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有歸客 第十一章 刺眼的白光

第1卷 有歸客 第十一章 刺眼的白光

秦子安取來木劍,躲進了靜茗軒,他剛躲進那間欒宏常去的屋子,一個清脆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了過來:

“這位公子看來是真把我們靜茗軒當成娘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腳步聲逐漸逼近,隨即停止在了床前。

看見眼前出現的靴子,秦子安默默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手中握着的那把木劍橫放於胸前,面向來人。

來人是名女子,模樣還算好看,一張薄薄的嘴唇微微張合,修長的眉毛下,兩隻明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瓜子臉。

女子明明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右手拿着一根長鞭,正一臉嫌棄的看着秦子安。

“說吧,三番兩次來我們靜茗軒究竟有什麼目的,上次你在窗外蹲了兩天,過了一會也就走了,我就沒和你計較,沒想到這次竟然得寸進尺,藏到了床下。”

秦子安沒有說話,眼神向著此處暼去,起身便打算逃跑,不經意間,他看到眼前女子手臂泛起了淡淡金光。

他頓時感覺不妙,向後移去,只見一根長鞭擊打在了他剛剛半蹲的地方。

連忙再次翻向後滾一圈,秦子安苦笑着對眼前女子說道:“姑娘何必動粗,在下只是一介書生,來你靜茗軒也只是迫於生計而已。”

那女子卻是不應他,長鞭繼續翻轉,向著秦子安攻去,狹小的空間無處躲避,秦子安一時不慎,手腕被長鞭擊中,瞬間變得的一片通紅,火辣辣的疼。

只是,秦子安始終都沒有提起木劍刺向女子,一直不停地被動格擋,他看出女子眼中並沒有殺氣,最主要的是,他哪怕拿起木劍,恐怕也打不過啊,反倒可能引起女子憤怒。

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大奕就對他講過武功的相關劃分。後來朱琦也更詳細的講過一些,例如到達各個境界時,所特有的標誌,其中最明顯的便是四到六品之間的金身境。

除了佛家修佛之人,一般情況下,武者到達五品之時,一旦發力,渾身便變成金黃色,十分好辨認。五品之時最亮,四品次之,一旦到達三品,渾身金黃色便會變得暗淡,甚至其中會夾雜些許白色。

他眼前這名女子明顯是處於五品金身境,雖然不確定是五品哪個階段,但就算是從五品,十個秦子安都打不過。

當時在尤家村,秦子安達到八品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和朱琦較量了一場,雖說當時朱琦境界比他略高了一些,但也只是差了個小境界,卻沒曾想剛一交手,不到三個回合他就敗下陣來,事後神秀還偷偷告訴他,朱琦壓根就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

而且武功這東西,越到後期,差距會變得越來越大。

九品之時,如果被幾十個普通人圍攻,就算高階也一樣會被人耗死,七八品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堅持時間長短和抗揍問題。

可是到了五品,瞬間便變得不一樣了,金剛境一說可並不是空穴來風,尋常刀劍劈在身上,也傷不了其分毫,到了這個境界,哪怕差一小階那都是天差地別。

“書生?老娘最討厭你這種書生!跑到我們這種地方的書生,有哪個是個好東西?”女子杏眉一挑,對着秦子斥到。

“明明小女生,還老娘呢。”秦子安心裏誹謗着,卻還是滿臉堆笑的對着女子說道:

“姑娘誤會了,小生來此,只是為了拿些你們不要的吃食而已,實在是小生身無分文才,窮困潦倒之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女子放下長鞭,上下打量着秦子安說道:“那你為什麼躲在床底下?”

“不才剛剛聽到外面似乎有人,無處藏身,這才躲到這的,還請姑娘勿怪。”

“這又不是我的房間,怪你作甚,不過你真的是書生?”

看女子似乎不太相信,秦子安連忙說道:“當然,當然,小生習武資質差,家境又不太好,便想着讀些書考取個功名。”

女子眼珠轉了轉,然後說道:“既然你說你是書生,那便當場做一首詩讓我瞧瞧,如果膽敢騙老娘,哼哼。”說完還不忘揚揚手中長鞭。

秦子安擦了擦臉上汗,一幅愁容滿面的模樣:“姑娘,以什麼為目題?”

“咯,你現在在青樓,自然是以青樓為題。”

秦子安心中思索着,關於青樓的詩篇他記得很多篇,但是其中大多數都不敢用啊,他敢在這個時候用,一定會被人打死。

思來想去秦子安說道:

“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腸斷關山不解說,依依殘月下簾鉤。”

“高調鳴箏緩夜愁?沒看出來你倒還是有點墨水。”女子一臉驚訝的看着秦子安。

“過獎了”秦子安一副淡定的模樣,彷彿剛才從床下爬出的人不是他一般。

“嘍,這些銀子你拿着,以後別再來這種地方了。”女子隨身掏出幾兩銀子交給秦子安,見秦子安還在那傻站着,女子罵罵咧咧:“拿着銀兩趕緊滾蛋,別讓老娘再在這看見你,不然姑奶奶一定會閹了你。”

秦子安耷拉着腦袋,拿起銀子便出了靜茗軒。

靜茗軒後院樓閣中,一個小丫頭不解的問女子:“小姐,你明知道剛剛那人在撒謊,為什麼還要放他走?還給那壞人銀子。”

王嘉麗搖了搖頭看向了窗外:“小葉,你看他像不像是壞人?”

名叫小葉的小丫頭低頭認真想了想:“看起來不像。”說完又急忙補充道:“但感覺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這個世界,不是壞人就已經是最大的好人了。”王嘉麗看着窗外發起了呆,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雙手摸了摸臉頰,兩滴眼淚自指尖滑落。

出了靜茗軒,秦子安漫無目的四處遊盪着,昨日還是人山人海的街道,不過才隔了一天,人影竟變得稀疏起來,兩三位小販有氣無力的吆喝着。

秦子安不知道現在去哪,他的身後依舊背着那把木劍。靜茗軒他是去不了了,謊都撒在那了,再去肯定會被打死的,五品金剛境,十個他也打不過人家一個!

欒府戒備不僅森嚴,就像上次一樣,哪怕混進去也沒能找到欒宏住處。可是,他摸了摸懷中那顆糖,喃喃低語道:“可是啊,欒宏,我必殺你呀。”

“老太爺對大少爺是真的好啊,這麼貴的葯都捨得買。”一奴僕打扮的男子咂了咂舌,手中盤子上端着一碗葯,據說是老太爺從很遠很遠的西域求來的,要好幾百兩金子呢。

“誰說不是呢,看吧大少爺都慣成啥樣子了。”

“噓”男子向著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才緩緩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着他身旁男子罵道:“大花,你想死別拉着我,大柱這死了還沒兩天呢,如果想被拖去喂狗,自己去!別把老子扯進來,老子還不想死呢。”

“姐夫,我這也就在你面前說說,這不是沒外人嘛。”被稱為小花那人臉上堆滿笑容,討好的看向僕役男子。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以後沒事不要亂嚼舌根。”

“知道了姐夫。”

他倆剛離開,一個身影從他們剛走過的地方露了出來,跟在了他們背後,一邊走,一邊隨手在打着記號。

“爺爺,這麼多年過去了,您終於是忍不住要對我下手了嘛?”欒川房中,欒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爺爺。

他的雙手不斷的顫動着,彷彿縱慾過度的臉色蒼白一片,濃濃的黑眼圈印在其中,鼻樑挺翹,嘴唇微張,烏黑的長發用木簪一別後,隨意披散在雙肩,在空中不斷的搖擺着,仔細看來,欒宏其實還真算是一名美男子。

欒川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大笑了兩聲,似乎在誇讚欒宏。他有些好奇的問道:“我的乖孫兒,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要拿你做藥引的?”

“前些年爺爺和那黑衣人聊天時,孫兒不小心聽到了一點東西。”

聽見黑衣人三個字,欒川臉色變了變,急忙追問道:“你還聽到了些什麼?”

“放心爺爺,孫兒沒聽到多少,只是孫兒知道,如果爺爺您當年所干之事讓滿王知道了,恐怕是想死都難!”

欒川惋惜的看着他的親孫兒,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欒川的孫兒,聰明果決,狠辣無恥。要不是這藥引非你不可,爺爺還真捨不得殺你呢。你說你要是我的兒子多好,咋倆可以一起稱王做帝。”

“可惜了,您生的那三個兒子沒一個成器的。”

“對啊,可惜了,所以我的好孫兒啊,你時間就快到了。”欒川提起手臂,手中匕首泛着凌冽的寒光。

談話間,欒宏顫抖的雙手停了下來,哪怕他爺爺手中匕首對向他,欒宏依舊是滿臉微笑,語氣十分緩慢的對欒川說道:“我的好爺爺,咋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呀。”

話音才落,他的手中泛起了一縷白光。

欒川眼睛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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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的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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