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父女情深緣何輕

4、父女情深緣何輕

這時,一直不做聲地徐三爺緊急走到徐二爺的面前,面容沉痛的喊道:“二哥!華兒年紀輕不懂事,被人騙了去,可是事已至此,你就幫幫弟弟,勸一勸宜兒吧。”

徐彥萬分沒想到自己的三弟,竟然也如此糊塗,一臉震驚的說道:“徐敏,你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兒,卻要來逼迫我的女兒,是當我已經死了嗎?”

這一句話不可謂不重,嚇得一旁本就微微發抖的徐四爺夫妻,着急忙慌的勸道:“二哥,嚴重了嚴重了,今日還是大喜的日子......”慌不擇言了,屬實。

“什麼大喜的日子?是那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和任家的大喜日子嗎?”徐彥怒聲吼道,全屋子的人都抖了三抖。

蔣氏眼淚汪汪地想要來拉花氏的手:“二嫂!華兒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啊,二嫂!”

花氏氣的臉色通紅,但是無奈嘴笨,又說不出什麼狠話來,只一雙大眼睛瞪得跟什麼似的,恨不得眼神能噴射利器一般。

但是蔣氏不這麼認為,她覺得花氏平日裏是個最好說話的,此時定會心軟,說不定還能幫忙勸一勸徐彥那個油鹽不進的,於是裝模作樣的就要下跪:“二嫂,你就可憐可憐華兒。她跟宜兒不一樣,論相貌,論才華,她樣樣都比不上宜兒。沒了任三少爺,宜兒還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華兒.....她如今,只能嫁到任家去了,否則她這輩子就毀了.....二嫂!”

一番話說的,如今的局面就是徐歸宜要把徐祝華往火坑裏面推。

不待花氏出言反駁,徐七小姐又忍不住了:“三嬸,四姐姐這輩子什麼樣,都是她自己造出來的孽,關我姐姐什麼事?你們為何都來逼我姐姐?”她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長幼有序了。

一旁的徐五小姐,徐熹微輕輕拉了她一把,搖搖頭,示意她言語有些過了。

誰知徐露微狠狠的將袖子一甩:“五姐,我知道你平時與四姐姐交好,但是你要分的清楚,三姐姐才是我們的親姐姐,她如今被人生生奪去了未婚夫,你是她的親姊妹,你不維護她,卻反而勸我不要為難那不知羞恥的下作貨。”

這一番話,罵的徐熹微又愧又羞,她緊急的低下頭,臉漲的通紅。

誠然,徐露微也不單單是罵給徐熹微一個人聽的,在場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楚明白。

“露兒說的對,三弟,三弟妹,如今是我的女兒被人欺負了,你們必須要給宜兒一個交待。”徐彥目光銳利,一臉威嚴。

徐敏躬着腰,低聲的詢問道:“二哥,木已成舟,任家的人已經到了家門口,再不出去,我們徐家就要淪為全江東的笑話了。”

蔣氏和一旁的徐四夫婦,都不敢再說話,靜靜的等着徐彥發話。一旁的花氏,見到自己的夫君被逼迫至此,抖的越發厲害。

“孩兒,請父親做主。”誰都沒有想到,徐歸宜突然跪了下來,咬着牙的說道。她不哭不鬧,只是跪下請長輩主持公道。

如此尊親明理的孩子,對比於做了下作事,還有臉在床上哭的那位,高下立現。

徐彥為人板正之極,但是素日裏最疼愛這位長女,闔府皆知。

見到徐歸宜如此,蔣氏的心,陡然涼了一截,腳步虛浮的往後退了兩步。

“二哥,弟弟求您了......”徐敏屈膝一跪,哀求道。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徐敏今日為了自己的女兒,也不管膝下值多少黃金了。

是了,徐彥愛自己的女兒,徐敏也愛自己的女兒。可這一次,就看徐彥愛自己的女兒,還是愛自己的弟弟和徐家的體面了。

“我可以答應讓祝華嫁入任家。”徐彥冷冷道,可此話一說,在場所有的人,都滿臉驚愕,當然有悲有喜,有怒有嘆。

“父親!”徐歸宜滿眼的不可置信,嘴唇輕微的顫抖着,甚至說不出來太多的話。她自是不敢相信,平素里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會在這個時候拋棄自己。

“父親!”徐露微悲憤的喊道,她為三姐不甘,也為二房不甘。難道為了徐家的臉面,就要犧牲自己的女兒,去成全小人的齷齪心思嗎?她不懂!

“二爺?”花氏也走過來,死死拽着徐彥那寬大的衣袖。徐歸宜雖非她的親生女兒,但終歸養在身邊這麼多年,又一直對自己尊敬有加。如今徐歸宜蒙受此等大辱,她身為母親,豈能無動於衷?

徐敏見機立馬問道:“二哥,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聲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悅。

徐彥冷然說道:“我可以答應讓祝華嫁入任家。”這一句話落地,將場內所有人的心情都升了一個台階。

“但是,她只能以妾侍的身份,嫁入任家。”一瞬間的沉寂,繼而一瞬間的炸裂。

蔣氏那尖銳的嘶吼聲,驚破了愣住的所有人:“什麼?!讓我們華兒做妾?我們華兒可是徐家堂堂嫡出的小姐,你竟然讓她做妾?!!!!”

如果說,前面徐彥那句話,有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蔣氏這一聲大吼,徹底讓所有人都清醒認知了徐彥對徐祝華的處決。

“是。要麼,請家法,要麼,繼續和任家聯姻,你們不是很喜歡這門親事嗎?那麼進府做妾,又有何不可?”徐彥的聲音威嚴之極,三分帶寒,七分帶怒。

眾人皆不敢出聲相悖,只見徐彥轉身走去,親手扶起還跪在地面上的女兒。父女二人,一起走出這間陰暗的屋子,身後花氏帶着另外兩個女兒,也昂首挺胸的跟了出去,大概是出了一口惡氣,徐露微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輕快。

屋外的小院子裏,植株遍地,落英繽紛,春光正盛。

徐家家法有很多種,但是徐祝華這一種,訂下婚約,還私自與人苟合,懷上身孕的,自然是最重的那一道家法。

輕則,喝下滑胎葯,送到庵子裏囚禁個十年八年之後,再放到鄉下的農莊裏,了此一生。

重則,一道白綾,一屍兩命。

屋內,徐祝華面如死灰的望向蔣氏:“母親,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死,也不想去庵子裏…….母親,你一定要救救女兒……”

蔣氏看着自己如命般愛護的女兒,心疼的眼淚簌簌往下掉:“華兒……我的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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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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