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琴操的選擇

揚州醉紅樓的小院裏，蕊兒進來，看到琴操正坐在荷花池邊，邊喂着池塘里的魚，邊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人與荷花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蕊兒嬌笑着接到：“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姐姐又在想着那薄倖錦衣郎，岳鵬舉不成。”

琴操看着她，沒好氣的道：“蕊兒，又是你這人小鬼大的小丫頭。”

蕊兒伸了伸舌頭，調皮的笑到：“姐姐，暗部來報，岳飛已帶着揚州的岳家軍和唐家，突破了揚州十幾萬人的圍堵，順利的離開了揚州府。”

琴操不由得氣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還說什麼下次再來賠罪，我呸！”

蕊兒雙眼笑成月牙看着她道：“姐姐你心亂啰，這對你的天魔大法，可是大忌。”

琴操看着她笑到：“小鬼頭，還有什麼接著說吧。”

蕊兒故意嘆口氣道：“真是什麼也瞞不住姐姐，啰！這是那人讓淮河幫，給你帶來的信。”說完蕊兒把一張折成千紙鶴的紙遞給她。

千紙鶴的身上，用好看的字寫到：琴操姑娘，因事急不能親自上門賠罪，抱歉！抱歉！打開信紙就看到一張，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畫，畫面簡潔誇張。畫面上是一個滿臉賠笑的美少年，身上掛滿金元寶，手中捧着金元寶，向著一個眼角含着淚的美少女賠罪，上面用一種奇怪又好看的字體寫到：“負金請罪”。

美少年和美少女的樣子，畫的惟妙惟肖，一看就是自己和岳飛的樣子。這是岳飛用後世素描結合卡通的技法畫的。

蕊兒一把搶過去，看着畫驚奇的叫到：“啊！姐姐這是什麼畫法，把你畫的好可愛，而且這畫也好好笑，什麼叫負金請罪，這岳飛真的好有才。”

琴操忙搶過去道：“蕊兒，小心別弄壞了。”蕊兒看她緊張的樣笑着道：“姐姐，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他讓給蕊兒吧。”

琴操驚訝的看着她道：“小鬼頭，你說什麼呢，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蕊兒昂着頭驕傲的說道：“蕊兒當然知道什麼是喜歡，就像蕊兒喜歡姐姐那樣，像岳飛這麼優秀的人，又英俊儒雅帥氣，又文武雙全，不僅會寫詞，還會唱歌，畫畫，這麼優秀的男子，除了姐姐，哪個女孩不喜歡。”

琴操看着她可愛的樣子，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道：“蕊兒，你長大了。”

蕊兒看着她道：“姐姐，蕊兒都快有姐姐這樣高啦，當然長大啦。”蕊兒接着又驚訝的指着她手裏的畫到：“咦，姐姐這畫裏好像有字。”

琴操打開信紙上的畫，和蕊兒一起仔細看，就發現，從畫中賠罪男孩的眼光看過去，就能清晰的看到，畫中女孩左右手衣裙的雲袖上，一邊寫着一行字。字和衣袖的花紋，巧妙的組合在一起。

不是蕊兒無意中看到，根本就發現不了。左邊的衣袖上寫到：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右邊的衣袖上寫到：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琴操靜靜的看着這兩句話發獃，不發一言。蕊兒嘆了口氣，用成熟的語氣說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奇才啊，完全看不透他。”

正在兩人驚嘆，沉默時，突然一個平靜動聽的女聲響起：“聖主，黑月有事急報。”

琴操定了定神道：“進來說。”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位身穿黑裙，長相嫵媚動人，有着一雙勾魂的大眼睛，身材性感，腰如水蛇的尤物。

黑月走到琴操面前跪下行禮道：“地部黑月見過聖主。”又起身對着琴操身邊的蕊兒行禮道：“見過嚴蕊小姐”蕊兒回了一禮。琴操輕聲道：“說吧黑月，有什麼急事？”

黑月道：“稟報聖主，暗部來報，岳飛在淮河把唐家船隊交給岳家橫水軍后，隻身一人向臨安府而去，應該是想去解救他的家人。”

琴操怒到：“這個蠢貨，逞匹夫之勇，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竟敢一個人去臨安，難道他不知道，在臨安城裏有三十萬軍隊，正布下天羅在等着他，他不是去解救家人，他是去找死，”

黑月看着發怒的聖主，低頭道：“聖主根據情報，岳飛應該不知道，有這麼多的軍隊在等着他，而且以他的性格，恐怕就算知道，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因為臨安城裏有他的家人。”

琴操冷聲道：“岳飛現在到了什麼地方？”黑月道：“沒有人知道。”琴操不滿的問道：“什麼叫沒有人知道？”

黑月道：“因為自從岳飛在淮河把唐家船隊，交給岳家橫水軍船隊后，就沒人見過他。在京杭大運河到臨安的船上，也沒人見過他，他就像是隱形了一樣，但所有人都清楚他一定會到臨安。”

琴操看着她道：“黑月，我命令你帶領地部高手，趕去臨安，暗中協助岳飛救出他的家人。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岳飛的性命。”

黑月躬身道：“遵聖主令，屬下必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岳飛的性命。”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黑月走後，蕊兒不解的看着琴操道：“姐姐，黑月可是我們陰癸派的第一美女，天生內媚，沒有哪個男人擋得住她，姐姐就不怕岳飛跟她在一起，成為你的情敵。”

琴操輕笑到：“蕊兒你應該知道，我們陰癸派鎮派絕技。天魔大法共分六篇十八層，一到四層為形神篇，五到八層為剛柔篇，九到十二層為虛實篇，十三到十六層為空間篇，十七層為解體篇，十八層為輪迴篇。”

蕊兒點頭道：“是啊，姐姐，蕊兒現在練到了十六層空間篇，姐姐你到了十七層解體篇。可這跟黑月有什麼關係？”

琴操看着她道：“蕊兒，在咱們陰癸派的歷史上，只有兩個人把天魔大法練到了十八層輪迴篇。”

蕊兒道：“我知道，她們是婠婠祖師和一代女皇武則天，是我們陰癸派最傑出的人。可蕊兒還是不明白跟黑月有什麼關係？”

琴操道：“蕊兒你才到天魔大法的第十六層，還不能看第十八層的心法，姐姐看過第十八層的心法，晦澀難懂，直到今日看到岳飛寫的兩句話，才略有所悟。”

蕊兒好奇道問道：“姐姐是哪兩句話。”

琴操輕輕的呤到：“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蕊兒小心的看着她問道：“姐姐能讓我也聽聽第十八層的心法嗎？”

琴操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說道：“蕊兒，從你我被師父撿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當你是我的妹妹。當時你三歲，我六歲，你喊我姐姐，我叫你妹妹，雖然你我不是親姐妹，但朝夕相伴已十年，比親姐妹都親，早已不分彼此，心法而已，有什麼不能聽的。”蕊兒微笑了起來。

琴操道：“天魔大法，第十八層心法：識神走五道，無一處不更，捨身復受身，如輪轉着地。無量劫來生死本，痴人喚作本來人。如和合眾材，世名之為車，諸陰因緣合，假名為眾生。”

蕊兒聽后看着她道：“姐姐，這就是第十八層的心法，就這麼幾句話？這什麼意思呀？真是毫無頭緒？”

琴操笑了笑到：“我也是想了好久今日才想到，佛教里有生死輪迴之說，識神走五道，無一處不更，捨身復受身，如輪轉着地。也就是色、受、想、行、識為五蘊，色是物質法，受想行識是精神法，蘊是聚集的意思。中心法現象的一種，是大乘經論所指出的第八識。

它的本身既不是我，也不是靈魂，只是八種心行。行，即生滅變遷義中的一法，也是因緣生法之一，既不是獨存的靈魂，也不能稱之為永恆不變的我。

如和合眾材，世名之為車，諸陰因緣合，假名為眾生。這幾句話的意思應該是，由於執我不忘，這個五蘊和合相，生有生命的眾生，八識心行之一的識神，永遠成為輪迴的主體，流轉生死無有窮盡。可誰來促使諸蘊和合？誰來驅使識神輪轉？佛教稱之為業力。”

蕊兒聽后蹙眉道：“姐姐的意思是，岳飛就是你的業力來源，你雖然全身心的愛他，卻不能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這業力。”

琴操苦笑道：“我也是今天，看着他畫中所寫的：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才明白，為什麼我教的教規，要規定，不許與心上人在一起，就是為了練成第十八層，所需要的業力。”

蕊兒看着她道：“所以姐姐才讓黑月去接觸他，讓我們陰癸派最漂亮的女孩與他相愛，讓姐姐你生出嫉妒心、後悔心、不安心、破碎心，好增加業力練成大魔大法的第十八層。”

琴操雙眼流淚道：“我到今天才明白，婠婠祖師和武曌祖師，為了練成天魔大法的第十八層，犧牲了什麼。”

蕊兒輕輕替她拭去眼淚道：“姐姐為了這個天魔大法的第十八層，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真的值嗎？蕊兒覺得我就做不到，恐怕我一生也練不成天魔大法第十八層。”

琴操默默的不說話，大大的眼睛獃獃的看着前方，良久身上閃過一道光華。站在她身邊的蕊兒就驚訝的發現，如果閉上眼睛，就感受不到琴操的任何氣機，就像身邊空無一人。

蕊兒驚駭睜眼，就聽到琴操輕念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