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因果報應
最痛苦的那幾天,我真想一頭撞到牆上撞死算了。
這下,顯出朱老頭的見多識廣來。
他勸導我們:“洗髓伐骨本就遭罪的事,等你倆將身體中所有的雜質廢物都排除,對經脈骨骼進行一次全面的清換就好了,到時你們的身體會變得異常強悍,絕非肉體凡胎能比,再忍忍。”
面對他畫的大餅,我和李迪唯有咬牙堅持。
這一堅持就是六七天。
身體狀況終於有了好轉。
經過這一番折騰,我倆猶如大病初癒,虛弱到走路都成了問題。
朱老頭倒也有情有義,衣不解帶地伺候我和李迪,就如同伺候月子。
每天都給我倆燉一隻老母雞,還不放佐料,說這樣最溫補。
喝了兩天,我和李迪滿身都是燉母雞的味道,聞到就想吐。
不過,精氣神兒恢復得挺快,甚至比以前更加旺盛、蓬勃。
我只覺得,自己身體內變得無瑕無垢,強橫異常。
等到能下炕了,我在朱老頭家翻出了一面滿是灰塵的鏡子,擦了擦,伸出舌頭照過去。
鏡子中,我的舌頭光禿禿的,鬼臉沒有了!
這算不算意外之喜?
雖然我曾經想到過會是這種後果,可事實親歷,這種喜悅是無法抑制的。
“舌降沒有了!李迪,你快看看,我們的舌降真的消失了!”
我欣喜若狂,沖李迪大喊大叫。
經過這幾天的折騰,李迪整個瘦了一圈,臉尖了,鎖骨更突出了,不過她也愈發靈動了。
她比我更興奮:“長生,你有沒有感受到體內多了點兒什麼?”
“什麼?”我疑問。
李迪賣起了關子:“你自己看。”
只是她卻難掩興高采烈。
我被她這樣子勾的心裏痒痒的,立刻盤膝而坐,凝神內觀。
“嘶!”
內視至丹田時,我大吃一驚。
一金一黑兩隻圓球竟然出現在了我的丹田處!
金的華光流轉,黑的如烏金沉凝。
兩者交互纏繞盤旋,帶着一股說不清的韻道。
這是何物?
隨即我啞然失笑。
“這……這便是陰陽二丹嗎?”
李迪嘻嘻笑道:“應該是,之前陽丹與我們身體合而為一,這次洗髓伐骨可以說讓我們脫胎換骨,陽丹雖然沒有像舌降一樣被排出身體,卻也無法再與我們現在的身體契合,於是只得乖乖的待在了丹田裏。”
這太好了!
我們終於和陽丹分開了!
從此後就可以不再遭受陽丹之苦了吧?
我和李迪擁抱在一起,興奮大叫。
朱老頭好奇心還挺大,硬將我和李迪分開,問我們:“陰陽二丹是什麼東西?”
我將他往外推,告訴他:“我們要借他家閉關,要他給我們望風,閑雜人等不得進來打擾我們。”
老頭的尷尬症又犯了,開始沖我倆罵罵咧咧的:“倆小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還指示我這個老頭子給你們望風,我挖金子去,門我給你們鎖了,保證不會有人打擾。”
說罷,他帶着一應傢伙事走了。
朱老頭走後,我和李迪開始打坐,調息,試圖將陰陽二丹從體內取出來。
如果我們能將其取出,送還給王公,那我和李迪就能像普通人一樣,過上平凡的生活,再也不用為尋二丹之事顛沛流離,四海奔波了。
我把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陰陽二丹上,想以意念將其引導出。
原本我想的挺簡單,但真正做起來我才發現,二丹像是紮根在我的丹田,任我如何都無法撼動它們分毫。
而李迪,也跟我一樣。
將二丹自體內取出的渴望,讓我們沒有輕而易舉的放棄,我們心無旁騖,一試就是三天。
三天無果。
也是在第三天晚上,我跟李迪才意識到,朱老頭自那天走後,貌似就一直沒回來。
之前我們忽略了他,現在想起,不免擔心起來。
朱老頭臨走時說是去火山口去挖金子,火山口那裏我們雖然未發現什麼不妥,但能引下天罰,必定是有邪異,朱老頭一去不回,難道出什麼事了?
簡單商議幾句,我和李迪各自拿了一把手電,直奔山裡而去。
一路無話。
急匆匆趕到被雷劈開的洞口時,我看到自洞口處垂下去一截繩子。
“朱前輩,你在下面?”
我趴在洞口朝下面喊了一嗓子。
有迴響,卻沒有回應。
又等了半分鐘,還是沒有聲息,我擼起袖子,順着繩子爬了下去。
洞裏。
我拿手電四下照了一圈,沒人。
八角亭還在,卻缺失了兩個檐角。
是被人取走了。
當日只有我們三人知道這裏面的秘密,看來,朱老頭確實來過。
只是他現在去了哪裏?
李迪也下來了,她看了幾圈,最後盯着八角亭說道:“朱前輩會不會去市裡賣黃金去了?”
有這可能。
心下稍微放鬆了一些,我跟李迪又爬了出去,二人順着山路往回走。
夜。
清風拂面,月朗星稀,許多躲在草叢中的不知名的蟲子,發出各種輕輕的吟唱聲,聽來很是愜意。
不記得有多久了,我沒有好好的看一眼,感受一下身邊的風景了,每天都是行色匆匆,腦中被各種大小的事情塞的滿滿的。
今夜,我心中多了一份閑情。
舌降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一次死裏逃生。
陰陽二丹雖然暫時還沒從體內取出來,不過總算不再與我一起同佔整個身體。
這些,都值得高興。
只是這種輕鬆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腦中激靈一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朱老頭那天被素素咬了一口,陸明的父親就是被孫曉咬后中了舌降的,那朱老頭他……
如果他也染上了舌降,可如何是好呢?
我正糾結朱老頭的事兒,李迪忽然猛地頓下了腳步。
然後,一臉警惕地拉着我,緊張說道:“長生,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李迪突然的過激反應讓我心頭頓時一緊。
屏住呼吸側耳聽去。
就聽遠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哀嚎聲,與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說了啥,聽不清楚。
“奇怪,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怎麼會有聲音呢?”我疑惑。
“不會是見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