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
舍離村方向那一行人一溜煙便殺到了眼前,一行約莫三十餘人,衣着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手上使的兵器也是林林種種,就算是阿青,一時之間也認它不全。
阿青看那一行人殺來,精神高度集中了起來,鐵牛也將阿青護在了身後,阿青看向身前的鐵牛,沒來由想起以前沒羞沒臊的日子。
那偷雞摸狗之事沒少干,每次斷後的便是鐵牛,跑的最快的是段明德,最膽小的是二狗,阿青呢,則是,不上不下,不偏不倚。
這時阿青才感受到,有的人看上去變陌生了,可當年的那種情誼,卻從未更改,路遙知馬力,患難見真情。
高度緊張的眾人完全被忽略,那一行人竟似完全沒看到他們一般,徑直往東而去。
阿青這才看清這來人就是蒙住了臉,阿青再聯想道上次回村時無妄山上碰到的那一伙人,想來應是一伙人無疑了。
阿青和眾人本就驚魂未定,當下也無暇他顧,只得趕忙撿起散落的藥材,修整片刻后便往舍離村而去。
阿青一行人,剛走了沒多久,後面就傳來了馬蹄聲,眾人往後看去,正是之前疾馳而過那一夥蒙面人。
不同的是,這夥人後面竟多了不少物資,長槍,馬匹,還有不少人的兵器上還留着血跡,那新鮮的血腥味也表明了這一切。
阿青立馬便明白了其中所以,想到前番那一行人先被自己所傷,后才被這一夥流匪所殺,自己也算是間接害死了他們。
阿青也是這士兵出身,這心中一時之間也是說不出來的五味雜陳。
還不待阿青一行人作何思慮,那一群流匪不同於來時,這次,在阿青一行人面前歇了馬。
那流匪下馬後一人率先而出,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一頭短髮如荊棘密佈般纏繞在頭上,又圓又黑的臉上橫豎交叉着數道刀疤,配上那大眼濃眉和那滿圈的絡腮鬍,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堪稱流匪強盜的標準模子,就差把壞人直接寫在臉上了。
看到這人的模樣,阿青一行人都有點心虛,饒是平時膽子最大的阿青和鐵牛也有點犯怵。
眾人正思考如何應對之際,那絡腮鬍漢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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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阿青手中的長槍,卻是率先拱手開口笑問道:
“冒昧打擾了,請問是那位英雄竟一擊就滅殺了這駐軍前鋒夏長歌,在下是好生佩服,也想結識一二,這下也算是幫了在下的忙,也省得髒了在下的狼牙棒”。
阿青聽完他言語,便瞭然了,那些士兵在死前肯定交代了夏長歌的死因,當下也沒啥好隱藏的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儘管阿青很討厭流匪,也很厭惡他們劫殺那逃離士兵。
當下也只得作勢回答道:
“壯士謬讚了,我前番也是取了巧,也做不得真”
那絡腮鬍漢子看似粗獷,其實卻是個極精明的人,當下也不知為何,確定是這阿青殺了這夏長歌以後,竟是很突兀的跪到在地。
“恩公在上,請受黑旋風一拜”
而後,不待眾人阻攔,便聽到
“哐…哐…哐”
這周圍流匪竟也學了這黑旋風跪到在地,也是哐哐哐三個響頭。
阿青當下一行人是不明所以,便只得扶起那自稱黑旋風的漢子。
漢子看向阿青,開口言道:
“是在下唐突,還未請教恩公如何稱呼”
阿青看向身後的鐵牛等人,見眾人也是一臉茫然,便只得應道“我叫阿青”
那漢子撓了撓頭,思慮一番后看向阿青說道:
“我觀恩公是這心善之人,但如今這世間,有時候對別人的善,便是對自己的惡,這恩公既已殺了這夏長歌,又豈能放過這隨行士兵,這夏長歌可是這雲水軍主帥夏江之子,恩公放過他們,可有想到自己的處境,屆時,不光是恩公,這恩公的親友怕是也將遭遇滅頂之災”。
阿青雖也是久經殺伐之人,可那不是你死我活,直來直去。
他終究是涉世未深,可被這黑旋風點醒,當下便是覺得後背發涼,內心也不得不承認黑旋風所言屬實。
可就算是如此,這二十餘人憑空消失,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察覺,尤其是還有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
看到阿青眉頭緊鎖,黑旋風便開口寬慰道:
“恩公,實不相瞞,我等本就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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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殺這夏長歌,至於其中究竟,日後再同恩公稟明,當下天風雲柔正式開戰,新建的長林、雲水二軍也在奔赴前線,而天風軍則是已向天水山脈進發,這長林、雲水留守駐軍共十萬,但要分守各屬國邊境,恩公也不要過分擔心,若日後有變,我黑白寨也不會坐視不理,定當竭力護恩公周全”。
阿青也聽說了這天風帝國的局勢,只是聽他提起天風軍,心中仍不免多了些許傷感。
至於這黑旋風所言,阿青一時之間也是難以分辨,砍了一個夏長歌,便可以讓這群人如此護我,想想就不可能,當下便沒再做計較。
讓阿青覺得感慨的是這士兵蠻橫無理,見色起意,這流匪反而以禮待人,見到這秦般若也無什異常想法。
這所謂的正邪善惡,到底是指什麼,阿青一時之間也模糊了。
兩撥人往舍離村方向而去,阿青一行人刻意慢了幾分,這黑旋風也沒在意,率人便奔襲而去,只是臨別之際,丟給阿青一個巽,並說道:無妄山腳奏起,自有人來相迎。
秦般若扶着阿青,看着他眉頭緊鎖,便出言寬慰道:
“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氣哪去了”
阿青卻再也沒了往常的無賴作風,只是看向她說道:
“我自是渾然不懼,但我這人,極怕牽連別人,都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但你看看這些人,那個又是能明辨是非的,這夏長歌如此,這夏長歌的父親又能是什麼善茬,這無法無天的做派,還不是給慣的,我雖是這世上最不起眼的那撥人,但我覺得,這世道如此,怪讓人心涼的”。
當下他又想起了宇文昂,裴清風,蕭堇玉,辛棄疾,想起了無塵和行舟,又沒來由的想起了老黃,陸夜叉、修文和習武,還有和他鬧僵了的李大山,和他同生共死的疾風。
阿青轉頭看向東邊,視線越來越模糊,心中默念:
不管天下之善惡,但守內心之良知。
阿青領了秦般若回到家裏,這可把一家子高興壞了,這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仙女姐姐,仔細一問,才知道那便是秦醫師。
伴隨着一家人的歡聲笑語,阿青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