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覺醒之路 第三十一章：進入地底
墨鏡入手時有些冰涼，鏡框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圖案。
姜周摸索了一番后很直接的問道：“這會不會在我精神中留下印記，以後你們可以隨時隨地監視我？”
銀川搖搖頭，正色道：“不會，但它確實有實時定位的功能，不過需要你本人開啟。”
姜周思考了幾秒，然後說道：“我相信你，但我還有一個問題，登記完身份后，我是不是就算加入*聯盟執法署了？”
銀川說道：“原則上是，但你比較特殊，我們目前只需要你挂名就可以，不需要配合我們出任務。”
他頓了一下，接着放低聲音說道：“原本聯盟總署的意思是直接把你帶回去，但這件事被我們署長和張家家主壓下來了，他們態度很強硬，聯盟那邊也只好做出妥協。”
“但我認為妥協只是暫時的，聯盟肯定不會放過你這樣的天然覺醒者，他們期待了天然覺醒者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怎麼可能長期放任你自由。”
銀川很坦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周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心中有疑惑，張爺爺會幫他說得過去，但是銀川所說的署長怎麼會願意幫助他？
於是他問道:“你們署長為什麼會幫我？”
可銀川卻是一臉我不清楚的樣子：“不知道，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署長願意幫你。”
他指向遠處的湖泊，警備車正在飛速前進：“太明湖的中心有進入執法署核心的通道，從通道下去后直達管理層，到時候有什麼疑問，你直接問署長本人就可以了。“
姜周點點頭，不再多想，他戴上了墨鏡，但墨鏡一時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銀川說道：“這玩意沒反應啊，是不是壞了？”
“嗯？”銀川愣了一下，他思索了幾秒突然一拍額頭，尷尬道：“忘了說，你只要注入精神力量就可以激活它，之後會有光束引導，但這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相當於設置密碼。”
說著銀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記性不好，記性不好...”
姜周無語了，他無奈道：“你的代價是健忘症嗎？”
銀川不說話了，轉過頭開始吹口哨，那是他流傳自家鄉的小曲...
姜周見狀也不追問，而是一絲精神力量注入黑石鏡，旋即黑石鏡微微震動，表面亮了起來，它被激活了。
與此同時，姜周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接着有一道溫和光束投射進他的雙眼，和他的精神力量相互交纏，短短几秒后光束消失，而姜周的視線也重新變得清晰了。
他明白自己已經和黑石鏡建立了聯繫，他的眼前浮現出諸多漂浮着的虛擬選項，例如‘放大’‘縮小’‘透視’‘解析成分’等等，只需他一個念頭就可以隨意選擇這些功能。
銀川不吹口哨了，他靠在座椅上慢慢說道：“黑石鏡會把你的精神虹膜上傳至聯盟執法署專屬的系統，以後它就是你的身份證了。”
說到這裏他呵呵一笑，伸出右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算是同事了。”
姜周也是一笑，毫不猶豫伸出手：“以後我應該叫你什麼，銀川部長？”
只見銀川擺了擺手說道：“你還是叫我銀川就好了，檔案里你的職級是金星級，跟我是平級。”
“金星級？”姜周想了想問道：“待遇怎麼樣？”
銀川緩緩說道：“基本待遇還不錯，每個月一千中級源石，還有五百貢獻點。”
他又補充道：“源石需要每個月到執法署來領取，貢獻點則會直接打入你的黑石賬戶，兌換物品也可以通過黑石系統在線交易。”
“黑石系統有專門的黑石網絡，就相當於普通人世界的天網。”
姜周瞬間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天下分黑白’了。
他心念一動，黑石鏡瞬間解*體，像是‘融化了’，化作了一枚菱形的黑色耳墜掛在他的耳垂上。
姜周很滿意，微星機械人做的東西就是好用，以前他只在學術新聞上看到過關於微星機械人的論文。
上面寫到製造微型機械人的主要材料就是黑石，並且黑石不算非常稀缺的資源，完全有可能投入生產使用。
但不知何種原因，微星機械人始終沒有被應用於在日常生活亦或者工作建設中。
現在姜周明白了，想要使用微星機械人製作成的物件，必要的工具就是精神力量，但普通人根本沒有驅動精神力量的條件，這就導致了微星產品最終成為了覺醒者的專屬。
道路開始顛簸，警備車來到太明湖邊緣，這裏有一條蜿蜒小道，周圍的樹木都泛着點點銀光。
一道光線掃過，滴的一聲，地面微微震動，接着一道暗藏在地表的入口打開了，倒灌的風聲呼嘯，像是一張開了一張幽深的大嘴。
通道呈半圓型，整體用透明的晶體作為主材，它直通太明湖的內部中心，十分的開闊和通透，是一條名副其實的湖底隧道。
警備車平穩的行駛着，不得不說，車內的隔離層做的非常好，沒有一點噪音，相當的安靜，以姜周超越一般覺醒者的感知能力都捕捉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
他看了看窗外說道：“這車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用來應對覺醒者的嗎？”
銀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對，警備車裏設有阻擋精神力感知的結界，強度足夠抵禦A級覺醒者的探查或是精神力量襲擊，不過還有不少缺陷，比如結界的對象是不分敵我的，又或者....”
正說著，銀川打開了一旁的車窗，幾乎就在同時，之前那種閉塞感突兀消失，姜周的感知也隨之復蘇了。
又或者...開一扇窗，就等於破了這個結界...
只見銀川苦笑道：“就是這樣，甚至不用完全打開，只要車內出現任何大於十厘米的縫隙，這個結界就會失效。”
姜周無語了，原來是這樣，說這結界不厲害吧，誰都進不來，連A級都可以拒之門外，但要說這結界厲害吧...開個縫就沒了...
看銀川的樣子，以前一定是被這個結界給坑過，姜周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有些不盡如人意。”
車窗沒有關上，姜周的思緒逐漸放空，他進入常有的‘發獃’狀態，他的感知隨着精神力發散，仿若神遊。
下一秒，他彷彿聽見了空曠的隧道中傳來了一陣陣的，湖水的翻滾聲，那聲音厚重而又深遠，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各種魚類成群結隊，劃破水幕時的竄流聲，又或是水中巨大氣泡爆炸的聲音。
姜周盯着隧道的邊緣，那透明晶體做成的防護層外，是層次分明的湖水，又深及淺，像是一塊藍色系的奶油蛋糕。
他目之所見，湖水中儘是搖曳飄動的藍色微光，但那並不是外部光源進入湖中形成的折射效果，而是湖水本身就在發光！
他看了又看，認為這湖水似乎有些奇特，於是他悄然釋放了自己的部分精神力量，接着精神力量化作迷你人形，毫無阻礙的穿過晶體通道，進入到了湖水中。
無形中嘩的一聲，像是水面被‘剖開’，一陣前所未有的舒暢感把姜周包裹，他的精神體都情不自禁發出輕哼。
“這裏...原來是這樣？”
姜周很驚奇，他發現這些湖水中竟然蘊含著異常濃郁精純的源力，他的精神力量在這裏如魚得水，情不自禁的就開始吸收和煉化。
但是他的腳步卻沒停下，他在向內探索，期待有新的發現，直到他的精神力量到達極限，他都沒有發現其他的‘意外之喜’。
不過姜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源力正源源不斷的滲透到湖水中，水質因此而進化，整座太明湖正逐漸發生質變，這才導致了湖水的自然發光。
事實上，時間只過了兩分鐘，姜周的部分精神吃飽喝足后回歸，大補一頓之後，他的眼中神采奕奕，意識中的精神之光都拔高了幾分。
他對銀川說道：“你們在太明裏面做了什麼，竟然連湖水都開始變質，要和源力同化了，難道是想人造源力秘境？”
銀川一愣，脫口而出：“你說什麼？”
他不明白姜周怎麼突然說到這上面去了，但他馬上反應過來，腦子裏嗡的一聲，卧槽？等等！怎麼回事，姜周怎麼會知道太明湖的情況？
他一時發愣，第一時間排除了所有泄密的可能性，最終他盯着姜周看了又看，腦海中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湧現。
他壓制住心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強行鎮定道：“姜周，你是怎麼知道太明湖的內部情況的？”
他嚴肅道：“不管是太明湖的表面還是我們現在所在的白鯨通道，都可以阻隔大部分的探查手段，即便是覺醒者中的as級強者，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也不可能了解太明湖中的具體情況！“
所謂的as級，這類強者的精神力已經到達a級的極限，並開始向s級的精神力蛻變和轉化，其戰力和綜合素質已經完全超過a級，屬於一隻腳踏進s級的存在。
而那樣的強者，整個聯盟中都找不出二十個！
銀川的表情逐漸嚴肅，他的目光鋒利如刀刃，這件事情是北橫執法署最為核心的機密，目前知曉內幕的人一共只有四個，但現在又多了一個...
事實上，如果對方不是姜周，銀川根本不可能說這些話，而是第一時間將對方制服，最後根據對方的身份背景做相應的處理。
而他處理的最終結果大概率是人間蒸發...
但偏偏這個人是姜周...
銀川深吸一口氣，目光不再鋒利，他沉聲道：“你剛才所說的關於太明湖的事情，不僅僅是我們北橫執法署的最高機密，同時也是張家的最高機密之一。”
他慶幸道：“如果不是你的身份尤為特殊，否則的話，按照規定，我現在就得對你進行秘密處理了。”
銀川對此沒有絲毫的掩飾，表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他說的‘秘密處理’的含義也不言而喻...
姜周凜然，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顯然察覺到了銀川對他的殺意，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次探索竟然牽扯到了這麼大的秘密。
畢竟誰會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放在家門口啊...
想是這麼想，但他的心裏仍然敲響了警鐘，在這件事情中他忽略了最關鍵的部分。
那就是他和其他的覺醒者是不同的，他不能用常理去推測自己和其他覺醒者之間的共同點或者差別，他可以做到的某些事情或許是其他覺醒者難以想像的。
想到這裏，姜周對銀川說道：“這件事情我會保密，但同樣的，既然你沒有對我進行所謂的‘秘密處理’，那是不是就表示我有知情權？”
“這...”銀川剛想反駁，但一想好像是那麼一回事，猶豫再三，他終於說道：“這個事情...我不能做主，你還是自己和署長說吧。”
雖然他在北橫執法署有極高的地位，甚至可以知曉機密事件，但他仍然不具有告知姜周相關內容的權利。
姜周知道銀川為難，於是就不再追問。
這時隧道的前方忽然明亮了起來，姜周向前看去，一道璀璨的光柱出現在他的視線盡頭，看樣子正是太明湖面自虛空垂落的那一束光芒。
光芒形成的光柱貫穿了太明湖中心，與內部的白鯨通道相連，最終形成了處一佔地數百平方的‘光區’。
警備車轟然加速，一眨眼的功夫就駛入了被光芒籠罩的區域，這裏到處都瀰漫著密集的、星光般閃爍的粒子，像是一片散發光輝的霧靄。
和光柱相對應的，地面被改建成一個圓形平台，平台表面鋪滿着透明的晶石，晶石被打磨的光滑平整，甚至看不到任何一處拼接的縫隙。
轟的一聲，平台的中心，也就是警備車所在的位置，突然有圓形的裂縫出現，接着這塊區域開始緩緩下沉了。
在這過程中，姜周注意到了，這些透明的晶石其實就是源石，只不過其中源力被抽干，留下了徒有外形的源石軀殼。
但他有些不解，看了看銀川問道：“源石表面不是會隨着源力的枯竭而消散嗎，你們是怎麼做到將源石外殼保存下來，甚至還做成了...地磚？”
“地磚？”銀川嘴角抽了抽，隨即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因為這些不是普通的源石，而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至於具體是怎麼處理的...”
他頓了幾秒，然後繼續說道：“過程太複雜，簡單來說就是把源石放到高等級的源力秘境中，在等待幾年，這些源石的表面就會被‘物質化’，變得堅硬無比，足以抵禦a級以下覺醒者的攻擊。”
“我們將到了年頭的源石取出后抽干，自然就能做成你口中的‘地磚’了。”
他說的言簡意賅，可姜周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忘記了？”
銀川聞言，頓時神色一正，正經道：“沒有，絕對沒有！”
但姜周突然冷笑了一聲：“還裝！”
銀川一陣無語，不說話了，但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似乎有兩個姜周同時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