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各自師德
學校保衛處,十幾台顯示器上都定格着一個人,保衛處的保安頭子劉奎安摸着大光頭小聲地嘀咕道:“邪了門了,這小子是不是專門練過的啊,就沒露過一個正臉。”
不一會,一個保安過來小聲道:“劉哥,訓導處的王宏遠帶了人過來了。”
劉奎安趕緊起身跑出去,走到門口又折返回去拿了一頂保安大檐帽戴上,看上去倒是扯了一身虎皮。
“王主任。”
“進去進去,我帶了人過來,認認人。”
王宏遠一把扯過王致和:“致和,這位是劉隊長。”
“劉隊長你好。”王致和的兩顆大牙都被敲掉了,左邊的臉腫的跟蛤蟆似的,一路過來不知道多少人暗自叫好,然後竊笑,讓王致和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下去,這臉真的是丟大發了。
“王主任,這位同學是……”
“我親侄子,昨天被打了,過來認一下兇手。”
王宏遠口無遮攔,此時說話完全沒經過腦子,後邊幾個副手都是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王宏遠這傢伙怎麼這麼囂張,院長位子還有戲嗎?
電信學院的人,都對劉清波的評價很高,會做人,不欺上瞞下。就算人看上去陰了一些,可是至少跟着劉清波吃肉有湯喝。這王宏遠實在是太囂張了。
王宏遠囂張也是稟性使然,他是信陽王家的人,算起來,宏字輩裏面也算是嫡子嫡孫,小時候可沒少被長輩們疼,到了成年,也沒有多少收斂,也就乖張了起來。不過王宏遠還是有本事的,考大學真金白銀沒有摻假,這在當年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隨後在中海大學混了個職位,也是自己的能力,雖然辦事囂張風火,可是誰也得承認他的手腕很硬,中海大學在他手上的幾年風紀,確實風評有佳。
只可惜,此人私德實在是太有問題,否則哪裏會淪落到和一個劉清波爭奪什麼狗屁院長。
劉奎安點點頭,領了人進去,然後指着定格的畫面來說:“我們花了一天篩選圖像,應該能確認就是這個傢伙,可惜這小子從沒露正臉……”
“就是這小子!”
劉奎安話沒說完,王致和咬牙切齒地大吼,指着屏幕就一副睚眥欲裂的樣子:“就是這小子!叔,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他牙齒漏風,說話極為滑稽,旁邊的人想笑不敢笑,王宏遠叉着腰,目光盯着屏幕,然後仔細地瞧了瞧,竟然還被他瞧出了一些端倪:“這個學生是機械工程學院的!”
眾人一愣:你怎麼看出來的呢?
王宏遠沒有理會別人,顧自說道:“這個學生走的都是行之路左拐,那邊宿舍是機械工程學院和外國語學院還有生物工程學院的。看他樣子,還是個新生。東邊宿舍樓因為還沒有修葺完畢,所以生物工程學院的新生是住在升龍架校區。至於外國語學院……你們覺得這種學生會專門來學外語嗎?”
這傢伙這麼一說,眾人大為佩服,心說王宏遠不去做警察真是可惜了。王宏遠也沒有得意,只是皺着眉頭,心中暗道:機械工程學院的,要不要和陳淮安說一聲呢?
王宏遠踟躕了一下,周圍的人還在拍馬屁,他充耳不聞,心中又一想:陳淮安這個狗東西應該不敢跟我嗆,他樹敵可比我多多了。
心中盤算一番,王宏遠立刻覺得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陳淮安不敢跟他怎樣。
說起來也是笑話,堂堂中海大學,竟然和國府職能部門一般,爭權奪利,山頭林立,實在是滑稽。
可是也不得不嘆,這就是現實。
機械工程學院的陳淮安絕對是中海大學幾十年來的最強極品。
他行事作風絕對是另類到了極點,如果是一時,別人還以為是裝模作樣,可是這個人竟然另類了幾十年,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陳淮安當過兵,他父親是以前是中海閘上區的第一任區長,論起資歷背景,絕對清白乾凈。
只是他的脾氣極為火爆,年輕時候嫉惡如仇,就是現在,看見不平事,該出手時就出手,絕對是中海大學所有領導中的超級另類。
但是此人極為清廉,平時的交通工具是一輛自行車,還是永久牌。他家離學校有二十多公里路,他每天都是先騎車到地鐵站,這段距離也有十公里,然後再乘地鐵到中海大學。
學校開會,經常性的拍桌子大吼,學校幾次要將他從院長位子上擼掉,可是校長徐錦江卻一力保之,這一保,可是十年之久。
久而久之,底下的人也知道,想要動陳淮安,先要幹掉徐錦江。
按理說十年任命是不合理的,可是中海大學和其他的大學又不一樣,有七成資本來自民間,國家只是監管,人事方面,卻沒有太大的權限。學校的教務會議總是要和董事會議掛鈎,這裏面的彎彎道道,就說不清楚了。
但是陳淮安卻很受學生愛戴,這聽上去極為矛盾,但卻是事實。說的好聽點,叫愛護機械學院的學子,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護短。
去年校外有小**隔着一條馬路沖機械學院的女生吹口哨,還大肆調笑,陳淮安正在路邊叼着煙,瞧見之後,上去就給那幾個小**一人一個耳光,隨後摁住一個就是爆打,嚇的那些小**哭爹喊娘,站在那裏被陳淮安整整訓了一個下午。
他脾氣暴躁,風風火火,幾十歲的人,卻異常熱血,頗有古時豪俠遺風。
王宏遠帶着人到了機械學院院長辦公室,還沒有五分鐘,樓道里就傳來一陣咆哮:“你敢!王宏遠你敢!你敢搜老子的學生!老子捏死你!劉奎安,滾!學校不需要你巡邏了嗎?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滾!”
嘭!
大門一關,劉奎安帶着兩個保安趕緊走,心中暗罵:操,老子發什麼神經跑陳大炮這裏來!
“陳淮安!你能說一句人話嗎?!你現在還像一個學校領導的樣子嗎?!”
王宏遠行事囂張,陳淮安那絕對是火爆,不過王宏遠做訓導主任,這也就罷了,可是陳淮安居然當院長,這真是超崩潰的事情。
嘭!
陳淮安猛然拍着桌子,等着王宏遠:“怎麼?!老子說的不是人話?!王宏遠,老子告訴你!學生有學生自己的自由和**,誰也不能搜!你要是敢動,咱們學校會議和董事會上見!”
王宏遠氣的發跳,一張臉漲的通紅:“你的學生打人,你居然還包庇!看看,看看把人打的什麼模樣!”
“這是你那個什麼侄兒吧……”陳淮安斜着眼瞧了一眼,“哼!照我年輕的時候,早就一板磚開瓢,打的太輕!”
“你……你放屁!”
“滾出去!”陳淮安指着大門狂吼。
“陳淮安!你……你有種!”
此時兩人宛如社團老大火拚,簡直就是極端幼稚,但是陳淮安卻是無視了摔門而去的王宏遠,心中暗道:娘的,打的真狠啊,兩顆大門牙都沒了。老子得查查這小子是誰,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