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怎麼這麼快就混熟了?
趙新的生日宴上,朝陽身邊多了一個新面孔。明明就那樣平常的走着,但就是覺得他看誰都不順眼。
不過這人長得倒是九分顏色。
露天的花園中間,大臣一個個跟長舌婦似的交頭接耳,若不是宮中禁止大聲喧嘩,怕是這裏比菜市場還熱鬧了。
“李大人,你說這是不是公主養的信面首啊?”
“我看啊,八成是!”
朝陽耳力好得很,隔着老遠她就聽到了,不過都是些老生常談,不痛不癢的話,朝陽懶得搭理。
而且他們的話也不算無端的猜測啊,朝陽行事,向來招搖。
就連上一個老皇帝還能活蹦亂跳的時候,朝陽也是隨處帶着那些所謂的面首,皇上微微一笑,管都不管。
荒唐嗎?荒唐!
敢相信嗎?不敢相信!
但這真的是事實。十三歲,朝陽伶牙俐齒,說的他國來挑釁的使者無地自容。
十四歲,朝陽運籌帷幄,將魚肉百姓的一眾狗官揪出斬首,京城的菜市口血彪三日,連下了半個月的雨都沒能將地面沖洗乾淨。
十五歲,皇上卧床,朝陽開始輔政,頭腦清楚,做事果斷,揮手間當官的人人自危。
如今朝陽已經十九歲了,皇家氣派這四個字,在她身上盡顯無疑。
所以,帶幾個面首出席在人們面前怎麼了?人們也只敢議論,卻不敢評判。
畢竟,男人不如她厲害,女人的也不像她一樣,能力支撐的住自己的野心。
左不過,都是不服氣又無可奈何。
但是朝陽習慣了,她身後這人不習慣啊。
孫彪皺着眉頭。“公主,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好複雜!”
他伸手想下意識的摸自己的鬍子,摸到的是出乎意料光潔的下巴。眉頭不知不覺皺的更緊了。
朝陽微微一笑,蔥白細削的手指撫着髮髻上的鳳凰步搖。轉頭看他。
“不是孫將軍你自己說的嘛,想來認識一下周丞相,還說什麼十分的崇拜,現在人還沒見到呢,你就想跑了?”
朝陽伸出兩根手指在沒有人看見的角度勾了勾他的袖子,眼睛裏都是揶揄。
“臨陣脫逃,可不是什麼大丈夫所為。”
孫彪……,他最聽不得別人這樣質疑他。
為了周丞相,他覺得自己還樂意忍耐。
年輕的周峰乃是一代梟雄,有勇有謀,南征北戰,也曾經給先帝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巔峰的時候,在邊境之處仰頭喝酒都能將敵人嚇退幾里。
如今他兒青出於藍,在西北也是名聲大噪。
孫彪就光是聽說這些都覺得熱血沸騰。一想到真人,那……,那他該怎麼辦才好?
朝陽從青藍的手中接過一個小盒子。
“喏,給你的,一會兒送給丞相,他一定喜歡。”
孫彪半信半疑,總害怕朝陽會坑他,想着自己打開檢查一遍的時候,被朝陽打掉了手。
“別瞎看!”
不是朝陽什麼陰謀,而是這東西看着就不像是男人喜歡的,她怕周丞相偉大的形象在他心裏破滅了。
“裏邊是什麼啊?”
“都說了,別瞎問。本宮不會坑你就是了。”
朝陽心裏想,這帶兵打仗的人都這麼沒有城府的嗎?想什麼都掛臉上了,就這種人如果不放在軍中而是放到潮廷之上,恐怕要被那些老狐狸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瞧,那不就是周丞相?”
朝陽伸手指了指,便不管孫彪了,這人雖然人生地不熟,但應該也不會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今日段繼軒因為那個原因沒有來,朝陽也省的做出一副情深的模樣。更重要的事,趙新身體不好的事他暫時也不會察覺到了。
說道趙新,朝陽抬頭一看,果真就看見他眼神灼灼的看見自己。
腦子裏想的,是如何將她生吞活剝嗎?
朝陽忽然就很好奇,好奇他現在的心境究竟是怎樣的。
於是蓮步上前,走向本來就給她預備好了的位置。衝著趙新笑了笑,一副她今日心情不錯的樣子。
接着才是仔細的打量了趙新的狀態,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想必還是個知好歹的人,吃了她給的葯。
朝陽的眼睛暗了暗,目前為止,他到底沒有太過傷天害理,如果一直也只是這樣,她或許會願意查遍醫術,盡量保住他的命,讓他再多活兩年。
目光下移,見趙新的手裏竟然多了一串佛珠。
“皇上最近的氣色真是好了不少。”
趙新笑着,揚了揚手裏的手串。“每日多念幾句佛經,總會得到一些庇佑的。”
十三歲了,趙新也開始變聲了,很多的男孩子變聲期的階段聲音會變得沙啞難聽,但趙新卻不一樣,由少年變為男人的階段,他的聲音透出清脆的意味,倒是有那麼一點好聽呢。
“皇上要長大了。”
倒不是純純的讚賞,只因聯想到這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朝陽會感覺心裏有些酸酸的。
也許是因為兩人的娘親都去世的早,前世的朝陽雖然也不是愛心泛濫的主,但對於趙新卻也是當做至親之人來對待的。
如果那時他不將朝陽先推出去送死,朝陽也許還會拼盡一切胡他逃出皇城。
現在那些事雖然還沒有發生,可已經被傷害了一次的人,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防備。
朝陽笑的不算不溫柔,心裏淌過血的時候居然還是會疼。
到底是哪個混蛋說微笑能掩蓋悲傷的?簡直是胡說八……
心裏的話還沒說完,抬頭就魏臨風那隻花孔雀又搖着扇子過來了。
朝陽忽然想起來,那句話就是這個混蛋說的。不自覺的就怒瞪了他一眼。
魏臨風一臉的莫名其妙。
內心在不停的反問:剛才阿瑾是在瞪老子吧,是吧?
魏臨風沒有做虧心事,光明正大的就走了過來。
雙手抱着伸向於胸前,彎腰行禮。“皇上生辰,臣準備了一件小小的禮物,還望皇上不嫌棄。”
“愛卿乃是北朝首富,你送的東西若都不好,那便沒有人送的好了。”
對於魏臨風這人,趙新向來是給面子的,不只是因為他有錢,更重要是他是朝陽最親近的人,也一定知道朝陽的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若有一天這人能為自己所用,那也就最好了。
趙新的心裏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小算盤。連帶看魏臨風的眼神都帶了許多。
魏臨風不自在又不得不隨口一邊應付着,一邊示意宗義將他帶的東西呈上來。
兩人一左一右的將字畫鋪在桌子之上給趙新和朝陽鑒賞。
趙新的眼睛瞬間亮了很多,好奇帶的站起身走了過來。想觸碰又怕弄髒了這幅畫。
“只是……吳道子的真跡?”
魏臨風點點頭,根本不用他自己介紹吳道子這人。
只要是讀書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知道這位擅長山水畫的大師的。
百年前,吳道子還活着的時候,他的一幅畫便已經是千金之數,不過這人淡薄錢財,很多都是自己送出去了。
就連看見街邊的乞丐,高興之餘也會送上一兩副。大方的很,流出至今的畫,市價很多都超過了一萬兩一幅,不過有市無價,皆被珍藏了起來。
趙新從很小的時候也喜歡這人,不過國庫空虛,他實在沒有機會花在自己的小愛好之下。
今日這幅,好像還是他老年之後的畫作,運筆流暢,風景自然,不愧是大師之作。
這一幅畫的價錢啊,比某些貪官家裏藏的錢還多呢。
朝陽在旁邊看了幾眼。“皇上得了心頭寶,還不叫人趕緊收到庫房裏,這院中風出日晒,不太好。”
“嗯嗯,皇姐說得對,江福,把畫手裏,放到沒有陽光直曬的地方收好。”
最後寶貝的摸了一下這幅山水,依依不捨。
一抬頭,就看見滿朝的文物百官都伸長了脖子,卻不敢上前,一副抓心撓肝的模樣。
關鍵是好沒有看到多少,就要被收走了。吳道子的真跡啊,多收喜歡收藏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收入微薄,也只能跟着別人看一眼了。
趙新心情舒暢了很多。
“對了,皇姐,剛剛有人跟朕說,你帶了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來,還是朕沒見過的百年難得一件的長相呢。”
朝陽很是淡定的摸過旁邊剛剛泡好茶的茶杯,不慌不忙的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茶。
“皇上說笑了,論長相,那是拍馬也追不上的?”
“皇姐真是謙虛,有人說啊,跟魏公子不相上下呢。”
果然,魏臨風聽了這話,眼睛突然就睜大了。
“是嗎?說的下官都感興趣了。公主,你應該將他叫過來參見皇上啊。”
魏臨風收了扇子,玉之間碰撞出清脆的響聲,極品。
趙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準備看戲。
民間總有人傳說魏臨風擁有這世界上公認的無可挑剔的公子臉。
朝陽被趙新三言兩語便擋槍使,心裏是不痛快的,不過她和魏臨風這樣的朋友,總能摸到他的一些脈。
轉移話題就好了,誰知周峰壞事,拉着孫彪就過來了,仔細一看,面上還挺激動。
“皇上,臣斗膽請求將這孫彪編入軍隊之中難得一見的厲害人啊。”
周峰很是欣慰,孫彪因為周峰的誇讚整個人都飄飄然,朝陽就納悶了一個時辰不到,孫彪這是有什麼厲害之處吧,讓丞相跟在沙灘上淘到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