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燕山亭品酒賞花,談機鋒演法決勝
第十五回、燕山亭品酒賞花,談機鋒演法決勝
蕭翰接過凌黛羽手上的一張“明信片”,那是三貪給他送來的“請柬”,只見“明信片”上寫着這麼幾段話:“蕭翰先生足下,燕山春光明媚,京華暖意盎然,正是賞花品酒好時節。三日後午時,燕山亭內,貧僧以酒代茶,欲邀先生會飲,請務必賞光一會。”落款是普賢寺三貪,看來這和尚也是個雅士。
蕭翰微微一笑,道:“這個三貪比夜曇他們幾個要懂禮貌多了,儘管劍拔弩張,措辭卻還這麼客客氣氣的。”
凌黛羽道:“那是,要不人家怎麼能成為一個三禪巔峰境界的高僧呢!三日後的燕山亭會飲,你準備帶哪幾個過去?”
蕭翰道:“也不必搞得那麼緊張,我和師妹兩個過去就行了,你和澹臺姑娘躲在遠處給我掠陣,防止小人的暗算就行。”
但是婉芸和瀟瀟都不放心蕭翰,也要跟凌、澹臺二女一起給蕭翰掠陣,蕭翰沒辦法,也就只能隨她們了。他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凌黛羽會不會看出白瀟瀟的原身,但凌黛羽的修為境界並不比自己高多少,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話,自己也看不穿白瀟瀟的原身,想必凌黛羽也看不出來吧!另外他也擔心三貪會發現白瀟瀟的原身,本來違反修行戒律的事情就夠嚴重的了,再加上一條“勾結妖孽”的罪名,蕭翰真的要成為全民公敵了。
五月二十四號、星期六,蕭翰和李墨羽一起開車去燕山亭,凌黛羽她們開着另一輛車跟在身後,她們沒有用法術過去,以免讓三貪一方的人發現她們的身份。
燕山亭位於燕山主峰的山腳下,北宋滅亡之後,金人押送俘虜的宋徽宗經過這裏。那時正是大雪紛飛的季節,宋徽宗感嘆故國被滅的凄涼,寫下了一手《燕山亭》的詞句,後來被選入了《宋詞三百首》的第一篇。
與宋徽宗的凄涼不同的是,蕭翰的內心卻極為淡定,好像真的只是去和一個陌生人喝酒一般,全然不當對方是三禪巔峰的高僧,而自己有可能去和對方生死相鬥的。
三貪早就等在那裏了,而夜曇則站在離燕山亭百米外的小溪邊。她今天換了一身桔黃色的長裙,容光煥發,好似盛開的夜曇花。蕭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微笑着向她點了點頭,他的一雙眉目接觸到蕭翰看她的眼神,就把頭扭了過去。蕭翰讓李墨羽站在夜曇的旁邊等着,自己一個人去見三貪。
三貪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他穿了一身青白色的緇衣,劍眉星目、長身玉立,原來這個三貪還是個美男子,出家當和尚實在是太可惜了。
三貪見蕭翰過來,微微一笑,道:“蕭翰先生挺準時的,快請上座。”
蕭翰微微一笑,道:“大師太客氣了,你先請!”
兩人幾乎一起坐下,三貪給蕭翰的杯子裏倒了一杯酒,微微一笑道:“這是川省名酒‘五兩夜’,窖藏了二十年以上,入口醇香而不辣、綿綿密密,就像川省的山水一般,可謂是酒中上品,希望蕭先生會喜歡。”
這個和尚倒也有趣,給蕭翰講起了酒品來了,蕭翰微微一笑,道:“大師是佛門中人,也好酒嗎?”
三貪笑道:“我的法號叫三貪,你知道我貪的是什麼呀?”
蕭翰搖搖頭,道:“這我倒不知,還要請大師明示。”
三貪道:“你不必稱呼我為大師,直接叫我三貪就行,如果你想客氣一番,就像我稱呼你先生一般,就叫我三貪和尚,你應該知道和尚也是對僧人的尊稱。”
蕭翰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三貪和尚!還要請和尚明示你貪的是那幾樣?”
三貪道:“和尚貪的是煙、酒、茶三樣,少了這三洋東西,總覺得日子過得沒勁。”
蕭翰哈哈大笑,道:“人誰不貪?和尚你敢於說實話、做實事,那才是真正的禪,俗話說‘無茶無酒不解禪’嘛!不過我對茶和酒都不好,我只喜歡香煙,自從我有錢之後,我的柜子裏總是裝着幾條好煙。”
三貪笑道:“那你應該嘗嘗我們川省自製的煙葉子,我敢保證你嘗了這煙葉子后,就再也不想抽買的那些捲煙了,等下次過來我送個幾十斤給你。”
蕭翰微微一笑,道:“我們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嗎?今天恐怕我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下山吧!”
三貪笑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今天你我是生死相鬥嗎?”
蕭翰哈哈大笑,道:“我忘了,今天我們是來品酒賞花的。和尚你是個雅人,要不是我殺了你弟弟三嗔,或許我們可以經常一起品酒賞花。”
三貪笑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做這樣一對可以一起品酒賞花的好友呢!”
蕭翰一怔,道:“你不為你的親弟弟報仇?”
三貪正色道:“如果說我對你把我親弟弟殺死的事一點也不在意,你估計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他被你殺死的前因後果我很清楚,是他主動找你動手,不是你的對手而被你殺死。我可以找你報仇,但我對你並沒有怨恨之處。況且我們兄弟已是出家之人,豈能看不破生死,我今日來請你品酒賞花,那是另有目的。我來的時候,各位修行前輩托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接受三大戒律,前塵往事我們可以一筆勾消。”
蕭翰微微一笑,道:“原來和尚你是做說客來了,但如果我不接受的話,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三貪正色道:“你是當代武道高人,我是禪宗名門弟子,何必這麼劍拔弩張?我們禪宗有打機鋒論禪之說,我也想和你打一個機鋒。”
原來三貪要跟自己論道說服自己,蕭翰微微一笑,道:“和尚請講?”
三貪微微一笑,道:“以前有一個富人修了一座橋,每個從這橋上過的人都要投一文錢以作修橋之資。後來有人過橋的時候不想投那一文錢,於是富人就告訴他:‘一文錢是小,但如果你不投的話,其他人也都不願投了,那以後的修橋之資哪裏來?’於是那人幡然醒悟,從此之後繼續投錢。”
三貪的話說得很明確,那就是三大戒律就像那一文錢,如果你不遵守三大戒律,其他人也就都不願意遵守了,大家都不去遵守,修行界的基礎就會像那座橋一樣崩塌了。
蕭翰微微一笑,道:“和尚的故事說得很有趣,但理論就是錯的。難道沒有了那座橋就沒法過河了,比如可以游過去。我自己就是游過去的,何必要掏那一文錢?”
蕭翰的意思也很明確,他是自行悟道修鍊的,本就不是修行界的人,修行界的基礎在不在與他有什麼關係?自己本就不必遵守這三大戒律。
三貪正色道:“所以我們還是按照修行界的規矩演法決勝如何?如果我勝了,你就發誓接受三大戒律。如果你勝了,你我之間的恩怨揭過不提,我也再不會因此事來找你。”
蕭翰正色道:“那正好,和尚是客,還請和尚先出手吧!”
隨着蕭翰的話說完,他只覺得全身一緊,自己的身心被三貪的神識鎖定,就連這一大片空間也凝固了一般,好個三貪不待蕭翰準備好他就已經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