精神,將手裏的煙頭在牆面抿滅,神秘的說:“嘿,你這小伙兒長得這麼精神,還能差對象嗎?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會兒早熟,我們那會,結了婚連拉個手都得喵悄兒的,哪像現在的孩子,嘖嘖。”
查言蹊覺得無趣,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在別人沒說完話的時候貿然離開,便等着老闆說完。
“去年啊,一個家長鬧到學校,說自己閨女懷孕了,就是這學校一個高一學生的種,哎呀呀,那一陣,天天來又吵又鬧的,非要那學生娶了她家閨女,我們聽着都覺得臊得慌,也不嫌棄丟人。”
查言蹊在學校也偶爾能聽到意外懷孕這種消息,但大都是大學生了,高中生就能搞出這種事的倒真是沒聽過。心裏不禁嘖嘖稱奇,不過幾年光陰,現在的高中生似乎比他們高中那會兒更開放了。
“不過啊,沒幾天就再沒什麼消息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突然就沒消息了。後來,你猜這麼著?”
查言蹊不得不對這位阿姨的交際能力豎起大拇指,感覺都快能當個脫口秀演員了,講個小故事都知道多埋幾道伏筆,讓他這種向來對這種八卦沒興趣的人都好奇後來怎麼著了。
“怎麼著?”查言蹊一半是假意配合,一半是真的好奇。
“說那個高一男生家裏有權勢有勢,連學校也惹不起,隨便動用了點關係就讓那對母女消失,再也不敢亂說了。哎,要不說還是會投胎呢,哎,就我家那小孩,中考的時候成績還不錯,我想給他搞到二中,拿着錢都不知道往哪送,真是沒法比啊。”
查言蹊只是當了故事聽,心想,是哪位公子哥能在學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能被悄無聲息的壓下去,回頭還得個小姑打聽打聽。
老闆靠在牆上給他絮絮叨叨講了好半天,知道有人來買東西,他才戀戀不捨的進去,查言蹊這才起身,抬手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九點了。
肖樺回到宿舍,洗漱完沒什麼事做,便又開始刷題,十一點多的時候上床玩了會兒手機,就睡下了。
閉上眼睛,全都是許適失望空洞眼睛,和他沉沉的那句:“你為了別人?”
肖樺將手伸到被子外面,抬手放在眼前,宿舍里黑漆漆的,她只能看到自己手的大致輪廓,這隻手下午的時候還在感受着那種溫熱的包裹,儘管觸感黏膩的難受,但卻莫名的讓自己很安心。
肖樺長吁一口氣,使勁的閉上眼睛,似乎只要自己力氣夠大,就能把許適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從自己的腦袋裏擠出去。
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學校依然又老師安排跟班自習,但是因為假期自習室遵循自主自願的原則,所以能準時出現在教室的同學寥寥無幾。
因為學生太少,所以將一個年級的人都安排在了一個階梯大教室自習,今天跟課的老師剛好是三班的班主任劉老師。
肖樺其實內心裏對劉老師很敬重,儘管這個學校階級等級很明顯,但她為人卻很直率,很少區別對待,可能就是因為太認真、太負責,所以脾氣格外暴躁。
肖樺低着頭刷刷的轉着筆,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心煩,肖樺一節課下來也沒做多少題。所以第一節課之後,乾脆收拾書包回了宿舍。
肖樺剛到教室門口就被一個冒失的身影裝了個趔趄,肖樺有點低度近視,學習的時候會帶上眼鏡,剛才忘了取下來,這一撞,眼鏡懟的鼻樑生疼。
男生忙上前查看,肖樺這才看清撞了自己的事許適的跟班王樂樂。王樂樂忙上前查看,一口一個“嫂子。”教室里的同學紛紛往這邊看,切切私語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肖樺只是慶幸班主任剛出了教室,若讓劉老師聽到王樂樂不過腦子的稱呼,自己就該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肖樺告訴王樂樂自己沒事,便要往外走,不偏不倚碰到了不怎麼想見到的許適。
許適穿着一件純白羽絨服,拉鏈沒有拉上,就那麼敞開着,書包斜跨在一個肩膀上在後面無精打採的吊掛著。王樂樂看看肖樺又看看許適,轉身給許適說:“彪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肖樺覺得好笑,明明碰到的是自己,卻轉身給無關的人賠不是。
許適的目光始終落在肖樺臉上,卻沒有做聲,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肖樺。
肖樺取下眼鏡握在手上,淡淡的說:“我沒事。”側身繞過許適就走了。
肖樺沒有看到在自己與許適擦身而過的那一刻,許適忽而握緊的拳和眉宇間出現的冷意,以及夾雜着些許的落寞。
肖樺往外走的腳步由快而慢,知道除了教學樓那鋪天蓋地的冷空氣侵襲而來,才意識到自己也沒有拉上棉服的拉鏈,肖樺低頭對其鎖頭,向上一拉,鎖頭已經被拉倒衣領處,但兩邊的衣襟卻還是敞開着,呼呼的冷風直撲胸腔,肖樺趕緊抓着兩片衣襟雙手抱胸。
拉鏈壞了,壞了好久了,每次都得用手使勁壓着鎖頭,才能勉勉強強的拉上,偶爾搗蛋了,三遍五遍的嘗試,才能拉上來。
肖樺站在教學樓門口看着蕭條的林木,看着乾淨卻清冷的天空,被深埋的悵然突破重重關隘,充斥着胸腔。想一張鐵絲網,密密麻麻、刺啦刺啦的揉搓着那顆安逸太久的心臟。
肖樺沒有回宿舍,而是去了離學校不願的大型商場。
肖樺對所謂名牌沒有什麼認知,但她知道這個商場裏的東西都是好的,肖樺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揮霍了好幾萬,給自己置辦了好些衣服、手錶。
肖樺提着這些東西上了出租車的時候,卻後悔了,猶豫了。自己真的能用得到這些嗎?真的合適嗎?是這些東西配不上自己,還是自己配不上這些附着品。
不想把這些東西帶進學校,卻也沒有地方去,司機師傅在街上轉了兩圈,最後不耐煩了,肖樺無奈的說:“二中吧。”
肖樺還沒到二中,就給郝雪妮打電話,郝雪妮說她已經到宿舍了,肖樺就讓她出來接一下自己。
“哇啊,好重,手都勒斷了,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買這麼多東西。”
郝雪妮看着堆了一地的大大小小花里胡哨的袋子。
怎麼了?是啊,怎麼了?
肖樺自己也不知道,肖樺回想起來自己上午出了教學樓,腦子裏出現來來回回都是那個穿着好看得體的衣服,一身貴氣的許適,肖樺就像中了蠱一般跑去了商場。
肖樺從不會隱瞞自己的出身,更不在意他人議論,可是既沒有人議論也沒有人嘲諷,自己這是怎麼了?
肖樺覺得自己的心態和初衷都出現了裂痕,急需修補。
郝雪妮走到肖樺跟前,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許適他們家說你什麼了?”
肖樺轉身,背對着郝雪妮,開始害怕郝雪妮會捕捉到自己露出的蛛絲馬跡。
肖樺拿出手機,遞給郝雪妮。
“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還給許適。”
郝雪妮驚訝的瞪大眼睛,她知道這個手機是許適送的,難道他們真的分開了?郝雪妮不知道他們具體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但這一學期還沒結束就分手,這也太快了吧。
郝雪妮接過手機,憤憤不平的說:“我就說那個許適不靠譜,我以前只是知道他愛打架,但真不知道他有那麼多花心思,要是早知道……他把人肚子搞大那事,我一定會早早告訴你,不會給他機會接近你。”
郝雪妮氣憤又懊悔,自顧自的說著。
“你說……什麼?”
郝雪妮反應不及,愣怔的看着肖樺,過了七八秒鐘才反應過來。
“你……不知道?那你這是?”
肖樺反問:“他讓誰?”
“就……就……聽說是十班的,十班你也知道,那個班不怎麼樣,那女生已經不在了。”
郝雪妮看着肖樺的表情,有些後悔,當她知道了這件事準備告訴肖樺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一起了,這事像是一根魚刺一樣憋在心裏刺撓的難受。
可現在看到肖樺的反應,郝雪妮又有些後悔,既然兩人已經分手,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了,自己何必多話呢?
郝雪妮在心裏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
郝雪妮看着肖樺的表情,擔心的說:“別難過,反正已經分手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肖樺閉了閉眼,在睜開眼的時候,剛才震驚的表情已經不見了,換上了一貫的冷漠。
“麻煩你把手機還給他,現在就還給他,謝謝。”
郝雪妮磕巴的“哦”了一聲,猶豫着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肖樺站在原地身子孤傲的挺立着,看起來就像是他們剛認識時候的那樣子,既陌生又熟悉。
郝雪妮隨手將門關上,在即將要合上的時候,肖樺忽然出聲叫住她。
“我沒有現金,你有嗎?”
郝雪妮沒明白什麼意思,條件反射的挑眉。
“啊?”
“借錢。”
肖樺簡單直接的說明。
“哦,有,你要多少?”
“一千吧。”
肖樺伸出手“都給我,我之後取了給你。”
“哦,好。”
郝雪妮在背包里忙亂的翻找着錢包,打開錢包,數了一千元遞給肖樺,不忘問:“夠嗎?”
“夠了。”
郝雪妮將錢包整好,又放回背包內。
“這個,一起給他。”
肖樺又將手裏的錢遞給郝雪妮,並囑咐一起給許適。
郝雪妮不明所以,只以為是肖樺用過許適的錢,便直接拿着轉身走了。
郝雪妮到了男生宿舍樓,找宿管阿姨通知一下許適有人找,沒過一會兒許適就跑着出來了。
許適還是穿着上午的那一件白色羽絨服,裏面是一件藍色的經典款高領毛衣,頭髮隨着跑步的動作一跳一跳的,看起來很軟,他的表情有些急迫、有些雀躍。
郝雪妮站在宿舍樓門口看着正從大廳穿過來的許適,心想這樣的男生,肖樺躲不掉也是情有可原。
許適奶袋探進宿管值班室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往郝雪妮這邊張望,又轉頭和宿管問了一句什麼,然後宿管便從值班室出來,給許適指着郝雪妮。
今天是元旦假期最後一天了,所以回家的同學也都開始返校了,宿舍已經有學生進進出出,男宿舍樓下站着一個女生,大家都不免好奇的探頭看兩眼,郝雪妮覺得有些彆扭。
若不是肖樺,如果是別人致使,就她一千塊錢她都不帶來的。
許適狐疑的往郝雪妮這邊來,還沒開口目光落在了郝雪妮手上。
郝雪妮順着許適的目光,抬起手將手機和錢遞過去。
許適問:“什麼意思?”
“肖樺讓我把這個給你。”
郝雪妮不敢說“還”這個字,生怕這個校霸一個不願意就地收拾了自己,許適身上自帶一種嚴正又痞痞的氣質,笑起來的時候感覺人畜無害,一旦嚴肅讓人感覺冬天的天氣都沒有他冷。
看着眉頭緊蹙的許適,郝雪妮有那麼一瞬間居然覺得其實許適和肖樺這兩人挺配的。
呸呸呸!這是什麼邪惡的想法。
郝雪妮立刻在心裏怒罵自己色令智昏。
許適遲遲不接,只是獃獃的看着,郝雪妮感覺胳膊都有些困了。
有往高墊了墊,目光無邪的看着許適。
“給。”
許適還是不接,只是收回投向手機的目光,冷冷的說“不要。”
說完轉身就走。
郝雪妮一着急,竟忘乎所有的一把上前抓住了許適的衣服。
“她就讓我給你,你拿着吧,你要是不想要,回頭你們見面再說吧。”
郝雪妮抓着許適的手忘了放開,許適聽完郝雪妮的話,用力的向後甩了一下胳膊,把羽絨服的甩掉半個肩膀,他沒有轉身,但冷到能接觸寒冰的語氣從他的牙縫間擠出來。
“不想要就扔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適滿懷期待的下樓,卻敗興而歸。
許適臉上寫着狂躁和憤怒,路過的同學紛紛繞行,生怕有個不小心就會惹火燒身,許適回到宿舍,大力的關上門,整個樓道都挺聽到“哐”的一聲巨響。
肖樺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手機和現金,郝雪妮湊過來,想要開導安慰,張了張嘴,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說。
算起來,肖樺現在的消弭多多少少和自己有些關係,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再說怕也只是火上澆油。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正在衛生間裏刷牙的郝雪妮聽到肖樺再打電話,只簡單的四個字。
“下來,等你。”
等郝雪妮探出頭去的時候,卻也只看到即將要合上的門。
許適在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迫切的期待,儘管這一次她知道站在樓下等着自己的是肖樺。是從來沒有主動到樓下等過她的肖樺,但他卻覺得怯懦。
許適從小沒有怕過什麼,富足的家庭和父親對他缺失童年的愧疚是他肆意張揚的後盾,無論他做了什麼都會有人給他在後面兜着,他只管往前。
可是,只有肖樺,是在控制範圍外的。昨天的衝突讓許適覺得他根本不了解肖樺,她的雷區太多,許適不知道自己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事就踩了肖樺的雷區。他以為肖樺不是敏感的人,可就因為昨天自己賭氣的一句抱怨,就造成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許適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委屈。
那是自己念念不忘十餘年的人,可當她好不容易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自己還在懷念過去,在肖樺的過去里,甚至根本不記得還有一個叫徐世彪的男孩在那個村子裏出現過、被她保護過。
許適看到站在樓門前路滑帶的磚沿上,平衡感很好的穩穩站在上面,頭微微低垂,專註的卡着地面,手上是手機和現金。
許適看到手機的那一刻,煩躁的情緒便不受控制的溢出。
他站在肖樺側前方,也不看看肖樺,聲音冰冷僵硬的問:“幹嘛?”
肖樺看着許適,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直直的看着許適,臉上似乎也沒有多麼冷硬,只是淡漠。
許適看到肖樺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縷曙光,不自覺的鬆了口吻:“怎麼了?”
肖樺抬手,微微勾着唇,揚了揚下巴,用鼻音發出“嗯”,示意許適接着。
許適茫然的看着肖樺。
肖樺語氣平淡的說:“你先拿着,我有話說。”
看吧,只要肖樺語氣稍稍柔和一些,許適就像一個提線人偶一樣,隨着肖樺的指令行動。
兩人交接的時候,許適的手觸碰到了肖樺的手背,肖樺反抓了一下許適的手,迅速放開。
許適像是失去動力的玩具忽然充滿了電,眼睛“倏”的就亮了起來。他甚至激動到不顧周圍的同學,想要伸手去夠肖樺已經收回的手。
肖樺微微偏了一下,躲開許適的手。眉目柔和的看着許適:“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許適忙連連點頭,“你問,你問。”
肖樺清了清嗓子,似乎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讓誰懷孕了?”
肖樺話音一落,許適便僵在原地,腦子裏忽然雷電轟鳴,那震撼的聲音讓自己雙耳“吱”的開始持續耳鳴。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此時的許適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肖樺似乎看到許適的反應很滿意,唇角微微翹起一些弧度,臉上沒有出現許適以為的惱羞成怒或是冷冷冰冰,居然就這麼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最後雙耳嗡鳴間,他看到肖樺薄唇徐徐一開一合,虛渺的聲音一字一頓的擠着嗡嗡隆隆的縫隙傳進耳朵。
“許適,你讓我覺得怪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