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鬼託夢
我是守界人正文第五百四十四章鬼託夢一日一夜粒米未進,也未曾合眼,我和李迪早已是又餓又困。
去廚房煮了碗面,簡單吃了幾口,便各自睡去。
睡夢朦朧中,我感覺我房間的門兀自開了。
一個身穿壽衣,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幽靈般地飄了進來。
是高家老太太!
憑直覺,我認定是她。
她靜靜地站在我床前,瞪着一雙死魚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這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跑我這裏來了?
還穿着壽衣!
難道她死了?
她不是已經恢復正常了嗎?
我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肯定是這幾天被她的事搞得焦頭爛額,才會無端由的做了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夢……
可接下來。
高老太太忽然直挺挺地朝我跪了下來。
嗚嗚嗚地哭了……
我被她給整蒙了,一下子坐起來,勸道:“老太太,你哭什麼啊?咱有事說事……還有,你別跪我啊,我可擔不起。”
老太太抬起頭,我被嚇了一跳。
她臉上掛着的哪裏是淚珠,分明是血!
血淚!
這是有天大的冤屈啊……
我我……
她的整個腦袋像一隻血葫蘆。
真的挺駭人。
“大師,你得幫幫我們家……”
這哭聲,彷彿來自遙遠的幽冥。
怎麼回事?
我正要問,老太太滿臉絕望地哭訴道:“蘭芝肚子裏的娃,不是我們老高家的種……嗚嗚……大師,你一定得想個法子,想個法子把他除去……”
我靠。
這不正是我白天聽孕婦說過的事情嗎?
他們高家,還真夠煩人的。
我又躺倒回床上。
你哭吧,你把天哭上個窟窿,這也只是我的一個夢。
我跟一個夢較什麼真兒?
你哭你的,我睡我的,咱倆兩不耽擱。
她見我不理她,自個兒站了起來,趴在床邊衝著我的脖子吹氣,一陣陣陰氣直往我的脖子裏鑽。
我怒了,睜開眼睛喝道:“還他娘的能不能讓人睡個安生覺了?再折騰我就不客氣了!”
老太太被我嚇到了,往後退縮了一步,眼巴巴的看着我,弱弱道:“我孫子不是我親孫子啊。”
我真的無語了。
你孫子不是你親孫子,關我什麼事啊?
又不是我乾的。
再說了,我又不會打胎。
我壓着火氣道:“老太太,這事你別跟我說啊,你要麼去找你兒子說,要麼去找蘭芝,你找我不好使。”
老太太道:“我不敢去找我兒子,我變成了鬼,他見到我會害怕,再者,哪個男人能受的了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我怕蘭子受刺激。我也去找蘭芝了,可她的門上貼着符,我進不去,她的門口還有許多的鬼,它們一聽說我要打那個孩子的主意,把我往死里打,我沒轍了,這才來找的你。”
“你想讓我怎麼辦?”我問道老太太。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道:“我想讓大師幫着除去那個孩子,那孩子醫院治不了,因為他是個鬼,一個鬼投胎到我們高家,這一定是一樁禍事啊。”
“成。”我說。“只要蘭芝肚子裏的孩子真是個鬼,那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幫你除乾淨。”
我信誓旦旦的保證。
老太太聽我答應了,眼睛裏也不流血了,很認真的道:“大師,你說話可得算話啊。”
你還不放心我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就放心的走吧,我這還困着呢。”
老太太說:“大師,你別睡了啊,你都答應我了,現在就去看看吧。”
這老太太可真是夠磨人的,我再好的脾氣都惱怒了,瞪眼道:“趕緊走,不然我真發火了!”
老太太害怕了,一縮脖子,一溜煙跑了。
這下清凈了,我終於能安生的睡覺了。
可剛閉上眼睛,門外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響。
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碎了!
這尖銳的響聲在漆黑的夜裏更顯突兀。
娘的!
肯定是高家老太太搞的鬼。
看不出啊,你一老實巴交的農村老女人,竟然心思這麼壞。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骨碌爬起來,推開門走出去,心裏想着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只見,堂屋地面上躺着一隻摔碎了的大碗,沒有老太太的影子。
這時,李迪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打着哈欠從裏面出來。
她往地面上瞅了一眼,問道:“你是不是也夢到高家老太太了?”
我拍了拍腦袋。
這是撞邪了?
怎麼我連夢境跟現實都分不清了?
此時此刻我還在做夢?
想着,我使勁兒擰了自己一把,生疼。
我糊塗了,喃喃道:“我是見到老太太了,那是做夢嗎?怎麼這麼清晰?你也夢到她了?”
李迪點點頭:“我夢到她血淚長流跟我說,那孕婦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鬼娃子……”
李迪簡略說了一遍。
竟然跟我剛才見到的分毫不差!
相同的夢境,摔碎的碗……
“難道老太太真死了?”我跟李迪對視了一眼,同時驚叫出口。
“照此看來,她應該是死了,給我們二人同時託了夢。”李迪說道。
“這麼說來,那個蘭芝肚子裏的孩子還真的有問題,不然,這高老太太也不會費這麼大勁兒給咱倆託夢。”
李迪張了張口,還沒待說話,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想起。
“砰砰砰……”
還真熱鬧。
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啊。
我心裏感嘆一句,嘴上卻衝著門喊道:“誰啊?這大半夜的……”
“是我,大師,你快點開門。”
是白天那個孕婦,蘭芝!
她怎麼又來了?
不過,她的聲音火急火燎的,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老式掛鐘,一點多,正是天最黑的時刻,她一個臨產孕婦,不好好睡覺,亂跑什麼?
她家事兒可真多。
不對。
能讓一個孕婦大半夜跑出來,肯定不是小事。
我三步並作兩步,麻利地開了門。
門甫一開,蘭芝一下子跨了進來。
“大師,你看!”
她戰戰兢兢地攤開雙手,送到我面前。
什麼呀!
我看到她的手心裏攥着一把紙灰,想是因為緊張,紙灰被手心裏的汗浸濕成了一塊塊的灰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