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傷情
雲戰風馳電掣帶着冥晶晶來到昆崙山洞前,落地后冷聲命令道:“下去!”
冥晶晶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一臉傲嬌閉眼一哼,“就不下去!我對你還有價值的,等你見到她再說!”
雲戰看了眼昆崙山門,幽冷眸光掠過淺淺陰霾。
他抬手聚起一團華光轟開了大門,然後踏入洞府中。
“這可是我昆崙山的地盤,這般開門,你禮……”一抬眼,冥晶晶見着了屋內光景,“貌嗎”兩個字就卡在了嘴邊。
洞內原有一切陳設化為了燼土,連玄鐵器具都被猛火燒為灰燼。灰燼中混着濃厚的塵土,丹爐房前的地上還落了幾根火紅的鳳凰羽毛。
滿屋瀰漫著燒焦氣味,明顯有過激烈打鬥,一片狼藉。
冥晶晶驚呆了,躍到地上化出人形東瞧西望着。
環顧屋內一圈后,她又急又怒,眸中火氣瞬燃,捏得雙拳骨骼作響。
冥晶晶怒吼道:“何方宵小膽,敢擅闖我昆崙山,胡作非為!”接着大喊一聲:“烏鴉,不是讓你回昆崙山守門的嗎?死哪去了!”
雲戰抽出滅魂劍,矮身以劍尖挑起焦土,眯眼打量后,給出結論:“鳳無涯那小子不久前與鳳桑岐在這裏交戰過。而且相柳蛇后也來過。”
雲戰眼中劃過一線陰沉。
冥晶晶瞪圓了雙眼,“你怎知道?”
“你難道不知,你師兄真身是烈火鳳凰,鳳桑岐是冥土鳳凰。兩人交戰,鳳無涯那小子動用了本命之火,還是未敵鳳桑岐。”
雲戰用鳳羽擦了擦劍,收劍歸鞘,起身入了丹爐房,
“原來師兄真不是烏鴉啊……他受傷了,還被那個叫什麼崎的土鳳凰給帶走,會不會有危險啊?”她皺眉看向被轟塌的石門,一臉憂心,“還有你說相柳蛇後來過,又是怎麼回事?”
“方才本尊沒用禮貌的方式開門,是因為本尊發現門上有蛇毒。數千年前,阿瀾於一方寒潭之中洗浴時,不慎中了相柳蛇后之毒,後來是你師父替阿瀾解了毒。”雲戰用仙力在丹爐房內探了一圈,卻並沒發現裏面有什麼鏡子。
雲戰眉頭一沉,走了出來。
“那鏡子在哪?本尊擔心阿瀾……”
“打住!整天阿瀾長阿瀾短的,上尊搞清楚,現在有損失的是我昆崙山好吧!”冥晶晶小臉一垮,“老頭還在天上蹭酒,喝多后可就神志不清了,萬一師兄有難,他怎來得及去救!”
冥晶晶扯了扯雲戰的袖子,“上尊,你陪我去鳳族救我師兄可好?”
雲戰挑眉,“你怎知,你師兄是被抓去鳳族,而非他處?”
冥晶晶蹙眉,“師兄與那土鳳凰之間既是鳳族內鬥,他的下落不是應先從鳳族查起嗎?還有窺天鏡不見了,想必是被他們帶走了。”
見雲戰眉眼微動,冥晶晶就知道,提及窺天鏡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鳳漪瀾的安危。
冥晶晶翻眼看天,“萬一鏡子也出了事,上尊你就別想見到那誰了!上尊若是不幫我去……”
“莫要多言,本尊帶你去鳳族。”雲戰抬手擲出滅魂劍。
劍出洞府飛至半空,雲戰縱身而上,御劍看向冥晶晶,卻見冥晶晶變成了粉貓模樣。雲戰滿臉不耐,“你又變成貓做甚?快上來!”
冥晶晶無奈化回人身,上劍時低聲抱怨道:“像來時那樣帶我飛不好嗎?非得踩個破劍作腳程,幾時能到鳳族?”
“破劍?”雲戰莞爾。
腳下的滅魂劍顯然不樂意冥晶晶的說法,劍身發出一聲嗡鳴,而後就以一瞬千里的破風之速,載着兩人沖往鳳族方向。
冷風割面如刀,疼得冥晶晶不得不將臉貼在雲戰後背,滅魂劍飛速太過刺激,她一把摟住他的腰身放聲尖叫。
雲戰皺了皺眉,本想挪開冥晶晶的手,但若是那麼一動,身後之人可能一個不穩,高空墜落。他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冥晶晶從劍上掉下去摔死,只能不發一言任她緊緊抱着。
眨眼之間,滅魂劍就在冥晶晶的尖叫聲中來到了一片赤金色調的空中島嶼上。這裏是鳳凰世代所棲的棲鳳島。
“到了,鬆手。”
雲戰等了許久,身後的冥晶晶遲遲不肯放鬆。
雲戰面色一冷,強硬掰開死死擱在自己腰間的手,飄然落地后,正想收回滅魂劍,卻見冥晶晶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一臉失落。
“下來。”雲戰收回了劍。
冥晶晶立刻自半空跌下,好在只有一丈高的距離,摔得並不疼。
但她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暴擊傷害。
她起身後難過的看着雲戰,咽下喉頭微澀,苦笑了一聲,“我想着,能抱你一會真好,哪怕我畏寒,而你氣息那般令人髮指的冰冷,我也願意抱你的。可你為何總是如此冷漠,那樣排斥我的觸碰?”
“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本尊心裏早已有了阿瀾,自是不願與別的女子多做糾纏。”雲戰直截了當,冷漠直白的語言似鋒冷冰刀,直直剜入冥晶晶骨髓,“不管姑娘如何作想,本尊向來是這般性子,冷漠也好,無情也罷,你面對的,從來都是一個心有所屬的雲戰。”
“我知道你是這樣一個雲戰。”冥晶晶垂下眼眸,眼眶微濕,“正因為你是這樣專情的人,我才心悅你啊。”
如果真實的他沒有千年等一人,對仙侶不拋棄不放棄的痴情,就算雲戰生的再美,她也不會對他暗生情愫。
她一直崇拜雲戰,崇拜的又不是他的外表。
她喜歡他的強勢冷漠,喜歡他對鳳漪瀾的執念與深情。
她認為,鳳尊既然已是個死人,多少風月盡在過往中。
她以為,鳳漪瀾只是雲戰的過去,她想代替鳳尊成為他的現在。
雖然她在窺天鏡中見過鳳漪瀾,可畢竟誰也沒法保證那鏡中女子還會活過來不是嗎?既然那女子可能沒法回到雲戰身邊……
冥晶晶很想代替她,陪他一直走下去。
但很可惜,除了容貌,她從來無法代替他心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