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靳以堯在搞鬼?
顧曉情在去見金秀盈之前,警方請她順便做件事,就是把竊聽器帶進去,然後幫忙問幾個比較關鍵性的問題。
他們能保證金秀盈的神志已經清醒,可以回答他們的問題。
顧曉情微微頷首。
她定了第二天的機票回M省,金家的事已經在收尾,剩下的就已經不是她範圍之內的事了。她曾經有一段時間真的,真的非常憎恨金秀盈。
但現在想想,她不過也是一個為了愛情而面目全非的可憐人。
如果她喜歡上的人不是靳以堯,而是其他人,也許結局不同,但是,她的殘暴非常有可能來源於她的內心。精神病殺人,那是不犯法的。
顧曉情眼裏暗光一閃,但她能保證,不管金秀盈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她在“犯罪”的時候,絕對的神智清醒。
這個世界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做了什麼事就要有去承擔做了這件事後會發生的一切好的、壞的結果的準備。
推開門,顧曉情看到穿着一身雪白衣服的金秀盈,衣服空空大大,也許是因為她在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徹底行銷枯骨。
但這又關她什麼事。
顧曉情帶上門,“聽說你要見我。”
“嗯。”金秀盈的聲音喑啞,聲音像是被大火大煙熏了一天一夜,她轉過頭來看顧曉情。
那雙眼睛,沒有化妝品的加持,眼圈一周黑的滲人,而那雙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沒有休息好了,竟然泛着猩紅的血絲。
這樣子,哪裏還有半點當初那個江南水鄉漂亮女子的風貌?
顧曉情毫無動容,走到她面前坐下。
警方曾經和她說過,金秀盈見她很可能會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不過他們已經仔細的檢查過,讓她放心。
讓她放心?
不需要他們讓,顧曉情已經很放心,何況,金秀盈早已經知道她沒有可能和她魚死網破。
就像當初的顧曉情沒有半點資格和那個金家大小姐爭搶靳以堯一樣,現在的金秀盈,如果走出去,都能平白無故挨一頓打,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心思?
萬念俱灰了,也許,是想要和她說一說臨終遺言?
“警察同志托我問你幾個問題。”
“那些東西,你留下來就好,多留一支筆。”金秀盈的聲音難聽,說的也艱難,但她彷彿渾然沒有察覺,“我到時候,會一一回答。”
“總之,所有的錯都是你做的。”顧曉情沒有落井下石,她覺得,此時此刻的金秀盈都已經不需要她落那麼一塊石頭,就已經奄奄一息。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顧曉情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一個人如果太好商量,處處受人欺凌而不還手的話,連狗都會在你頭上撒尿。
顧曉情已經失去了過一次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失去的楠楠,幸好上天垂憐,她的楠楠沒有事。
可差一點,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再一次讓她的楠楠……
“所以你自己有很重要的話和我說?”
“對。”金秀盈目光動了動,眼裏似乎有光,但似乎那光芒又非常的複雜和糾結,夾雜着幽暗的洶湧,憎恨,絕望,“你和陳瑾淮結婚了,你會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嗎?”
“怎麼可能。”顧曉情坐在她對面,發現金秀盈一雙手手上都拷着手銬。
“我不喜歡誰,我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喜歡上誰,但那個人應該不會是陳瑾淮。”一來,陳瑾淮的媽不怎麼好相處,她的意思不是兩人水火不容,而是對方深不可測。
二來,她不想耽誤了陳瑾淮。
她對陳瑾淮沒有半點感情,當初也就是因為在這樣,才會找到她幫忙,在R城有些影響力但也不至於一舉一動都被媒體關注。
她需要和陳瑾淮秘密結婚。
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所以對於顧曉情來說,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看過視頻。”金秀盈的眼神忽的獃滯了兩分,但她又別開眼,像是思緒很容易渙散一樣,但話說出來卻慢條斯理,“歐陽倩一口一個你是她兒媳婦,是她大兒子陳瑾淮的妻子。”
“那是顧曉情。”顧曉情雙手交握,輕輕的搭在桌面上,看着自己面前的金秀盈,她勾了一下嘴唇,“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是林慶英的女兒,總有一天,那是要認祖歸宗的。”
到時候,她就不姓顧了。
何況,原本她和陳瑾淮也就沒有真的領證,不過介於歐陽倩並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而她也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這一切都會交給陳瑾淮去做。
怎麼說,也幫忙他搞定了一塊地,據說馬上就要動土開工了,有一段時間好忙。
她和陳瑾淮是條件在前,約定在後,好聚好散,從來都沒有牽扯上感情。
所以,得了好處的陳瑾淮總是要稍微的多費一點心思,去解決掉歐陽倩的事。
“我明後天就要離開了,到時候我會和陳瑾淮‘離婚’。”
“你和陳瑾淮離婚後,還會和靳以堯在一起?”金秀盈聲音干啞,“我很抱歉,當初對你們做了那些事,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顧曉情突然覺得不怎麼舒服,她並不想和一個已經不想活的人多說什麼話,更何況,比起金秀盈尋死,她覺得讓她在牢獄裏面呆一輩子更讓人解氣。
儘管……她現在已經不那麼恨金秀盈了。
感情這個東西太奇怪了,顧曉情曾經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離開了靳以堯會絕望的活不下去,可是一天天一月月的過去,她發現,也不過如此。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原本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後來因為一種感情牽扯到了一起,等那種感情羈絆消散,或者遭受了重大打擊……
人總是自私的,會在危機關頭選擇保護好自己。
所以,在知道那個感情繼續下去會讓自己受傷后,顧曉情已經脫身而出。
期間的確有過痛苦,痛苦現在也沒有終止,但總有一天,她提起靳以堯這個名字不會是窒息的難受,不是紅了眼眶的惋惜和懷念,只是輕輕的嘆一口氣,說:“哦,你說的是那個靳家的靳以堯啊。”
靳以堯會和其他女人結婚生子。
而她,林家的家產家業她暫時得肩負起來,而楠楠,她希望自己女兒能平平安安快快樂了的長大,而不需要負擔那麼多。
也許以後她會變成一個,需要男人,但不需要丈夫的人。
站在高高的樓層上,俯瞰眾生。
她會很累會很寂寞,但她會承受一切,因為那些,都曾經帶來了這一次酣暢淋漓的報復。
“還有什麼事?”
“顧嘯尚……”金秀盈動了動嘴唇。
提到那個名字,顧曉情突然想起什麼,“是不是你聯繫了顧斌,把我的手機號碼給他的?”
金秀盈抬頭看她,眼裏是沒有反應過來的怔愣神情。
但她精神原本就不怎麼好,時好時壞的,這樣的反應也沒有引起顧曉情的懷疑,她只是抿唇追問:“你還想幹什麼?顧嘯尚是被你讓人殺死的,結果你卻告訴他,讓他來找我,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
顧曉情聞言等了一會兒,但是看到她說完“不”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放空的狀態,心裏也隱忍怒氣!
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斌怎麼說也是她的爸爸,雖然過去的回憶裏面,不堪回首的要大於開心快樂的,但她如果真的對顧斌下手,那才是要遭天譴的那一個。
“算了。”顧曉情揉揉眉心,“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要和我說了……”
金秀盈也許真的想要死了。
顧曉情心裏迅速的劃過了這個念頭。
就像是歐陽徐慧一樣,在精神出現了問題之後,她出現了幻聽,甚至其他……總之,那個晚上,監控里只能聽到她嗚嗚咽咽含糊不清的哭訴,然後一躍而下。
金秀盈會一樣嗎?
父親入獄,母親被自殺,而她從來都是一個千金小姐……
如果她不自行了斷,她的下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裏度過,而監獄裏會遭受什麼,雖然是一個未知數,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會太美好。
何況……金秀盈和顧嘯尚的那些照片還到處傳過。
雖然監獄裏信息封閉,不一定看到這些,可那些窮凶極惡的個也許根本就不會管這些三七二十一。
“你和靳以堯在一起。”金秀盈突然說。
她這話說的很輕,而且很突兀,前言不搭后語的,顧曉情一時間沒聽明白,“你說什麼?”
“你會和靳以堯在一起。”金秀盈抬頭看她,突然吃吃地笑,她咧着已經十分乾涸的嘴唇,皸裂使得那慘白的唇舌染上一抹血紅。
與此同時,潔白的牙齒也染了不少。
畫面過於詭異,顧曉情心裏非常不舒服,她站起身,“如果你沒有其他話要和我說,我就先走了。”
“你會和靳以堯在一起!”金秀盈突然叫大了聲音!
她聲音現在已經非常不好聽,音量加大那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何況她還在笑,一嘴的血,“靳以堯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你的!”
靳以堯靳以堯靳以堯,為什麼就是要一直提這個名字!
顧曉情已經覺得渾身不舒服了,可金秀盈還在不斷的在和她說這個名字!她深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卻看到金秀盈那一臉,彷彿是在施加什麼可怕的咒語一般的表情。
她去而復返,勾唇冷笑的回到她面前,“怎麼不會放過我?他的確想和我在一起,而我的確也……”
“你知道個什麼!”金秀盈突然非常激動的站起身,脫起腳上的鐵鏈也叮叮噹噹響,“他不是靳以堯了!”
“不是靳以堯?”顧曉情擰眉看着她,非常懷疑她現在是不是已經神志不清,不然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靳以堯不是靳以堯,還能是誰?
外星人?
呵,到如今她竟然還能想出這麼個讓人冷得打顫的笑話。
金秀盈說不出話來了,剛剛激動的站起身,此時又重重的跌坐回去,雙目失神,喃喃自語着讓人聽不懂的話。
顧曉情看了一會兒,把自己沒有拿走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起來,不知道現在的金秀盈這狀態,能不能繼續回答那些問題,但不管如何……
這是她答應警察同志的事。
於是她把文件移到了金秀盈面前,“記得填一下這個我先走了。”
走出特意佈置過的病房,顧曉情心下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輕鬆,原本都已經訂好了機票,現在腦子裏卻不斷是金秀盈在她要離開時候重複說的那句話。
靳以堯不是靳以堯了……
原本以為金家接受法律制裁,是這一場近乎於“鬧劇”的報復的圓滿結局。
可現在莫名其妙的,反而還讓人覺得事情沒有結束,會和靳以堯有關嗎?
想到這裏,顧曉情突然腳下一頓,想起更重要的一些,顯得細枝末節的瑣碎來——金秀盈不是很喜歡靳以堯嗎?可是她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為什麼半點愛戀都不復存在?如果說是恨,恨都是因為靳以堯,才會讓她落得現在這地步,也應該是仇恨。
為什麼……
會是絕望,還有掙扎。
是她看錯了嗎?因為金秀盈身上的情緒太過錯綜複雜,所以她看錯了,會是這樣嗎?
顧曉情不知道。
坐上車的時候,莫名一陣頭痛,她深呼吸一口氣,合上眼,黑暗中卻突然有一雙猩紅的眼睛睜開!驚懼的盯着她看!
顧曉情一身惡寒的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全是雞皮疙瘩。
“小姐……”司機聽到她噩夢中那一聲驚呵,擔憂的轉頭看她。
“沒事。”顧曉情心有餘悸,摸了一下額頭,又覺得怎麼坐都不自在,她深呼吸一口氣,抽了張紙把汗津津的額頭擦了擦,才改口說:“停車。”
她得下車走走,透透氣。
這才下車手機鈴聲就響了,不過不是顧曉情的,而是保鏢阿免的,他看了一眼就快步走到顧曉情身邊,“是夏元老闆傅震晗的電話。”
顧曉情伸手接過,“喂。”
“聽說妹妹找我有事?”傅震晗的聲音在那頭略有些疲倦,“一直都在忙,所以,現在才得了空。”
“沒關係。”顧曉情想要找他了解情況的心已經不那麼急切了,畢竟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殺害顧嘯尚的人就是金秀盈雇傭的,只是還有一點事不明白而已。
“嗯。”傅震晗在那邊長長的吁了口氣,才打起點精神,“妹妹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當初你不是答應過,要把顧嘯尚調查的進度和結果和我說說么。”顧曉情說的比較含蓄,“一直都沒等到你電話,所以讓人聯繫聯繫你。”
傅震晗在那邊微愣,“你還不知道?”
一聽這話,顧曉情心裏忍不住重重的“咯噔”一聲!她面色也凝重非常,“不知道什麼?”
“我有消息的時候一直在聯繫你,不過電話不是你接的是靳以堯接的。”
靳以堯……
又是靳以堯!
顧曉情壓抑住這個不能控制的念頭,強迫自己不要被金秀盈影響了,壓低了聲音,像是沒事人一樣輕笑了一聲,“傅哥,給我的電話怎麼就打到靳以堯那邊去了?”
可別說了,雖然她和靳以堯住在一起,但她的手機根本沒有讓靳以堯碰過,他怎麼可能接到傅震晗給她的電話?
碰手機……她的手機……
顧曉情腦子裏電光石火的閃過什麼,卻因為太迅速了根本就捕捉不到,她擰眉略有些煩躁的敲打了一下額頭,就聽到那邊說“轉到他那邊。”
傅震晗儼然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沒有去說靳以堯好歹,而是把消息簡單的和她說了一遍,“殺顧嘯尚的人被收買了,對方是金秀盈,綁架了我的人的女朋友和母親做威脅。”
這個和金秀盈說的沒有出入。
顧曉情卻不懂,為什麼傅震晗打給自己的電話,會到靳以堯的手機里去。
靳以堯動過她的手機的手腳?
那麼……
顧斌的電話號碼會不會也是……
靳以堯給的?
可是為什麼!
“妹妹?”
“啊,傅哥。”顧曉情回過神立刻問:“那你和靳以堯說這些的時候,都怎麼回你的?”
“沒怎麼,只說知道了知道了這樣。”傅震晗說著,迎面走來特殊,遞給他一封國內時事新聞,首頁的大字標題就是金家落馬,大家族瞬間支離破碎,牽出S市沆瀣一氣的勢力被一網打盡。
金家破產的事,他在國內知道,可這短短几天功夫,金家就徹底的,沒了?
他神色凝重片刻,聽到顧曉情在那邊沉默,隨口說了金家的事,“金秀盈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你應該也見不到面。”
見是能見到的,他不過是試探兩句。
“嗯,她自己自作孽。”這是歐陽倩查手,不然光金秀盈的那份錄音,什麼都不能代表,不過說起來……她說:“傅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過兩天就要回M省了,如果有機會,可以吃個飯。”
“那感情好。”傅震晗順着她的話說:“這邊事情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了,還一點收尾可以交給其他人,我今明天就回來,能趕上就吃個飯,不能趕上我去M省,你請一個我。”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顧曉情又客氣了兩句,就和對方掛斷電話。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既然靳以堯能在她手機里做手腳,誰能保證,他不會再安裝個竊聽器?她可是看到了,警方讓她帶進去的竊聽器,小到只是一個紐扣那麼點大小。
如果不是阿里阿免跟得嚴實,對方不用和她打個招呼,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粘在她身上,而且她無知無覺!
顧曉情放下手機,又猛地反應過來,這是阿里的手機。
除非……靳以堯神通廣大到,把她身邊的人的手機也都竊聽了!而能做到着些的人,寥寥無幾。
她的手機也許還比較方便做手腳,畢竟在家裏的時候,兩個保鏢也沒有寸步不離的跟着。
可萬一呢?
萬一阿里和阿免的手機也……
想到這點,顧曉情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她身邊這兩個保鏢全是她爸派來的,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有被靳以堯收買去一個?
阿里收回手機,放回到自己口袋,又說:“對了小姐,您讓人調查的顧斌的事已經有進展了。”
顧曉情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已經是一派冷漠,“說說看。”
“一個虛擬的手機號碼,坐標是R城,給顧斌的賬戶上前前後後劃了一千兩百萬,並且顧斌還在不斷的開銀行卡,銀行方面都已經注意他了,因為他賬戶流通過大,並且戶籍卻只是鄉下人。”
“見到他了沒有?”顧曉情問。
“沒有正式碰面,但已經知道他在哪裏了。”阿免垂着眼,語氣正正經經,“就在R誠荒郊一家汽車小旅館裏。”
“一千多萬,他就住小旅館?”顧曉情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就這樣,還想要裝窮,還想要訛她一筆。
“去調查一下,哪個資金帳戶有這麼多流水。”
“已經調查過了,能給這麼多並且不引起注意的,是幾個日常開銷原本就不小的老總。”
顧曉情反問:“靳以堯也算一個?”
阿免絲毫沒有猶疑,頷首就應:“對。”
顧曉情“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先走走,你讓司機先開車回去。”
“是。”
她先走走,保鏢也還是跟在身後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別墅區,南府。
顧曉情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小區,小區的物業保安眼睛亮,遠遠就叫了她一聲,她原本已經打算走了,心裏壓了壓,索性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靳以堯還天天回來?”
“前幾天是天天回來,最近不是舉辦什麼峰會么,比較忙,所以都留宿在公司,已經好幾天沒見着面了。”保安說著打開了小區的柵欄,“您要進去嗎?”
“不用,我就來看看。”顧曉情擺擺手,又想起什麼,交代了句:“我今天就是隨便逛逛,你別和靳以堯說。”
保安撓撓頭,雖然不明白,還是應聲:“好嘞。”
顧曉情見狀道了聲謝,轉身離開,臉上已經半分表情都沒有,她壓重了聲音,“派兩個人跟一下靳以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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