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人魚搬出將軍府
失去禁錮的她在他的吻中迷失,甚至忘了逃,直到她逐漸被褪盡,她腦中電光閃過:“不,這不是我要的。”
她眉心鎖緊,用力咬他的唇,一股腥甜溢出,他仍未停下,彷彿失去痛覺。
她睜開雙眸,絕望的看向他,眼角珠淚滾落,在他佈滿血色的眸中泛起漣漪,他像是被點了穴,片刻後面容扭曲握緊雙拳,起身將桌子掀翻,低吼一聲,衝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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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駕”后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驚醒在後院屋頂上小憩的微微和花叢中打瞌睡的小海。
齊語煙撫着凌亂的髮髻氣急敗壞往大門走去,勾到蹦跑回房的小海,摔了個大馬哈。
“什麼東西?”她儀態盡失,定睛一看竟是一隻白鹿。
“噗。”屋頂上的微微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引起了齊語煙的注意。
她佯裝無事,狐眼上挑,下頜微抬,邁着高貴的步伐沿着屋檐回房。
小海睜大無辜的圓眼,長睫毛巴眨了兩下,也不能道歉也不能將她扶起,只能跑開去了。
她愣愣呆坐,思索着:“剛才那是狗?還是狐?這漢國的狐狸當年不是因漢王做了一個妖狐滅漢的夢,派柒墨凡斬殺殆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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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進屋發現一地凌亂,木桌四腳朝天,他碰到地上的茶壺發出了聲響,榻上被子裏似乎有東西往牆角縮了縮。
他輕輕走到床邊,前腿搭在床上偏着頭探了探:“姐姐?是你回來了嗎?”
“小海!”她把被子一攤,用力抱着小海抽泣。
小海從沒見過她如此崩潰,眉心微收,眼尾下墜,壓住滿心疑問,偏頭輕輕蹭着她的臉。
直到她手臂漸漸放鬆,腦袋變得沉重,小海輕輕把她放在枕頭上,安心在她身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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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冰塵打了一個顫從夢中驚醒仍舊夜闌更深,小海翻了個身,月光投射出滿屋狼藉。
她悄悄起身,給小海蓋上薄被,摘下牆角柜上燒燼的蠟燭,換了根新的,默默收拾着,也梳理着心緒。
一切都太不合理,他們是什麼關係?齊語煙為何會在他房裏?他為何會性情大變?從雀滿樓到將軍府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無論如何,她無法再賴在這裏,她拿出紙筆,在燭光下給柒姑留下了一封道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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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半山
晨曦初露,言冰塵簡單帶了幾套換洗衣物,帶着小海搬進霧隱半山的閣樓中。
閣樓本是放雜物使用,被她打掃裝飾后還顯得溫馨。
“小海,這是我們的新家,比不上將軍府……”她嘴角微垂,又馬上揚起一個皮笑道:“姐姐會努力掙錢,給你買大房子住的。”她猛然起身做個加油的姿勢,頭卻撞上屋頂。
“姐姐,此處於我正合適,倒是你,就不要站直啦。”小海抬頭望了望還有些距離的屋頂。
“哎呀,還得去送膳呢。”她揉着腦袋又準備站直,看了一眼屋頂,就蹲着往外走。
小海叼着個銅鏡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她接過來一照,雙目腫脹,眼瞼下方一團青紫,小海補了句:“你需要休息!”
她鼓着嘴道:“遵命,我讓老楊給龍胤鉉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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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展,宮門口一輛華貴的馬車停駐許久,侍衛交班後宮門恢復通勤。
碧璽攙扶脂粉未施的齊語煙下車,她眼瞼青紫,面色慘白,眼神中卻帶着不達目的誓不休的篤定。
玉瑤宮
齊語煙不待通傳徑直走進內殿,大步走上主位,撲倒在惠妃膝頭,梨花帶雨道:“姑姑,語煙從未被人如此羞辱,你可要為語煙做主啊!”
惠妃手裏翡翠玉杯碎落在地,心疼的抱着她,用手絹拭去她滾滾落下的淚道:“是誰膽敢欺負我們語煙?跟姑姑說,姑姑定為你出頭。”
“語煙與墨凡情投意合,不想她竟以美色勾引。”她聲線顫抖,滿眼委屈。
“就是言冰塵那個賤女人,她憑什麼跟我們小姐爭男人!”碧璽咬牙切齒的扯着手絹。
嚴嬤嬤皺着眉,臉上褶皺更深了:“那妖精,斷腸草竟毒不死她。”
惠妃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翡翠玉壺挪了位置:“那個賤婢!要不是龍胤鉉護着她,做妾都不配。”
“她近水樓台手段狠辣,恐怕將來做妾的是語煙啊。”她唇角下墜,眼中無光。
“我們語煙怎可做妾?”惠妃撐大雙目瞧着誠然失去傲氣的她,雙掌扶起她的臉龐,語氣眯着眼柔和說道:“既然斷魂草對她無用,那就直截了當。”
齊語煙突然捂住心口,艱難道:“好疼。”
“不好,小姐的心疾又犯了。”碧璽趕忙上前和惠妃一同攙扶她至躺椅。
“嚴嬤嬤,拿白鹿血來。”惠妃慌了神。
“娘娘,白鹿血已盡……”
齊語煙看了碧璽一眼,碧璽會意道:“聽聞將軍府中有一白鹿。”
嚴嬤嬤支支吾吾道:“這將軍府守衛森嚴,別說逮一隻鹿……”
惠妃斥責道:“你懂什麼,語煙是他心上人,讓柒墨凡即刻把白鹿給我抬進宮來。”
齊語煙收緊眉心道:“墨凡心善又對此鹿極其寵愛,恐怕……”
“有一人可得此鹿。”碧璽眼珠一轉,湊近惠妃和嚴嬤嬤耳邊說著她的計劃。
惠妃眯了眯眼看向嚴嬤嬤,她會意的點頭,腳步加急往宮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