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美人何如玉
眾臣皆是一怔,好色的更是獃獃的看着娉婷而過的歌姬,兩眼發亮,恨不得流下口水來,陸琨也知道好戲就要開場了,便慢慢退回座位,好整以暇的等着好戲開演。這時,卻見南必皇后換了身藍色的外衫,從裏面出來,笑道:“皇上說,過節喜慶之日不必拘束,這些歌姬都是本宮千挑細選的美人,由嬤嬤**過的,各位大人操勞國事辛苦,今日還請盡歡。”
群臣俯身向南必皇後行禮,南必皇后抬手示意眾卿平身,笑道:“本宮只是一介女流,不能妄談國事,此次只能讓這些歌姬為諸位大人獻藝,聊表寸心。”
鐵穆耳冷哼了一聲,上前道:“皇後娘娘心繫朝臣,我等自然感激涕零。”
“感激不必,盡歡便好。”南必皇后抿嘴淺笑,眼神在鐵穆耳臉上停留片刻,道:“本宮這就離開,眾卿家不必拘束。”說著,衣袂一擺,真的離開了前廳。
那些美艷的歌姬也都訓練有素的走到官員身邊,巧笑燕燕。
陸琨身邊也做了一個明眸善睞的歌姬,此女看年紀不過十三四,眉目很是稚嫩,見自己所陪的是年少英俊的陸琨,心中也有幾分欣喜,纖纖玉手拿起銀裝的酒壺,替陸琨斟了一壺酒,軟語道:“大人,請喝酒。”
陸琨心中苦澀,沒想到南必皇后也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歌姬,可再看周遭,也只為了穩妥不得不如此,可自己真的沒興緻和這種女人胡搞,便應酬的笑笑,將酒杯拿在手裏轉來轉去,並不喝酒。
歌姬並不放棄,又取來一隻橘子,細細剝開皮,然後一條一條的摘下白絲,掰下一瓣遞到陸琨嘴邊,陸琨不忍拒絕,張開嘴吃了下去,只覺那少女的手指格外柔軟,脂粉香氣中,帶着和漣漪相似的女兒香。
少女見陸琨吃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抿了抿小嘴,又將一瓣橘子送到陸琨嘴邊,陸琨吃下后搖搖頭道:“不要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聲道:“奴家叫粉蝶。”
“多大了。”
“十三……”
和憐兒一樣的年紀啊……陸琨搖搖頭,憐兒今年也十三了吧,大元法令,女子十三出嫁,不出意外,她今年也應該成為自己的妻子,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耽誤了她。
粉蝶見陸琨默默。以為她嫌自己小,焦急道:“我不小了呢,她們說,在外面,我就可以嫁人了呢!”
陸琨搖搖頭:“我並未嫌你小。”
“那……”粉蝶扯了扯衣袖,低聲道:“我是第一次出來……我……你別想我臟……”
陸琨搖搖頭道:“並非如此……”他沒想到,南必皇后給自己安排的並非訓練有素的歌姬,而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讓他不得不謹慎。
粉蝶又拿起酒壺,要給陸琨倒酒,陸琨用手蓋住酒杯道:“不喝了。”然後將眼神掃向與歌姬調笑的眾臣。
男人本貪戀美色,一些心急的,已經將手伸到歌姬的衣服里,歌姬咯咯的嬌笑着,半推半就的偎在那寫官員懷裏,官員面紅耳赤,似乎已經耐不住想要將身邊的歌姬處理掉。
一向潔身自好的安童身邊也坐着一名妙齡歌姬,流轉的美目中滿是風情,可安童卻恍若未聞未見,只是任由歌姬為他倒酒,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鐵穆耳卻毫不介意,將自己身邊的歌姬緊緊摟在懷裏,一隻手已經伸入那歌姬的裙子裏。陸琨也知道,即使鐵穆耳知道南必皇后的打算,也必須將計就計,逢場作戲,才能不被懷疑,至於以後這場戲怎麼唱,恐怕還要看自己的了。
一聲驚呼傳來,原來一名年輕的世家子弟已經將身邊的歌姬押倒在地上,瘋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見一人如此,很多人也耐不住想撲倒歌姬。
陸琨見火候已到,便攔腰將粉蝶抱起,走向大廳周遭供臣子娛樂的靜室,粉蝶也一臉嬌羞的將臉埋在陸琨懷裏。
鐵穆耳也將歌姬扛在肩上,進了離自己最近的靜室。
見有人帶頭,百官也紛紛攜歌姬起身,性急的幾乎要抱着歌姬沖了進去,大廳中,只剩下安童和坐在自己身邊一臉委屈的歌姬。
那歌姬素手輕輕牽了牽安童的袖子,安童輕蔑的看了那歌姬一眼,哼了一聲,掙脫她的手,自酌自飲。
陸琨將粉蝶放在床上,粉蝶嬌羞的俏臉通紅,緊閉着雙眼,幾乎將臉埋在床上,她第一次出來,心中忐忑,但也受過專門的訓練,知道自己身為歌姬,難逃這一關,而且面對的是個青年男子,恐懼中,或多或少有些安慰。
她只覺得床一動,想來是那男人坐在了床上,接着,她便閉眼等待那隻伸向自己的大手,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陸琨有任何動作,迷茫的睜開眼,只見陸琨背對着自己坐在床上,毫不回顧。
忍不住坐起身道:“大人,你……”
“別吵!”陸琨皺眉低吼一聲:“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大人,你是嫌粉蝶臟嗎?”粉蝶一隻手遮住胸口,低聲哽咽道。
陸琨輕輕搖頭:“別吵……”
粉蝶抿嘴點了點頭,陸琨便和衣躺在粉蝶身邊,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輕辱你,過了今天,我會請求皇後娘娘給你自由之身。”
粉蝶不語,胸口微微起伏,不時發出哽咽之聲,在她心裏,已經將陸琨當成了解救自己於危難的正人君子。
陸琨卻心不在焉的側過臉,仔細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一聲茶碗落在地上的輕響在寂靜的前廳中顯得格外清晰,接着,便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滿身戎裝的唐兀衛循聲衝進一間內室,將一個光着屁股的男人人,正是率領過四川軍的都元帥葯剌罕。
隨即,茶碗落地的聲音接連響起,一名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官員被拖了出來,按在地上。
得到消息的南必皇后也走了出來,厭惡的捂住嘴,冷冷道:“你們檢驗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紅痣,然後穿好衣服拉下去!”
唐兀衛一一驗過,上報說的確發現紅痣,南必皇后喝道:“全部帶下去!”
葯剌罕第一個大叫起來:“皇後娘娘,不知末將所犯何罪啊!”
“何罪?”南必皇后冷聲道:“你本無罪,可大元卻容不下你!”
“你……妖后!難道要自毀長城不成?妖后誤國,妖后誤國啊!”葯剌罕大聲嘶吼,努力掙脫開拉着他的唐兀衛,吼道:“皇上,你出來看看,這個妖后,在誅殺大元忠良啊!”
陸琨看不下去,施禮道:“皇後娘娘,此事並非無葯可解,還請娘娘念在幾位大人也都是大元肱骨之臣的份上,想辦法施藥。”
“施藥是自然……”南必皇后嬌俏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可是現在,必須將他們押下去,以免貽害大元!”
陸琨還欲說什麼,卻聽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着,顏回跪在門口朗聲道:“騎兵皇後娘娘,末將帶人搜查了稱病不出的怯薛也里審班等人住所,發現也里審班身上也有紅痣,所以便將他幫了過來請皇後娘娘定奪!”
南必皇后冷聲道:“拖下去,全給我關起來!”
顏回領命,一時間,前廳唐兀衛的呵斥聲,兵器鎧甲的摩擦聲,官員的嘶吼聲,響徹一片。
鐵穆耳上前道:“皇後娘娘,在場的都是朝廷鞏固之臣,不知他們所犯何罪?”
“何罪?”南必皇后的美目中流轉着威嚴的光彩:“西夏勾結合歡門,妄圖用攝人心智的南柯夢控制我大元高官。中毒之人,行狀與常人無異,但卻又受下毒之人控制,關鍵時刻必將做出禍國之舉,而唯一的標誌,便是中毒者的大腿內側,會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痣。所以,才有了今日之局!今日的歌姬,全是我的人,她們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檢查這些官員身上可有異狀,鐵證如山,怎容辯駁?”
“娘娘!”鐵穆耳憤然道:“只因為這一個標誌就將大元官員下獄,過於草率啊!”
南必皇后道:“張天師親口所說,怎麼會錯?鐵穆耳,你也是大元肱骨之臣,又是皇上太孫,還請你以社稷為重,不要意氣用事!”
“娘娘!”鐵穆耳下拜道:“張天師說的自然不會錯,只是……這個證據太容易偽造,難免冤枉忠良!”
南必皇后沉下臉道:“怎麼?你覺得本宮在冤枉忠良嗎?”
“臣下不敢。”鐵穆耳施禮道:“但是此事事關社稷,還請娘娘三思。”
南必皇后還欲再說,卻見群臣已經被鐵穆耳說動,偷眼看向陸琨,只見他微微向自己點了點頭,便咬了咬嘴唇道:“那你說,如何去查?”
鐵穆耳道:“如果那紅痣是作假,那用清水便能洗去!”
南必皇后被逼到此處,也起了好勝之心,一揮衣袖,吼道:“驗就驗,來人,拿溫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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