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夜探安王府(一)
瀾沫翻過安王府的院牆,藉著牆下茂密矮叢隱着身型。
如一隻黑貓,蹲在那裏一動不動,蒙面巾后的一雙眼睛,格外黝亮。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她才從那裏半蹲的向前快速的竄去。
而這半個時辰里,她摸清了這府里巡視人員的時間和人數。
按白天來時的路線,她算着此時的方位,拐向了寶碎閣。
安王府不小,但如此有規模的閣院,也只有那一處,其他各處,看起來,都比那裏小些。
在拐過一處走廊時,正遇到四個婢女樣的人,端着東西經過。
“聽說了嗎?殿下的病這回是加重了。”
“嗯,今日沒見皇上都來了嗎,可也不見有好轉。”
“要我說呀,還不如就繼續用先前那位瀾太醫的葯呢,最少有效,可現在看看那些太醫們所開的葯,服了也沒多大效果,殿下痛的還是那麼厲害。”
“你小聲點,這事可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也不怕被打死。”
“姐姐就是小心,這件事原本在這府里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就算不是,也不容你們這樣議論,要死也別連累別人。”
一個粉衣婢女手裏端着個托盤,大步的越過她們,快步走開了。
那三個婢女,卻全都怒瞪着她。
在她走遠了,才有一個婢女輕唾了一聲:“呸!就她裝清高,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想攀上殿下的床,這回沒機會了,將氣撒在咱們身上,哼,不要臉。”
另一個婢女輕碰了她一下:“快走吧,回去晚了,又不知她與管事嬤嬤說什麼話了呢,遭罪的還是咱們。”
“看我不早晚的撕了她的那張破嘴,要不是她告狀,貴妃怎麼會知道,瀾太醫私下裏還有記錄的,哼,說不準呀,瀾太醫一府遇害,就是她告的密呢,也不怕被那些枉死的惡鬼纏上。”先前的那個婢女怒斥着。
“你快別說了,這大晚上的,多嚇人。”又一個婢女立即害怕的跺着腳。
“咱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要怕,也是她怕。”這個婢女嘴上雖然如此說,可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三人快步的走過了木廊。
瀾沫從一側的樹叢里走出來,眼睛一下盯着這三人所離開的方向。
再扭頭看了眼通往寶碎閣的方向,目光再是一冷,身形極快的一晃,向婢女離開的方向竄去。
她們是先去了廚房,將手裏的東西清洗后,擺放整齊,才從這裏退了出去。
再向西側的下人房行去,進了一個不太小的院子。
瀾沫抬頭看了眼,院門上方掛着的牌子寫着:“芳草居”
順着這院子繞到后側,院牆不高,她翻上牆院后,落在院中,小心的向還亮着燈的窗前靠了過去。
“快都洗洗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小紅姐,你說這殿下的病,能好嗎?”
“呸!你個不要命的小蹄子,說什麼混話呢,睡覺。”
屋裏立即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沒一會,屋裏的燈,滅了。
瀾沫沒急着離開,而是就坐靠在這窗外,靜靜的抬頭看着夜空,今天沒有月亮,而且還有密雲。
直到一柱香后,聽到屋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她才起身,
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竹筒,將窗紙捅破,對着屋裏吹了起來。
然後再轉身回坐於窗下,再等了半柱香的時間。
她推開窗子,利索的翻了進去。
這是一個兩側有床鋪,中間一條過道的房間,左右兩側共躺着六個人,其中就有她在走廊處見過的其中三個。
她再細細的查看后,卻沒有找到另外的那個婢女。
這個院子裏有四個如此的房舍,看來,那個婢女應該不在這個房間裏,而且與這裏的幾人,都不太交好。
她手掌一翻,一根銀針夾在指間,讓那個先前說話的婢女給刺醒了。
當她驚恐的看着面前這個黑衣蒙面人時,嚇的眼睛瞪的特別大,張大嘴想要叫,卻發現,沒有聲音。
瀾沫壓低聲音:“想活命的話,就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放心,就算你叫破嗓子,這裏也不會有一個人來救你。”
那個婢女全身都在發抖,只是瞪着眼睛,不會反應了。
“先前你說,有人向貴妃告密,說瀾太醫私自記下了什麼?瀾府的命案,與她有關,她人在哪個房間?”瀾沫直接冷聲的問。
那個婢女抖動着身體,輕輕的抬起手來,指尖都是抖的,向門口指了指,再手指向身後指了下,然後,抖着手的,比了個“二”。
“你身後的第二個房間裏?”瀾沫露在外的眼睛很明亮,也很陰冷。
那個婢女點了下頭,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瀾沫在面巾下的唇角冷冷的一揚,手腕再翻,拍在她的肩后處,那個婢女因疼而輕呼了一聲。
“啊……”
然後就愣住了,她能出聲了。
“我說過,你叫也無用,沒人聽得見,看看,她們就和死人一樣。”瀾沫先開口。
那個婢女環視了一下后,再顫微微的點頭:“不,不叫……”
“她叫什麼?”
“奴婢叫春兒……”
“我問你,她叫什麼。”
“琴兒……嚶……”
“你怎麼知道,是她說的。”
“奴婢看到的,就在瀾府出事的頭三天,她跑去與貴妃告狀時,奴婢看到了,也聽到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聽聞瀾府出事了,不是她,還有誰……”
“可知,是誰幹的。”
“這個,奴婢不知道……猜,猜的……嗚嗚……”
“她可得到了什麼好處?”
“不少呢……”
“你嫉妒她。”
“沒,沒有……她,她就是蠻橫……看不起人……”
瀾沫的眼睛再陰陰的一眯,向前伸頭,嚇的她再向後縮了縮,可已經抵到了牆上,退無可退,哭聲也大了些。
“記住,今天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看到,這樣可保你的命,不然,你會死的很慘,她死了,你就是兇手,可明白?”
春兒捂着嘴,瞪大了眼,淚流的更多了,用力的點着頭。
看她下了床鋪,剛鬆開手,突然她回手撒出一股白色的粉末。
春兒也只是愣了愣,接着直直的向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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