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有個條件
在一片疑問的眼神中,喻妍菲滿面擔憂。“妙書剛剛受了嘉獎,若是失敗了,豈不是會連累她的名聲?”她滿臉焦急地看向梁妙書。“現在不是說大話的時候,咱們要多跟各位前輩和農判大人學習,萬不可逞能啊!”農判對這個上道的小姑娘感到十分滿意,心裏對梁妙書更加不滿意。“你這個女娃娃,懂得什麼是種地,什麼是害病?別在這裏瞎耽誤功夫了。要是這三天時間,耽誤了稻田那邊的補救,你拿什麼來賠償?”尚啟賢的神情不陰不陽,句句帶刺。“梁妙書可是當朝吏部尚書的千金,有的是銀子。上一次,他把張伯家的秧苗,當成草給拔了,還補了許多銀子呢!這一次,肯定也會照價賠償給李老伯吧!”幾個人竟是三言兩語的,將李老伯家的損失,全部都推到了梁妙書的頭上!陸修遠越聽越不對勁,跳出來指着尚啟賢破口大罵!“范大人在此,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在這裏放肆!大人自有決斷,容不得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妙書是在為李老伯一家想辦法,你們自己想不出辦法,就在這裏說風涼話,還想讓妙書來承擔損失,這是什麼道理?”尚啟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們可沒逼她,是她自己非要跳出來強出頭的。既然要出頭,自然就應該承擔後果。”梁妙書,被幾個人吵得頭疼。她的目光如劍一般直射向尚啟賢。原本覺得這個人有些主角光環,總不至於那麼討厭。但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她明白了,女配跟男女主就是天生的冤家!如果不給點顏色看看,這個人是不會記不住教訓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好啊,三天就三天。但是我有個條件。”“三日之後,若莊稼得救,我希望尚啟賢以後對我退避三舍。凡有我的地方,他必須跟我保持一定距離。”眾人:???!!!在雁歸苑,大家不管私下有什麼不滿,但大面上都會裝着過得去。畢竟都是同窗,低頭不見抬頭見,總不好將關係弄得太僵。但梁妙書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巴不得別人都知道她跟尚啟賢的關係不好。眼瞧着兩個人之間流動着尷尬的氣氛,范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兩個人之間的傳聞,他倒也有所耳聞。但如今一看,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倒不知那傳聞是怎麼傳出來的。這小丫頭,有點意思。“好!”范弘笑着,竟然答應了!“你可聽到了?若是三日之後,妙丫頭的法子有效,以後凡她在的地方,你必要離她遠遠的,不可再擾她心境,你可能做到?”尚賢此時只覺得臉上熱辣辣的,有一種“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感覺。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是,學生領命。”第二天一大早,李老伯家的田地中就聚滿了人。所有人都想看看,梁妙書到底如何用熟石灰挽回這一局。不多時,梁妙書便帶着柳明河、陸修遠、李老伯等人,帶着熟石灰,來到了田地。但見他只將石灰撒在了害了病的莊稼之上,量卻不大,動作十分小心。之後,梁妙書叮囑李老伯每隔兩個時辰查看一次,每隔四個時辰再撒一次石灰。交代之後,便離開了。竟然不在這裏守着?雁歸苑。
梁妙書正捧着那本《農事總攬》看得津津有味,柳明河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着急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看得進書?”“你真的有把握嗎?我怎麼覺着這個法子這麼不靠譜呢?”梁妙書卻不在意,隨口回道:“是嗎?我也覺得有些不靠譜。大不了就是輸了嘛,賠點銀子而已,急什麼?三日之後再看。”柳明河卻像個炮仗一樣,三兩步躥到了她的面前。“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這是賠點銀子就能了事的嗎?要真是不成,丟的可是你的名聲!那尚啟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你就對他如此容忍嗎?”“怎麼會?我不是說了嗎?只要過了這三天,他就會對我敬而遠之。”梁妙書終於放下了書。“不過,從你剛才走的這兩步,我就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了。”柳明河臉頰微紅,輕挪蓮步,尷尬地向後走了幾步。剛剛太着急、太氣憤了,她一時沒忍住,步子邁得太大了。這實在是太失禮了。“咳咳……那個……”她的目光閃了閃,終究沒有解釋什麼。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梁妙書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你就那麼篤定這法子能成?”梁妙書卻是眸光一暗。其實她並不確定,只不過在這幾天的苦讀之中,讀到了有關綿腐病的理論。採用熟石灰,也是第一次實踐。但根據親自下田得出的結論,應該與書上所說的案例差不多。若是這一次能夠成功,便為以後積累了寶貴的經驗。農判所說的“罕見的白毛病”,從此也就有了可救治的方法。這一次鋌而走險,並非完全是為了跟尚啟賢賭氣。她需要踩坑,需要失敗。需要從這些實踐中,總結出自己的經驗。若是她永遠不嘗試,理論就永遠是死的東西。她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做到為百姓解決實際問題。……李老伯按照梁妙書說的,第一天過去,害病的植物沒有任何變化。第二天,莊稼雖然有了一些好轉的跡象,但遠遠一看,還是白花花的一片,並沒有完全康復。第三天,雁歸苑的學子們有志一同地,都沒有去李老伯家的地。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前兩天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還指望着最後一天能夠出現奇迹嗎?現在,對他們來說,關心的不是莊稼到底能不能恢復。而是那個八卦賭注。若是梁妙書輸了,她所要付出的代價,不光是賠償李老伯家的全部損失,更會直接損傷他的名聲。已而三天時間已過,第四天一早,所有人都聚在了地里,等待見證奇迹的這一刻。而這時,梁妙書正戴着草帽,身着短褐,蹲在田地里,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妙丫頭。”范弘輕聲喊着她。“害病的莊稼,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