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華麗歸來
“不要!”
安初夏驚恐地睜開眼睛,冰冷的汗水早己將身上的衣裳徹底浸透。
五年了,那場可怕的噩夢如惡魔般死死地纏繞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經,永遠也揮之不去。
“媽咪,你又做夢了?”身邊一萌出天際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問。
他嘴裏叼着根吸管,斜戴着一隻小小棒球帽,粉嫩的小臉胖嘟嘟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機靈。
安初夏勉強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那粉粉嫩嫩的包子臉,一臉慈愛地說:“沒事。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你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可別落下啊!”
小包子調皮地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飛機終於落地。
安初夏拉着行李箱,緩緩從機場走了出來。
她將三千煩惱絲隨意綰起,那精緻的五官完美地呈現出來,即便穿着一條極為普通的黑色連衣裙,也無法掩飾那驚心動魄的美,引的眾人頻頻回首行注目禮。
“洛城,我回來了!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你們的末日到了!”
看着這片熟悉的土地,安初夏清澈的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恨意。
身後,那個可愛的小包子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他一邊吸着酸奶,一邊好奇地打量着周圍。
“阿綸,看着路,別摔倒了!”安初夏目光一軟,柔聲叮囑道。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那精緻的眉眼,那注視時的神情,分明和霍慎行如出一轍。
看着那雙極為相似的眸子,安初夏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感。
是她沒用,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還讓他在剛出生時受了那麼多的苦。
“放心吧,媽咪!”小包子昂着頭,一臉驕傲地說,“舅舅說我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臨行前把照顧你的重任都交給我了呢!”
“得了,可不敢用你照顧,你少給我惹點事就好!”安初夏頗有意味地笑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舅舅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這可是洛城,不是法國,你最好給我乖一點!”
一聽這話,小包子右手捂着胸口,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媽咪,我到底是你生的,還是舅舅生的?為什麼只有舅舅相信我?不行,我得快點找個爹地,那樣我媽咪就不用整天盯着我了。”
臭小子,戲可真多!
安初夏不禁一頭黑線。
她剛想說話,卻見助理蘇月拉着個行李箱,急匆匆地追了上來:“夏姐,霍氏的人正在那邊等着接你呢!我們這樣放人家鴿子是不是不大好?”
一聽“霍氏”二字,安初夏立刻沉下了臉,冷笑道:“有什麼不好的?臨行前我已經說過不必接機,是他們自己非要來的,關我什麼事?”
蘇月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不再堅持。
不過,這倒是苦了前來接機的人。
皇朝大酒店。
霍慎行剛參加完一個酒會,便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手機那頭,唐林戰戰兢兢地彙報:“總裁,沒接到法國來的服裝設計師初夏小姐。”
霍慎行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勾,低沉的聲音不怒自威:“知道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人心驚膽戰,如履薄冰。
初夏,安初夏,她們的名字竟然如此的相似!
五年前那場車禍並沒有找到安初夏的屍體,唯有那輛被海水擠壓變形的車,還有上面沾染着的血漬。通過DNA比對,確定是安初夏的。
警方說,屍體很有可能被暗流給捲走了。
對於一個不會游泳的人來說,墜海生還的幾率的確微乎其微。
霍慎行微微蹙眉,突然對那位初小姐產生了興趣。
安初夏剛到酒店,便給初奕丞發了條信息。
畢竟有時差,此時他想必已經睡了,恐怕沒時間接電話。
怎知,初奕丞迅速拔了過來。
看了眼正和蘇月玩的熱火朝天的小包子,安初夏拿着手機走出了房間。
初奕丞簡單問了一下小包子的情況,關切地問:“只帶蘇月一個真的行嗎?我還是再派幾個保鏢過去吧,畢竟這次要在洛城呆半年的。”
五年前,正是他將她從大海中救起。
當時的安初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是他救了她的命,給了她初家大小姐的身份,還送她繼續讀服裝設計。
“沒事,看你緊張的。”聽着初奕丞那溫暖的聲音,安初夏心裏難得的安寧,“這些年來我世界各地到處跑,不也只帶她一個嗎?再說了,初氏在洛城還有子公司,我們也算是主場啊!”
初奕丞想了想,也不再堅持:“也好,我已經和那邊人打過招呼了,有事你就找他們。這次回去,把以前的事情解決了就回法國好不好?媽很想阿綸。”
“好,我也很想她。”安初夏微笑着說。
她一邊說著,一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
安初夏只顧着打電話,並沒有留意前面有人站着,直接撞到對方的後背上,痛的她眼冒金星,差點哭出聲來。
這,到底是後背,還是銅牆鐵壁?
“對不起!”她一臉尷尬,連忙道歉。
那人一轉身,安初夏渾身一僵,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手機差點直接掉到地上。
霍慎行!
他,怎麼會在這裏?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他彷彿被歲月遺忘了一般,時間並沒有在那張英俊冷酷的臉龐上留下一絲絲痕迹,一如五年前般完美的無可挑剔。
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安初夏平靜的心湖立刻掀起滔天巨浪,濃濃的恨意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般襲來。
她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哪怕啖其肉食其骨,都無法消除心頭之恨!
為什麼,為什麼當年連他的親生骨肉都不肯放過!
同時愣住的也有霍慎行。
苦苦尋找五年未果的女人,此時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胸口,彷彿擂着一面戰鼓,心臟似乎隨時都可能跳到冰冷的地板上瘋狂跳舞!
“初夏!”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雙鐵臂直接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低啞的聲音因激動而劇烈地顫抖着,“我知道,你沒死,你一定會回來的!”
在那寬闊的懷抱里,安初夏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她用力將他推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冷冷地說:“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霍慎行眉頭微微一皺,駭人的寒意鋪天蓋地般襲來。
整個世界,立刻從酷暑過渡到寒冰季節。
“不認識,你確定?”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臉上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一把將她推到了牆上,欺身用手臂將她困住。
雖不曾直接觸碰到她身體,可強壯有力的手臂和高大的身體做成了一個牢不可摧的囚籠,將她死死地禁錮。
霍慎行盯着她,緩緩俯下身去,溫熱的氣息掠過她的臉龐,最終落到她的耳畔,低沉的聲音里夾雜着盅惑的氣息:“別挑戰我的耐心!安初夏,跟我回家!”
回家?
安初夏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慌,光潔的額頭上沁出細微汗珠,可眼波依舊平靜如水,看不到一絲絲慌亂。
哪怕經歷了五年的磨鍊,在氣勢駭人的霍慎行面前,她還是有些膽怯。
她深吸一口氣,故做鎮靜地昂起纖細的玉頸,一臉輕蔑地冷笑道:“先生,臉是個好東西,拜託你還是要點吧。快點讓路,否則我就報警了!”
聽着那刻薄的話語,霍慎行心微微一涼。
他的安初夏,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
沒錯,眼前的女人的確像極了安初夏。
不過,他的安初夏不施粉黛,如一塊未曾雕琢的美玉般質樸無華,聲音也是極為甜美溫柔。
而眼前這女人風華絕代,艷光四射,眉宇間透着濃濃的自信驕傲。
她的聲音並不高,甚至略微有些沙啞,冰冷刻薄的話語,更是宛若一根根塗滿劇毒的銀針,惡狠狠地刺向對方。
難道,真的認錯人了?
。