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試探祖母
清晨，雪停了，但依舊寒冷。
支呀一聲，門被推開，帶進來一陣冷風，一個雙頭髻的丫鬟端着一盆水，拿着青鹽走進來。
砰的一聲，水盆掉落在地。
“小姐，你醒了，啊……你在做什麼，怎麼到處都是血，你也不穿衣服，要是又嚴重了這麼辦。”
柳思歆的心裏太恨了，還有那個無以復加的痛，恨的夜不能寐，痛的錐心刺骨，她索性就在這裏坐了一夜，也仔細的梳理了一下，前世的種種，直到現在，她才發現，當時的她，到底是有多傻？
在這時就聽到翠羅擔心的聲音，想到翠羅，柳思歆終於微微動了容。
她轉過身，將屏風上面的衣服披在身上，看着地上的水，只一瞬間熱氣就消失了。
走到翠羅的身邊，摸摸她的頭髮，將她抱在懷裏，臉上都是憐愛，她的好翠羅，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這一世，她不會在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了，至於那些人，至於那些債，她都會一一的討回來！
“小姐，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流血了，怎麼不呆在床上，咱們院裏沒有木炭，很冷的。”翠羅看着柳思歆的手，眼裏滿是擔心。
翠羅沒有想到自家小姐，會突然抱住她，她微微有些發愣，而後，她的心裏又充滿了自責，語氣里也如是，“小姐，都怪翠羅，怪翠羅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人推下水。”
柳思歆放開了翠羅，點點她的鼻尖，“去給我打熱水來洗漱，我等會去給祖母請安，還要去看姨娘。至於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這些，她都一一記在心裏，柳思喻前世今生的債，就讓我們一起來算……
翠羅點點頭，滿臉疑惑地轉身離開了，她覺得小姐似乎有一點不一樣了，但是又覺得小姐還是一樣的。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呢，她又說不上來……
“孫女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好。”
“好好好，歆兒快快起來，讓祖母看看你，你都已經有半月的時間沒有來了，病可好了，祖母擔心死了。”柳老太太拉起柳思歆的手，語氣和眼裏，滿是慈愛。
柳思歆想，難怪她前世會被她這個所謂的祖母利用……
現在想想，柳思喻如果沒有她這個祖母的幫襯，怕也不會那麼快就……
正在在柳思歆出神之際，柳老太太輕輕敲打了一下柳思歆的手背，柳思歆立馬收回思緒說道：“是歆兒讓祖母擔心了。”
柳思歆站起來，坐到柳老太太的下手，祖母以前雖然也會疼愛她，但總歸沒有柳思喻那麼好，一碰上柳思喻的事情，自己就要靠邊站，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不會奉承，第二個原因就是，跟柳思喻比起來，她一個小小的庶女，能給家族帶來的利益太小。
而柳思喻則是不同，她是國公府的嫡女，論身份，論才華，才藝，樣樣不在話下！
她的身份，註定了能給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嫁進皇族，這是必定的。
而她一個庶女，就算是嫁給皇親國戚，也只得是一個妾，受寵一點，也就頂多是一個側妃……
至於她前世為什麼會成為軒轅岐夜，那是因為軒轅岐夜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她前世，從不在外顯露她的才華，為的，只不過是不要搶走柳思喻嫡女的風華！
可偏偏，她被柳思喻發現了她作的詩詞，這也正是柳思喻推她下水的原因！
後來，軒轅岐夜發現了她的才華，可她願意為了他，只做默默的做一個他身後的女人。
可惜……
這一切只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而這一輩子，她不會在乎所謂的家族了，更加不會做他們爭權奪勢的棋子，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才華。
可她現在，還沒有實力和他們斗，她必須要韜光養晦！
好像是柳思喻說到了讓柳老太太開心的事情，柳老太太開心不已。
隨即，柳老太太點點頭，轉動着自己的佛珠，又看了看柳思歆。
柳老太太正準備問柳思歆身體恢復的如何了，就聽到了通報聲，只得作罷。柳思歆倒是沒有什麼想法，根據前世的記憶，今天……會有好戲看，想到這裏，她的眼裏都是嗜血。
“母親（祖母）安好。”
“見過母親，姐姐，哥哥。”
柳思歆站起來行禮，行完禮之後，眼睛死死的瞪着柳思璇，柳思喻，恨不得從她們身上剝下一層皮來，她的雙手捏得緊緊的，眼帘下是滔天的恨意。
“都坐吧！今兒個，這麼來的這麼晚。”聽到祖母的話，柳思歆收回自己視線，強壓住了心裏深入骨髓，手指發麻的痛。
柳思喻跟柳思璇兩個人心裏一驚，忍耐住心裏沒來由的害怕，皺着眉頭打量着柳思歆，雖然她臉色蒼白，但是清冷好看，瞬間柳思喻的手帕絞的緊緊的。
“妹妹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柳思喻關心的話語，柔柔的從她的嘴裏流出。
柳思歆心裏冷笑，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裝，前世她就是這樣，裝作是一朵白蓮花，可她卻偏偏的對這個嫡姐深信不疑。
只是後來她才知道，在這個女人的眼裏，根本沒有什麼姐妹情，有的，只是利益！
“都是妹妹不小心，半月前跟姐姐在花園玩樂時，不小心掉入水池裏，倒是讓母親跟姐姐擔心了。”也許前世，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她不會說，可她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又怎麼還是會那副傻傻任人擺佈的樣子呢？！
柳老太太聽見了，皺起眉頭，柳思喻看見了，暗道一聲糟糕，臉色也沉了沉。
“這麼回事？不是說是不小心落水了嗎？怎麼會是和思喻在玩樂時……”柳老太太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是個明眼人，都知道，她話裏面的意思是什麼？
柳思歆微微勾起了唇，這件事，要說祖母不知道，她是不相信的！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就不相信，這風，沒有吹到老太太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