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參者 第三十八章 茶餘飯後
說話的功夫，余浪順手抓起幾條魷魚肉絲，拋進了嘴裏。
“哈哈哈！”龍翔爽朗大笑幾聲，朝着余浪擠眉弄眼。
余浪舌頭輕舔嘴角油漬，滿足地往後欠了欠身子。
日光偏移，並不毒辣。
小攤是暖黃的色調，身態豐腴的老闆娘面朝街道，享受着煙火的氣息和難得的閑靜。
她面色泛紅，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臉上有着細細的皺紋。
“不過，說起來，像路邊攤這些老闆們，都是沒有靈甲的普通人吧。”
余浪忽有所感，唏噓道。
花漸琳神態認真，專註地處理着眼前的魷魚肉絲，動作優雅端莊。她頭也沒抬地說道：
“按常理來說，確實如此。社會的基層人民並不特意追尋獲取靈甲，只要糊好飯口就行了。哪裏有閑心去追求實力。”
“說的難聽點，靈甲雛形的費用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獲得更高品級的靈甲無疑是天方夜譚。有這些時間功夫，還不如打個盹來的實際。”
余浪停下了嘴巴的動作，神色恍惚，目不轉睛地盯着在陽光下閉目養神的老闆娘。
光如同天然的胭脂，粉撲在這位容貌蠟黃的婦女臉上。這使得她褪去了底層的市儈之氣，多了幾分優雅美麗。
“真是不公啊……”
余浪感嘆道。幾息過後，他又重重地補充了一句。
“也算不得不公。本就如此。”
這時候，他嘴角上揚的幅度消失了。不知是否該抱其慶幸心理，穿越在冰雪族的自己，原來也算得上一個得天獨厚了。
靈甲師世襲家族，屬於站在山腰上的人。
鬱氣盤踞而上，余浪揚起頭，眼睛忽明忽暗。
“是的呢是的呢。”龍翔並未注意余浪情緒變化，豪爽地拍了拍桌子，神色激動道，“你們會喝酒嗎？這種日子，氣氛正濃，不小酌幾杯難說的過去呀。”
花漸琳翻了個白眼，撇嘴道：“未成年人不能飲酒，即便靈甲師也不在規矩之外。”
“是啊，優秀的靈甲師要學會控制住自己的慾望，哪能放縱自身呢。”余浪輕輕地搖了搖頭，嘗誠結束繁雜的思緒。
“幾位，菜可對味呀～”
老闆娘不知何時睜開了閉着的眼，移步至余浪他們身前，眉目帶笑，輕盈盈問道。
“好吃。”
“非常不錯！”
“真好吃！”
三人近乎同時答道。
“老闆啊，你這手藝是真的絕，開學第一頓飯，真的就吸引死我們啦。以後放學可使勁蹦你這兒來，老闆長的美就算了還這麼會做飯。真是美人下廚，神魔傾覆。”
龍翔滿面通紅，俊朗陽光的面龐充滿着青春的氣息。一番吹捧聽的老闆娘那是心花怒放。
老闆娘熟絡地拉來一把椅子坐下，好奇問道：“幾位在晨耀上學吧，都是靈甲師？”
花漸琳點了點頭，眼神從老闆粉紅的圍裙上掃過。
老闆娘笑不攏嘴：“靈甲師好啊，那都是出息的人才，也只有靈甲師這種大人物，維持住九天次元的平衡。”
她想了想，補充道：“我兒子就很想成為靈甲師。”
一聽這話，除了余浪，其餘二人臉上皆是閃過一絲不自然。
花漸琳秀氣的眉毛皺了一下，很快又掛起笑容：“是好事呀。”
老闆娘並未發覺，見三人格外喜歡自己的美食，心中討喜，打開了話簍子：“靖宇定下的規則呀，靈甲師地位崇高。我兒子就常常說起，要變得很出息，成為一個偉大的靈甲師，讓我做英雄的母親。”
余浪看着老闆娘細小的眼睛，真誠而又動人。他不由得回想起課上詹揚光所說的話。
兩者的話互相衝擊碰撞，讓余浪匪夷所思。他朝着金色外表的紫色魷魚，寄託着沉痛的思緒。
龍翔開朗大笑着，笑聲回蕩在街巷：“百善孝為先，你的孩子真好呀。像我就是一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都沒想過怎麼回饋親人。”
花漸琳嘖了一聲，盯着龍翔富有朝氣的臉。
“哈哈哈哈！”老闆娘只當龍翔說笑，畢竟誰也不會一邊笑一邊謾罵自己。自嘲也算是一種幽默的藝術。
“你咋不說話啊余浪，好吃的說不出話來了嗎？”龍翔見余浪許久未曾開口，伸手在余浪眼前揮了揮。
隨即攤手說道：“我舍友就這樣啊，一直發獃，也別見怪。要怪就怪老闆做的太好吃了，讓人好吃的說不出話來了。”
老闆娘咯吱一笑，目光柔和，看着帥氣的龍翔。
花漸琳問道：“老闆，你一個人在這做飯嗎？”
“孩子他爹去得早，就剩我和我兒子啦。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拉扯大，現在也可算是閑下心來嘍。做做飯，看着你們這些朝氣的學生——兒子在北方打工，許久才回來那麼一趟，據說他也快擁有屬於自己的靈甲了。”
“你們都是大家族的子女吧？父輩什麼的都是平定次元混亂的大人物，子女個個也真是龍子鳳女啊。”
老闆娘浮現出嚮往的神情，她嘴角始終向上着。
外邊的陽光，看上去就很暖。
“是啊是啊……”
龍翔與花漸琳與老闆娘繼續東拉西扯，閑聊了幾句，眼見着飯食消滅的一乾二淨，遂起身告辭。
轉身前，老闆娘好奇地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余浪。
這個神色冰冷的少年分明吃的最香，話倒是不曾開口幾句。
“哎呀哎呀，幾位要點什麼呢。”這時正好客人上門，老闆娘拿腔拿調地招呼着。
余浪三人隨即跨出門口，朝着宿舍前進。
“這家魷魚真是心頭菜呀。”龍翔滿足地摸了摸肚子，伸了伸懶腰。“以後，一定要多多來照顧。老闆娘人也不錯。”
花漸琳贊同地應了一聲，側頭看着閉言的余浪，奇怪地問道：
“你在想什麼呢？那個老闆說的那句話讓你這麼上心。想了半天？”
龍翔眼睛瞪大了幾分：“好傢夥，原來你擱這偷偷惦記人家老闆啊。她都有孩子了你這也喪心病狂了吧余浪！”
說著，龍翔使勁拍了拍余浪的肩膀。見余浪神色恍惚，莫名心虛地收回手：
“額，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