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時敬之死
贏歆成了三城聯盟的盟主,可謂是一時風光無兩,咸陽城也成了司雒境西側的最強存在,這種最強雖然不是人口,經濟等全面的最強,只是因為一次大勝以後,西京損失慘重,河內,河東兩城雖然實力也很強,可問題在於軍事實力並不怎麼強,這一下就顯得咸陽武功之盛。正因為如此,咸陽成了三城聯盟的盟主。
而在西京的時鳴就不好受了,他目前已經卧病在床,眼窩深陷,早已不能視事,因此一切政務都交給了一直留在西京的二兒子時敏,這個二兒子可比時敬還要文靜,可你要被他外表文弱的樣子欺騙了那就只能說你命不好了。
其實時敏此人時常是作為時鳴的智囊身份存在的,正因為如此他很授時鳴喜愛,可不知為何時敏與時敬二人本來都是好文的,且是一奶同胞,二人確水火不容。
時鳴五子,另外三人還未成年,只這兩個年長的算是能夠幫助自己,長子時敬統兵能力不錯,可如今連戰連敗,讓他十分失望,而這個二兒子做事謹慎小心,很得他的寵愛,因此他有意讓二兒子負責西京的經營,而大兒子時敬則負責軍隊的統帥,可問題是這是他在的時候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恐怕這種和平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時鳴病重,時敬退回西京,西京內的各大有權有勢的人家都在對時家喊打喊殺,十四萬多人馬啊!這麼就沒了?這是多少家庭的慘劇,時家能否在掌握西京都已經打上了問號,尤其是時鳴殺了項寅,這事到哪裏都說不過去,因此西京暗流涌動,早已是人心惶惶。
時鳴沒死,各大家族勢力都還有所顧忌,然而時鳴秘密被送回,普通百姓得不到消息,但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早就盯着了,因此等時敬率領殘兵敗將一回來,西京哭聲震天的時候,新城主府也就是西京皇宮就被各大勢力圍住了,時鳴的心腹將領和部隊基本打光了,這時已經無力回天,在加上病重根本無從解決,時敏倒也有這能力,不斷拜訪各大勢力,言說厲害,這才勉強安撫,可時敬卻被賣了,剛進西京就被逮捕入獄,並且揚言要公開審判,以儆效尤。
時敬哪裏受得了這個,因此在獄中也沒消停,有心腹傳出消息,聚集了大約六七百遊俠之類的闖進大獄,準備將其救出。
為首者乃是西京有名的大俠,姓閆,名匡,此人平時以劍術聞名西京,時人都叫他西京劍聖,不過此人為人貪財好色,可沒少給惡人障目,不過在三年前此人托入時敬門下,一直是時敬手下掌控江湖的一把好手,如今自家主公命懸一線,他也顧不得許多,能救當然是要救,否則傳出去他也別在江湖上混了。
閆匡本人心狠手辣,但是因為有時敬支持這兩年用錢財收買了不少亡命之徒,如今正好派上用場,要不說流氓也只能是流氓,即便是出了名的流氓他也還是個流氓,一沒政治嗅覺,二沒軍事素養,閆匡帶着人大搖大擺的從時敬府上出發,早被西京府衙發現,不久人家就調集城衛軍準備將其一網打盡,不過很快就被時敏制止,他反而樂見其成,為啥?正好就給時敬安一個大逆不道,要反自己父親的罪名。
閆匡大搖大擺一路上還到處拱手為禮,意思你看,我這就要去救我家主公去了,你們不覺得我很帥么?不愧是西京劍聖之名吧!閆匡的想法就是利用這次機會,大大的出名,哪怕沒救出來將來自己的名聲也算是傳揚出去了,藉著這個東風,恐怕自己還能再進一步。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所有舉動都在人家眼裏看着呢,恨不得他去劫牢房,然後把時敬救出去,隨後在大獄門口亂箭一起射死,一了百了,可以說時敏就這麼想的,否則早就接到消息的他何至於讓閆匡如此猖狂?
待閆匡抵達西京大獄,只見大獄早已嚴陣以待,隨即他高聲道:“速速將我家主公時敬放出來,否則我等打殺進去,雞犬不留!”
說完還不忘左右看看,只見左右的遊俠們跟着呼喝,不斷的高聲叫道:“快快將時敬公子放出來!要不大爺殺進去割了你的腦袋!”
“對對!快快放了時敬公子!我等還能放你等活命,否則休怪我等掌中寶劍!”一聽就知道這是個用劍的主!
“哈哈哈……什麼狗屁大獄,老子憑手中熟銅棍就可以打進去!來來那個敢來接俺一棍再說!”這壯漢生生往前擠着,準備露臉!
這群江湖人士七嘴八舌,大體意思就是讓人家獄卒開門,否則如何如何之類的,根本嚇不到人家獄卒分毫,要知道西京大獄之前算是天牢,專門關押重型犯,獄卒什麼人沒見過,再說這監獄牆體厚實高大,獄卒手裏又有長弓,站在高處看着一群穿的花里胡哨的遊俠們也是紛紛咋舌,真沒想到平日裏呼朋喚友的大俠們竟然如此不堪,難道不知道就憑三寸不爛之舌是打不開這監獄的門的么?即便正規軍也不容易打進來更何況一群烏合之眾,又沒攻城器械,只有寶劍長刀的,你們是來搞笑的么?
隨即監獄主官前來,指揮一百多獄卒手持長弓,站在牆上,監獄高牆僅僅大約是城牆的一半,可即便如此也已經達到了將近四五米,那裏是這群輕裝簡從徒步而來的大俠們能夠上的去的?
不過是一會兒就見四周看熱鬧的百姓四散而去,閆匡正一陣莫名其妙,就見四周黑壓壓的一群城衛軍,前幾排手持盾牌,後面長槍林立,在後面隱約可見無數弓弩手。
閆匡一看這架勢立馬就開始帶人準備四散而逃,他可不敢跟人家正規軍硬剛,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等待他的卻是沉默,只見除了面對大獄門一面,剩下幾個方向都已經排滿了全副武裝的城衛軍,閆匡即便在笨也明白自己恐怕被人家耍了,甚至搞不好是被人家利用了。
可城衛軍那裏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只聽一聲令下,無數弓弩手上前,雙方相距不過三四十米,近千弓弩手一時間萬箭齊發,往複不停,遊俠們根本沒想到會這樣,對方根本不給己方辯解的機會,同時他們還有意殺人滅口!
閆匡躲在大群人身後,不過此事他們也拿不出主意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己方一群人亂鬨哄的不停慘叫聲,叫罵聲不絕於耳,最終五六百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遊俠們被亂箭射死,閆匡本來還想仗着自己的身手衝出去可沒沖幾步就被射成了刺蝟,武功再高,全身無甲,手持長劍在軍陣面前也只能是送死,人家根本不跟你近距離接觸,亂箭之下無人可以僥倖。
本來時敏還覺得這群遊俠能衝進大獄裏面,可沒想到這群傢伙如此不濟,竟然搞笑的以為在遊行,根本沒想過衝進大獄裏面有多難,白白浪費了時敏的計策,不過也沒辦法想依靠那群烏合之眾衝進大獄根本不可能,如今好了,既然他們沒進去,那……隨後時敏叫來心腹,在其耳邊低語半晌,隨後那個心腹就奉命而去。
在大獄里的時敬聽說自己門客閆匡竟然帶人來劫獄不成反被亂箭射死,當即就傻了眼,自己也沒讓人這麼作啊!他當時只是想請人通知父親而已,即便父親在不待見他,也不會見死不救。可如今~被時敏抓住把柄,這下子不僅僅自己出不去,恐怕不久就會有人來送自己上路來了!
時敬此時心若死灰,想到這裏他拿出自己隨身玉佩,撕下自己的儒衫前擺,咬破手指,淚流滿面的寫了一封血書,隨後請來看押自己的獄卒,之前正是此人傳的消息,他將玉佩和血書交給獄卒道:“我怕命不久矣,如今也只能用這塊玉佩作為補償,小哥你想辦法將此血書交於我父,我父必將給你一大筆銀錢,時敬在這裏謝過了!”說罷納頭便拜。
小獄卒本來是貪圖他的銀錢才傳消息給他,如今見他如此本來還想拒絕,沒想到時敬如此身份竟然屈尊向自己下跪,他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這才點頭道:“時敬公子,我不敢保證能將此書送與你得父親,不過我會儘力,如不能也別怪我!”
時敬本來也就是病急亂投醫,因此也不在意道:“小哥哪裏話,如有性命之憂,就請當此事沒有發生吧!”
不久來了一堆人,呼呼啦啦的進來,還有人在哭,不過很快就抵達了關押時敬的地方,之後就是一頓混亂,在之後哭聲更盛,不久就傳出時敬畏罪自殺的消息。
可萬事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鳴這兩日身體有所好轉,這還是因為外界的消息都對他隱瞞的結果,然而早有人看不慣他們一家,因此當小獄卒懷裏揣着血書說是求見時鳴城主時,就被看門的有心人攔住了,問清緣由很簡單,砍了幾根手指小獄卒就跟倒豆子一樣將知道的的都說了,而且最主要的血書和玉佩都落在了這些人手裏,隨後被送進了時鳴養病的院子。
當晚時鳴急火攻心口吐鮮血,時敏火急火燎的進了院子,此時時鳴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坐起,指着時敏道:“膩子!膩子!你與時敬親生兄弟,一奶同胞,你竟然能下得去手!”說著將時敬的血書甩在時敏的臉上。
時敏看了血書當即冷汗就下來了,他知道自己不管如何辯解恐怕都不能讓時鳴原諒自己,無奈抬頭看向自己父親,此時時鳴臉色猙獰,雙眼血紅,猶如地獄餓鬼。
時敏輕嘆一聲,隨即臉色冰冷,站起身來,他揮手將伺候的下人都趕了出去,然後道:“父親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如果不殺時敬,我時家如何在西京立足?怎麼向那些枉死軍士家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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